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隻是一場月考，根本就沒有作弊的必要。
而且，她當然聽說過高三有一個每次交白卷的考生，妥妥最後一名，每次都把他們語文組的組長，趙魁氣得心火旺盛。
平時連選擇題都懶得寫的人，怎麼會在意成績去作弊？
她也隻是好奇，這考生今天怎麼就拿筆做起了題，而且看起來這麼認真的樣子……
懷著好奇心，張虞低頭，朝陸染的試卷掃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她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了陸染的試卷上，再也移不開了。
蓋因這名學生的字寫得行雲流水，漂亮極了。
張虞作為一名書法愛好者，平時每次批改學生的作文，都覺得像在看雞爪印一樣難受，難得見到這麼令人眼前一亮的字，頓時眼裡閃過欣賞。
因著這份欣賞，她又不自覺掃了一眼陸染正在寫的作文。
沒想到一個開頭，就把她驚豔到了。
等她不自覺下把陸染的第二段也看了，隻覺得這學生的作文裡透露出的豁達大氣，就是她自己都暗歎不如。
要不是另一位監控老師在講台上咳了一聲提醒她不能在一個學生的座位旁久待，免得影響他們考試發揮，張虞都恨不得等在陸染邊上，看他寫出這作文的結尾。
當然，二十考場發現陸染這個特彆之人的不隻是張虞一人。
幾乎每場考試，因為陸染的不同，總會有監考老師來他身邊站一站。
搞得他前排的彭凱都跟著緊張了。
好在陸染可是做過霸道總裁的人，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即便這些老師的目光時不時就像探測機往他身上或試卷上掃，他的內心也毫無波瀾，全神貫注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試卷上。
***
“老趙，你們班這次的平均分估計可以漂亮點兒了。”
“老趙，沒想到你們班的白卷生竟然藏拙了。”
“老趙，你是怎麼把那孩子勸導到正途上的？”
“老趙……”
陸染的班主任以前每次統考完，聽到的都是其他班老師羨慕他們班有個許妍的聲音，可這次，那話題卻都圍繞著陸染。
想到那個和自己打賭要考上班級前十的孩子，趙魁疑惑：
就算陸染上進了，好學了，那成績也不該引起這麼多老師的關注啊？
可他的疑惑，在一群老師加班加點的批改試卷後，得到了答案。
“老趙，你看看這篇文章，寫得真是妙啊，你過過目，我給滿分行不行？”
市一中自己學校組織的考試，語文組批改試卷的時候，其他題目閱卷老師可以自主給分，但作文分，超過五十五的高分就得給語文組長過目。
趙魁抬頭，發現說這話的是高三語文組最嚴謹的王國華老師，頓時詫異。
因為在王國華老師手裡的卷子，從沒有友情分，作文更是從來沒有哪個卷子出現過滿分，即便是年級第一的許妍。
其他老師當然也聽到了，紛紛震驚抬頭，想著這是哪裡來的幸運兒，竟得到王老師的垂青。
當七班語文老師張虞抬頭，瞥見王國華手裡作文的筆跡時，眼裡閃過了然與驚喜：
“啊，是那篇作文！”
“怎麼了，張老師你怎麼這麼激動，你知道這是誰的卷子？”
張虞原本想開口，但看到趙魁正在審閱，怕自己出口會影響趙老師的判斷，所以笑笑賣了個關子：
“等趙老師改好我告訴你們。”
“老趙，怎麼樣，這文章滿分不過分吧？”
見趙老師從作文裡抬起頭來，守在一旁的王國華老師卻是比其他老師還急，一臉求賢若渴的模樣，搞得其他老師更好奇了。
“文字簡約，大氣磅礴。全文由點及麵，內容拓展有序，主題開拓極深，是篇好文。給59吧，免得學生驕傲。”
“不是……老趙，這文章給59委屈了點兒吧？”
沒想到王國華老師平時揣著分數吝嗇的很，這次卻不依不饒為學生叫屈，可把趙魁逗笑了：
“老王啊，你竟然也有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親兒子的試卷呢……”
為什麼不是閨女，剛才那作文一手字精鋼龍骨，一看就是男孩子的字。
大概是王國華老師的可惜之色太過明顯，各個語文老師都從自己的一堆試卷裡抬頭，想要看看這深得王老師心的作文到底有多驚豔人。
等張虞搶到試卷，看完她一直惦記著的文章結尾，其他老師都已經是和老王一樣的搖頭歎息，覺得老趙今天審查太嚴了些。
“趙老師，您是不是瞧出來字跡了，怕我們誤會您偏心啊，其實真沒必要，大家都相信您的人品。“
“張老師為何這麼說？這是老趙班級的學生寫的？”
“是誰的卷子啊，許妍的？不可能啊，她的字娟秀的很。”
被老師們圍著問，張虞也不再隱瞞：
“是陸輕染的，就一直交白卷的年級最後一名。”
“什麼？！陸輕染的！”
張虞沒想到，她一說出來，其他老師還沒驚訝呢，老趙卻是第一個驚呆了。
“趙老師不知道？我以為這字跡太明顯，您給認出來了。”
對於書法法有研究的張老師，覺得自己看過這字跡一遍就認出了卷子，老趙是人家班主任，即便不刻意記住人家字跡，估計也可以認出，卻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孩子從不寫作業上交，我沒見過他的字。”
他之所以不給滿分，真的就是怕學生驕傲，讓他覺得自己還有進步的空間。
“天哪！這陸輕染文章寫這麼好的嗎？”
“王老師，他前麵的題答得怎麼樣？”
其他老師聽到這是那個白卷生的卷子，也都驚訝極了，誰都沒想到曾經讓趙老師氣得心火旺盛的差等生，竟然還有這一手。
“還沒算總分，我算一下。”
然後，在全年級語文組老師的見證下，他們得到了陸染的語文成績：14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