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 33 章(1 / 2)

因宸妃突然咳血病重, 重陽秋收節隻能匆匆結束。

皇子席和後妃席雖然不在同一處, 可後妃席上的狀況,蕭霽寧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怔神間, 小蛋卻忽然提醒他“九龍奪嫡之亂, 已經開始了, 你要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蕭霽寧愣住,問小蛋, “你不是說, 九龍奪嫡是在我成婚之後才開始的嗎”

“是, 可在京淵回京的那場宮宴上, 蕭帝原本是要給你和京思賜婚的, 奪嫡之亂便是從那時起的, 就算如今蕭帝沒給你賜婚,奪嫡之亂也依然會按時到來。”小蛋給蕭霽寧解釋道,“因為太子就快死了。”

“太子要”蕭霽寧聽到這個消息猛然睜大眼睛,因為太過震驚還差點喊了出來,在回過神來後立刻噤聲, 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顫著。

“殿下。”而這刻, 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蕭霽寧的身邊的京淵突然開口,叫了蕭霽寧一聲。

“京、京將軍。”蕭霽寧立即裝作鎮定, 勉強笑起和京淵說話,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京淵抿唇不語, 隻是抬眼眸光深深地望著蕭霽寧, 直到蕭霽寧被他看得要維持不住麵上的冷靜,京淵才輕輕勾唇笑道“京淵有些話,在心中憋了很久,一直想與殿下細說,但此事不便在書信中明說,所以直到與殿下見了麵,京淵才能開口。”

蕭霽寧覺得京淵這幾句話也挺曖昧的,但京淵看他的眼神令蕭霽寧有些不安,所以他隻是問京淵“你要說什麼”

京淵開口道“此處人多口雜,不如我們去殿下常去的一品樓說吧。”

蕭霽寧也很爽快地答應他“好。”

京淵又問“那不知殿下何日有空”

“就今日吧。”蕭霽寧心裡亂得很,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乾脆今天聽京淵一並說了快刀斬亂麻吧。

於是蕭霽寧沒有回宮,而和京淵一道去了一品樓。

進了雅間後,京淵和他都屏退了所有旁人,連穆奎蕭霽寧都隻是讓他守在門外,若無吩咐,不可進屋打擾他和京淵談話。

誰知他們兩人落座後,京淵隻顧著垂眸沏茶,一句話不說。

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蕭霽寧此刻心亂難梳,陪京淵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開口直白道“不知京將軍想和我說什麼事呢”

京淵眼皮未抬,隻是啟唇輕聲歎道“宸妃怕是不行了。”

蕭霽寧在他話音落下後,眼瞳便驀地縮緊,心下不知為何忽然湧起一陣悲哀。

到底還是因為宸妃所說的那句話得儘天下美人,不如得一知心人。

這句話他不是聽宸妃說的,也不是聽蕭帝說的,而是一日清晨,他在去上書房上早課時,聽純姬在蕭帝離開後追出去後,靠在玉笙居宮門邊的喃喃。

純姬說,她好羨慕珍妃。

所以蕭霽寧一直以為,這句話是蕭帝用來形容珍妃的,和七、八皇子閒聊時,他還將這句話拿了出來想拒絕蕭帝的賜婚,但他卻沒想到這句話竟是蕭帝當年對宸妃說的。

他在後宮中摸爬活了十幾年,深知在這偌大的深宮之中,真情難求,真心難見;太過心軟,付諸感情太多的人總是活的苦累,他心底的悲哀說濃不濃,說淡卻也不淡,宸妃與他乾係不深,他對她,不過是可憐可惜她那錯付的一腔深情。

宮中傳言,宸妃盛寵時,太子霽辰一滿月,便被蕭帝立為太子,後來珍妃入宮生下七皇子,宸妃一夜間便白了鬢角,此後一直纏綿病榻,身體終年不見好轉她今日席間嘔血暈厥,或許真的時日不多了。

蕭霽寧不禁垂下視線,望著桌麵喃喃道“怎麼會”

而京淵也在垂眸望著蕭霽寧。

他在觀察這個多年不見的九皇子。

其實京淵早就忘了蕭霽寧長什麼模樣,若不是蕭霽寧每月固定的來信,京淵絕不會在他終年思索的事物中,再給蕭霽寧添點存在的位置。

七年過去了,京淵隻記得當年他離開時,九皇子還是矮矮的一小團,宮中除了五公主,就屬他最圓,再次見時,小時候的那個肉團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眉非幼時眉,唇非幼時唇,隻剩那雙清亮如雪,秋水無塵的杏子眼還和他記憶中一般,不曾變過絲毫。

噢,還有他那些無處可放的善心憐念,似乎也沒有削減半分,連聽了宸妃快死的消息,他都還是會露出些許悲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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