中秀才(1 / 2)

陳老爺子看到她們姐妹倆勾帽子, 很是讚揚了一番,隻是可惜了這麻線比較粗糙,沒法做成衣服穿, 不然倒是大有可為。

陳晨看著手中的麻線陷入了沉思, 這毛線還不知道啥時能有消息,這勾衣服穿隻能等等了,倒是這麻線還能做啥呢,這時西西騎著滑滑車過來了,“姐姐,來玩。”

“喔,好, 姐姐陪西西玩。”陳晨幫著西西拉著小車子在院裡走來走去,聽到木頭劃過地麵咯吱咯吱的聲音,心想著這橡膠何時才能出現呢, 怎樣才能不那麼顛呢,她本來想用麻繩繞到車輪上用來減震,但是麻繩接頭是個很大的問題,很容易就鬆開了。

“對了,我用細麻線勾個線圈套到輪子上試試呢,不行,應該也不耐磨, 很容易磨壞了也就鬆扣了,不過給小孩子玩的東西,應該不會磨得很厲害。要不試試。”陳晨邊走路邊腦子裡思考著。

姐姐, 我們玩彆的吧。”西西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坐夠了車子,想玩彆的了。

“好啊,你想玩什麼呢?”陳晨正好休息一下眼睛,所以很是耐心回頭問著弟弟。

西西從車子上下來,咚咚咚的跑回屋裡抱出了藤球:“姐姐,來,踢球。”

姐弟倆在外麵玩的汗都出來了,快到吃飯時間才進屋喝水休息。

吃過飯,陳晨就去木工房拿出一個車輪子:“爹,這輪子我用下啊。”

“好的,拿去玩吧。”陳有全正在教徒弟給切割好的木板刷桐油,趁著天好,放到外麵風一吹,很快就乾了,抬頭看了女兒一眼說道。

陳晨拿回房間比著車輪外圈開始勾線圈,

“嗯,得讓爹把輪子中間弄道凹槽出來,不然卡不住。”定好尺寸後,陳晨迅速的勾了起來,用的都是短針,密實又有點彈性,反正是試試,陳晨就勾了三層,先看看能不能行再說吧,收好針,陳晨就把麻線圈套到車輪上麵,確實有這麼一層就感覺好多了,放在地上滾滾,也沒有那麼硬了。

小梅全程看了外甥的所作所為,也是被這孩子的想法震到了,可算是服氣這孩子的奇思妙想了。

“爹,你來看看我這個怎麼樣?”

陳有全聽到女兒的喊聲,忙走了出來,“晨晨,啥事啊?”

“爹,你看看,我做的。”陳晨把車輪遞給他。

“不錯嘛!”陳有全接過女兒遞過來的車輪,摸著上麵柔軟的麻繩,感覺很是驚喜,他也想過用粗麻繩繞到車輪上,就不會那麼顛了,可是麻繩的接頭解決不了,所以就撂一邊了,沒想到這用勾針倒是解決了,可是這線也挺細的,怕是不耐磨呢。

“這個能用嗎?”陳晨有點期盼的問道。

“晨晨,你再勾四個,放到你弟弟的車輪上麵試試吧,看看多久能磨壞。這個先放到我這裡,我再看看。”陳有全摸了摸女兒的頭,笑著說道。

陳有全拿著車輪進了房間,看見桐油,又看了看手裡的麻線圈,也刷點桐油試試,遂上前拿了刷子把麻線圈裡外刷了一遍放到一邊晾起來,等乾了看看效果如何。

陳晨把弟弟的滑滑車拎到自己房間,照著車輪勾了四個麻線圈,她選了織厚毛衣那樣粗細的麻線,用起來順手又快,用了半天的功夫,她也沒做厚了,怕容易掉,也是每個三層就好了,所以速度還是很快的,勾好後去給爹爹送過去,也看到了外麵晾著的木板,湊了上去看看:“這是刷的桐油嗎?”

為虎一邊刷著一邊回答:“是桐油。”

“都勾好了嗎?”陳有全從屋裡走出來問道。

“嗯,爹,你看。”陳晨把手裡拎得車子翻過來給爹爹看看。

“很合適呢。”陳有全用手使了點勁才摳下來,不由得更滿意了,這樣就不容易脫落了,

“陳晨,來。”招招手,領著女兒進了房間,把剛才自己刷過桐油的拿給女兒:“你看,這樣是不是更結實些。”

“真的哎。硬實了好多,那這四個也刷一下吧。”陳晨驚喜的摸了一把手中的麻線圈說道: “爹,我來刷一下吧。”

“好啊。”陳有全把自己用的刷子遞給女兒,自己在旁邊看著,可彆弄的到處都是。

陳晨拿起刷子刷桐油,心裡想著“彆看我第一次刷桐油,我以前可是刷過蛋液的呢。”

“刷的很好,很均勻。”陳有全在旁邊覺得自己女兒除了繡花不擅長外,做彆的都很棒呢。

第二天,陳有全看看麻線圈晾乾了後,又費勁的套到車輪上麵,陳晨先坐上去試了試,“確實沒那麼顛了呢,跑起來也沒有咯吱咯吱的聲音了。”

小車子放在院子裡,西西經常騎騎,現在沒那麼顛了,他也更喜歡玩了,每天都會玩一會兒,有時還帶去和毛毛一起玩,陳晨觀察了下,還挺結實的,幾天下來除了變臟了外,也沒啥變化,還挺耐磨的,不過想想小孩子也沒有多重,也正常就是,就是偶爾麻線圈會脫落比較麻煩。

陳有全看了幾天後,就在思考要不要做幾個這樣的輪子賣,不過還是得解決這容易脫落的問題才行,他拿起另一個女兒單做的輪子和麻線圈思考著,“這輪子中間要是能凹進去一點,應該就能卡的結實些,可是這個工作太難做了,用鑿子一不小心就把輪子鑿壞了。

直到有一天,羅師傅在家裡沒啥事,溜達著來看徒弟,知道了徒弟糾結的事情,拿過了車輪在手上轉了一圈看了一會,又沉思了良久說道:“有全,你還記得我的師傅嗎?”

“記得,師公手藝很好的,人也很好,就是話不多。”陳有全回憶了一下印象中那個沉默寡言的老人。

“我師傅其實是我的遠房叔叔,還沒出五服的,當年他們那一支混的不錯,到了京城安了家,誰想碰上改朝換代這種大事,他們家遭了難,隻逃出來他一個人,就回了祖籍,一個人心灰意冷,看在我爹收留他,又對他還不錯的份上,加上喜歡我,才教了我一些木工手藝,說是夠我養家糊口了。”羅師傅回想起陳年往事,有點傷懷的說道。

“所以說寧為太平犬,莫做亂世人,當年死了多少人啊,聽說京城的護城河都染成了紅色的了。”陳有全提起幾十年前的戰亂也是心裡難過的很,他的爺爺其實還有一個弟弟的,這個小爺爺當年就被抓了壯丁,到現在一點音訊也無,太奶奶和太爺爺就是日夜思念小兒子,加上那時生活艱難,才早早就離世了。

“唉,是啊!”羅師傅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師傅在的時候,和我聊天說過,我們木工的工具其實是最簡單的,因為木頭比較軟,相對的工具就用的少,而要說起來好用的工具其實還有很多,隻不過都在做精細活的師傅手裡,師傅說越是值錢的物件用的工具越多,也越精細。”

“真的嗎?”沒見過世麵的陳有全表示很驚奇,不過想想也是這個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