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1 / 2)

四王爺以養傷為借口賴在宮裡不走很久了。

一開始倒確實是因為傷重,他在躡雲宮養傷時蕭霽寧也去看過,那個傷勢確實不宜挪動,要是移動途中傷口開裂加重了傷勢,再個不小心弄成了感染,在古代這種沒有抗生素的地方真就隻能等死了。

但後來他遲遲不肯離開是為了什麼,蕭霽寧就不是很看得懂了。

本來吧,蕭霽寧這些日子還在堅持著餐後去禦花園裡散布消食的習慣,免得在深冬裡養了太多膘,日日都去,風雨無阻。結果他一聽京淵說近幾日喬溪也會去禦花園賞殘雪雪景,雖然他們兩個還從沒遇上過,可蕭霽寧聽完就連去都不想去了。偏偏這個當頭又有宮人來告訴他,四王爺這段時日也常去禦花園轉悠,今日也去了。

蕭霽寧聞言就納悶了。

四王爺不是和他說融雪天路滑不宜出宮的嗎?難道在宮裡頭的禦花園中散步路就不滑了?

蕭霽寧就想搞清楚這四王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所以宮人們一來稟高,蕭霽寧在下朝之後便徑直朝禦花園而去。不過禦花園太過龐大,在這走上一天也許都不能將整座花園逛完,這也是蕭霽寧在裡頭散步卻沒能碰到喬溪的原因,因此蕭霽寧在裡頭找四王爺還花了些時間。

隻是當蕭霽寧找到四王爺時,他就發現有趣的事來了——喬溪也在這裡。

這倒不是說喬溪和四王爺兩人待在一塊,兩人一個在假山亭上撫著琵琶,一個在湖邊的柳下石桌處自己與自己下棋對弈,表麵上看著雖是沒有什麼關聯,可禦花園這麼大,為何就獨有他二人能這麼巧合,都逛到雲陽堂來了呢?

而蕭霽寧是皇帝,來的路上宮人遇見皆低頭彎膝行禮,陣勢不小,他也沒隱瞞自己行蹤的意思,因此蕭霽寧剛到雲陽堂,喬溪和四王爺就都發現了他。

喬溪立即提著裙擺從假山亭上下來,快步走到蕭霽寧麵前,規規矩矩地行了後妃禮,柔聲道:“參見皇上。”

喬溪素來以寬和嚴謹的性格態度示人,她行的禮自然無可指摘;至於四王爺呢,在他的眼裡蕭霽寧這個皇帝的位置是他讓出來的,本想借此機會叫蕭霽寧和七王爺反目成仇,卻不想沒有成功,雖然四王爺就算不讓出帝位,他也不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太久,可四王爺依然是不服蕭霽寧當皇帝的,更彆提會對蕭霽寧有半分真正的尊敬臣服之心。因此他不僅沒有改口稱呼蕭霽寧為“皇上”,而是繼續叫他“九皇弟”,每次見蕭霽寧時行的禮還格外敷衍。

但是今日卻奇了。

四王爺雖還是叫蕭霽寧“皇弟”,可卻對蕭霽寧行了個完整的臣禮。

蕭霽寧垂眸看了看喬溪,又望了望四王爺,最後揮揮袖,對喬溪說:“起來吧。”

待喬溪起身後,蕭霽寧也不理她,直接走到四王爺剛剛坐著的小石桌處坐下,打量著四王爺方才下到一半的棋局,明知故問道:“這棋並未下完,四皇兄方才是與麗夫人一道在這下棋嗎?”

皇帝的後妃與皇帝的兄弟在後宮禦花園裡一起下棋,這種事怎麼聽都很奇怪,而大蕭國風雖然較之其他王朝要開放些,可後宮除了巡邏禁軍以外還是不許一般男人進入,這種外頭尋常人家的弟媳和兄長都得避嫌的事要是傳了出去,喬溪的名聲可就要壞了。

換成其他心眼小些的皇帝,喬溪這輩子恐怕都彆再想承寵了。

結果蕭霽寧話音才剛落,最該著急的喬溪還沒開口,四王爺就立刻解釋道:“當然沒有。我不過是一個人無聊,在這自己與自己對弈罷了。”

“原來如此。”蕭霽寧捏起棋盒裡的一粒白子,在棋盤上隨意落下,之後又執黑子繼續堵白子的路。

蕭霽寧棋技奇爛無比,如此數次之後,四王爺原先好好的一盤棋局,已經被蕭霽寧攪亂了,四王爺見狀,才到蕭霽寧麵前坐下,問他道:“九弟是想下棋嗎?不如我陪你下幾把玩玩?”

“朕這棋技就罷了。”蕭霽寧笑了笑,將棋子放下說,“贏不了四皇兄的。”

但蕭霽寧話鋒一轉,回到了沉默著待在旁邊的喬溪身上:“不過麗夫人又怎麼會在此處呢?”

結果依舊是喬溪還未出聲,四王爺便搶著道:“麗夫人她思念皇弟你,在這輕撫琵琶,我是聽見琵琶聲才過來的。”

四王爺這話一出口,連蕭霽寧身邊一向最為木訥的席書都察覺到了些許不妥,目光帶著些驚詫望向四王爺。四王爺也發現自己急中生亂說錯了話,身體驟然僵了瞬。

而蕭霽寧就喜歡說些讓四王爺尷尬的話:“這麼說四皇兄是聽見麗夫人的琵琶聲而尋過來的嗎?”

四王爺抿唇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是朕冷落麗夫人了。”蕭霽寧不急著對付喬溪,難得見四王爺在他麵前這麼做低伏小,蕭霽寧可沒那麼輕易放過他,“不過四皇兄可真是好雅興啊,冬日湖邊風冷,朕隻在這待了一會就十指皆寒,四皇兄你傷重未愈,居然還能坐在這裡與自己對弈。”

不管四王爺和喬溪到底有沒有什麼,他們在這裡被蕭霽寧遇上,兩人碰個正著,怎麼樣都是他們理虧。蕭霽寧又字字句句直戳痛點,叫四王爺根本就接不上話。

喬溪也算聰明,蕭霽寧問什麼她就答什麼,蕭霽寧不說話,她便也不開腔不解釋,避免多說多錯。

最後是四王爺深吸一口氣,以退為進道:“九弟說的是,冬日天寒,不宜多在湖邊逗留。我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就不繼續留在宮中了,待會便會叫宮人收拾好東西,回王府再繼續靜心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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