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寧沒那麼容易生氣,他隻是微微頷首, 示意阮佳人繼續把話說完。
阮佳人明白自己今後能不能和譚清萱在一起, 就全看今日蕭霽寧願不願意幫她們了, 所以她也沒有多做停頓,直接道:“民女知道王爺並不喜歡我, 但這門婚事是皇上親賜, 所以王爺不得不從, 可民女也知道,王爺並無心儀之人, 所以民女鬥膽,請王爺將我和清萱都收入後院, 我和清萱必當竭儘全力,助王爺達成心中所願。”
蕭霽寧聽到這裡,不禁擰眉:“我心中所願?”
然而阮佳人對以為蕭霽寧對這個籌碼仍有不滿, 趕緊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道:“王爺,民女對天發誓,王爺的正妃之位,民女隻是暫居,王爺隻需等待幾年,等王爺大業既成, 民女便自請下堂;若是王爺有了心愛之人, 民女也甘願讓位, 還會向王爺所愛之人解釋始末, 屆時王爺是讓民女和清萱晾在後院,或是讓我二人假死病故,民女和清萱都聽王爺吩咐,絕不讓王爺您為難。”
“不是,你們——”蕭霽寧還沒捋順阮佳人前一段話,她後麵又洋洋灑灑說了這麼多,蕭霽寧聽了個大概,才反應過來原來阮佳人是要助他登基???
蕭霽寧剛想開口再問詳細些,京淵就先他一步,嗤笑道:“阮姑娘,空口無憑,你和譚姑娘得先拿出點誠意來吧?至於其他的事,容殿下回去考慮再說吧,畢竟——”
京淵頓了頓話音,掀起眼皮睨著阮佳人,勾唇道:“殿下有我,又怎麼會用得到你們?”
阮佳人聞言眼瞳驟然縮緊,想要辯駁兩句,卻也明白京淵說的是事實——在絕對的強勢麵前,不管她們做的再如何好,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錦上添花。
京淵說對著阮佳人完這句話,便又拉著蕭霽寧的手腕帶他離開二字號雅間。
蕭霽寧雖未做抵抗,但走出些距離後,他便不肯再走了,拽回自己的手蹙著眉對京淵說:“京將軍,你可是真懂我的心啊,我一句話還沒說,你就已經全部說完了。”
蕭霽寧這話明揚暗貶,就是在訓京淵隨意替他作答做決定,然而京淵卻像是聽不懂蕭霽寧的暗諷似的,輕輕笑著問他:“難道我的回答不是殿下想說的嗎?”
“不全是。”方才蕭霽寧在裡麵思緒一時沒回轉過來,可他也明白,阮佳人和譚清宣並不像她們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容易拿捏;蕭霽寧也知道京淵的回答挑不出一點錯來,甚至是在維護保護他,京淵也沒替他答應要他都娶了她們兩個,隻說還要考慮,但蕭霽寧還是覺得京淵說這些話時,起碼得先問過他的意思。
而京淵聽了蕭霽寧的話,認錯態度倒也還順眼:“那微臣哪裡說的不稱殿下的心意,殿下可否指出?微臣定當改正。”
“我沒說你說的哪裡不好。”蕭霽寧輕聲歎氣,“隻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該讓我自己回答才是。”
京淵沒有再開口,隻是靜默地望著蕭霽寧。
蕭霽寧又道:“我就這樣將她們納入後院,日後我若是遇上了喜歡的人,我該如何向她解釋?”
結果本來安安靜靜瞧著還挺溫馴的京淵,忽地就問道:“難道殿下要為一個還未出現的女人和我置氣嗎?”
京淵說話的語調雖然還是平平的,可這語氣聽著怎麼有些酸呢?
蕭霽寧愕然抬頭,都不知道要怎麼接京淵的話。
京淵也直直地望著他,隻是蕭霽寧不知道為何,他竟從那雙向來古井無波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生氣的情緒。
於是蕭霽寧就被氣笑了——他這個受了委屈的人還沒生氣呢,京淵就自己先氣了起來。
“你也知道是個還未出現的人?”蕭霽寧覺得他和京淵就是雞同鴨講,再在這個話題上扯也沒意思,“既然還未出現,我又怎麼會為了她和你置氣?而且這人會不會出現還不知道呢。”
蕭霽寧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和京淵說道。
阮佳人和譚清宣看不上他這個俊王爺,不願意做他俏皇妃這件事還是對蕭霽寧造成了打擊,他那個嬪妾眾多的二皇兄至今在宮裡都還有不少宮女朝他拋媚眼呢,怎麼他這邊連個喜歡他的妹子都沒有呢?
誰知聽了蕭霽寧委屈控訴的京淵竟又笑了起來,安慰蕭霽寧道:“殿下不必傷心,我若是女子,必定會對殿下一往情深的。”
“你嗎?”蕭霽寧目光在京淵身上逡巡著,繼而道,“那還是算了吧。”
京淵:“?”
蕭霽寧擺手,也懶得再和京淵計較什麼了:“唉,回家了,沒意思,你們都說請我看《紙上君》,結果一個二個地都在騙我。”
“殿下——”蕭霽寧走了沒幾步,京淵忽地又開口叫住他。
蕭霽寧回頭朝京淵望去,隻見京淵站了不遠處,勾著唇角大踏步追到他身前,追問他道:“那明日呢?殿下可有空來聽書,明日一定講殿下愛聽的《紙上君》;若是明日沒空的話,殿下哪日得空想去聽都行。”
“沒空,哪天都沒空。”蕭霽寧才不信呢,“本王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