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淵好笑道:“陛下,明日我們要去獵場的,今晚太過放縱明日您還起得來嗎?”
“當然起得來!”蕭霽寧嘴硬道。
京淵卻知道蕭霽寧這個小騙子又在騙人了,他們第一次時都是因為他很收斂,不然蕭霽寧起得來才有鬼了,而明日要去獵場,起的要更早,且獵場那樣的地方也不知突厥和吐蕃會不會安排什麼異動,所以他不會在今夜消耗蕭霽寧的體力。
“陛下,您起不來的。”於是京淵不由分說地用被子把蕭霽寧裹成一個圓筒,不讓他動彈,“明晚微臣也不當值,屆時您要什麼微臣都給你好嗎?”
蕭霽寧閉著眼睛,哼哼道:“朕睡著了。”
京淵壓不住唇角的弧度,笑道:“那陛下您今晚不抱著我睡覺了嗎?”
“不抱了。”蕭霽寧冷酷地說著,雖然他被裹成一團的模樣看上去並不嚴肅,“你把我裹成這樣我沒有手抱了。”
而京淵則是又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可是微臣好冷呀。”
如今正值盛夏,蕭霽寧寢殿裡擱了不少消暑的冰才沒那麼熱,否則京都的夜晚能把人從夢裡熱醒。
蕭霽寧聽著京淵的抱怨,終於睜開了眼睛,隨後動了動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往京淵的胸膛探去,非禮了他一下,隨後說道:“你那麼熱,還冷嗎?”
京淵也嘴硬不改口:“冷。”
於是蕭霽寧便抓住被角的兩端猛地將錦被掀起,將他和京淵一起罩住,他還整個人都趴在京淵的身上,沒有任何威懾力的惡狠狠道:“熱死你。”
京淵也抬手攬住了他的腰,低沉的聲音帶著笑:“這樣就暖和了。”
何止是暖和。
蕭霽寧半夜裡就被熱醒了,那個時候他是背對著京淵睡覺的,但是京淵卻依舊從背後伸著雙臂緊緊地抱著他,蕭霽寧掙都掙不開。
而且京淵也不像個主角,主角都是那種反應能力及其敏銳,有點動靜都會清醒的,但是蕭霽寧都推了京淵好幾下了,這人還是不動如山死死地攬著他的腰。
所以蕭霽寧就搞不懂了,京淵還好意思說他黏人,這到底誰黏誰啊?
蕭霽寧隻能把被子踹開,後半夜才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第二日清晨,穆奎來叫蕭霽寧起床時,發現蕭霽寧額角的發絲都被汗水打濕了,便疑惑地問他道:“皇上,是不是寢殿裡的消暑的冰不夠,您夜裡睡覺很熱嗎?”
蕭霽寧回穆奎道:“是不怎麼夠,以後讓宮人們再加些吧。”
其實是夠的。
前提是他的床上沒有一個很粘人的人,那人晚上和他睡覺怎麼都弄不醒,但是他踹了被子後這人就會醒來,又把被子拎起來給他蓋嚴實了。
“誒,好的。”穆奎點點頭,將今日去獵場時穿的常服遞給蕭霽寧道,“不過今晚您是在獵場附近的鶴鳴閣裡休息的,那裡沒宮裡頭那麼熱的。”
沒錯,今日的生辰宴是要在獵場舉行,大蕭文武百官都會前去,外邦所有使臣也會一同前往,白日狩獵,夜晚起篝火食用獵物,隨後便會在獵場附近的行宮——鶴鳴閣裡安置休息,第二日再在獵場隨便玩玩才會回到皇宮裡來。
鶴鳴閣建立在獵場南邊的黎山山腰上,背陰而造,是塊避暑的好地方,以往大蕭的皇帝若是沒什麼時間離開京城前往避暑山莊暫居一段時日,就會去鶴鳴閣避暑,畢竟鶴鳴閣雖不如避暑山莊涼快,但也算清涼。
蕭霽寧今晚就是要在那裡休息的。
雲鴻帝以前去獵場出獵時,不會帶上後宮裡所有的妃子,他一般隻會帶自己那段時間最寵愛的三位妃子和皇後同去,不過蕭霽寧後宮裡就兩個人就沒那麼多選擇了,讓阮佳人和譚清萱都一起去了。
現如今七皇子和八皇子也趕回了京城,所以他們也跟著去了獵場。
不過哪怕蕭霽寧昨日已經見過一次七皇子和八皇子了,今日蕭霽寧在上禦車前看到他這兩位幾乎黑成碳的皇兄時還是忍不住露出些複雜的神情。
沒辦法,大蕭皇室的獵服都是白色的,皇帝繡金邊龍紋,皇子繡銀色蛟龍紋,公主是銀鳳紋,王爺則繡紅色蟒紋,將軍則是身穿玄色。
因為隻有如此,皇子和皇帝們狩獵時身上沾上了獵物的鮮血,才會顯得皇室勇武非凡,更顯皇威,將軍的話隻要保衛家國就夠了,若是他們的獵物顏色太淺,沾上了獵物的鮮血,就怕到時威懾到的不止是敵人。但這裡頭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大蕭本國將軍和敵邦的將領比武時,若是受傷流了血,瞧著也不會太明顯,不會有辱本國的威望。
這些本來都是大蕭獵服極好的設計理念。
若非說皇室的獵服有哪裡不好,那唯一存在的問題就是顯黑。
而七皇子和八皇子今日穿的就是這一身最顯黑的獵服。
蕭霽寧皮膚白膩,烏發似鴉羽,高束於腦後,穿著這一身雪白的獵服不僅不顯黑,反而將他襯得更加矜貴。
連八皇子見了都忍不住誇讚蕭霽寧道:“九弟,你穿這身獵服真好看。”
“是啊。”七皇子也點點頭,“以往秋獵你和三皇兄都不參加,我們都不怎麼能見到你穿獵服。”
蕭霽寧乾笑了兩聲,昧著良心也誇他們道:“七皇兄,八皇兄,你們穿著也好看。”
“是嗎?”八皇兄驚喜道,“那就好,待會我就要穿著這身衣裳把突厥王子揍的嗷嗷求饒。”
蕭霽寧提醒他道:“明日才是比武呢,今日隻是比獵。”
“這樣啊,那我記錯了。”八皇子撓撓腦袋,又看向蕭霽寧身後的京淵,“如此說來,那今日就是我們看京將軍大顯神威嗎?”
不等京淵說話,蕭霽寧就亮著眼睛迫不及待道:“是的。”
那模樣就好像是在炫耀自己最喜歡最珍貴的寶貝。
因此八皇子看著這一幕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隻對京淵道:“京將軍你加油。”
京淵扯了扯唇角,點點頭但沒多言。
獵場之行,無疑是生辰宴中最重要的一環。
因為不管是大遼、吐蕃還是突厥,都是極其擅長騎射的國家,聽說當年雲鴻帝四十壽宴時,突厥將軍就輸給京鉞,回去後養精蓄銳,如今來大蕭與其說是給蕭霽寧送祝福,倒不如說是來一雪前恥的,因此東瀛和句高麗都在等著看大蕭的笑話。
他們完全都不記得京淵駐守邊境七年時,突厥的鐵騎未能踏上大蕭的一寸土地的事。
或許在他們看來,那都是因為邊境京鉞在的緣故。
聽說今年京鉞不打算參加獵會,大蕭派出的將軍是紀星明和京淵,而這兩個年輕人,突厥沒人把他們放在眼裡。
不過儘管如此,突厥還是做足了準備,證據便是那位據說來了京城好幾日,但一直都稱病沒來麵見蕭霽寧的突厥二王子出現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