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西楚]霸王無獨 放鴿子 7762 字 4個月前

況且人在屋簷下,能少一事則少一事,他可不樂意閒得無事去表明自己還有彆的看家本領——從他自個兒如何對高伏義,就可品出‘能者多勞’這四字來。

說白了,他隻是為殺劉邦才暫投項羽麾下,又不是真要為其拚死效命,那混個能領兵殺劉邦的小將官也就綽綽有餘了,何必勞心勞力、累死累活,叫人掰開了當好幾個使喚?

項伯那聲大吼過後,呂布懶得辯解。

老子在轅門射那百步開外的畫戟尖時,這鱉孫還沒出……已死了好幾百年了。

他雖嫌棄這從韓信處臨時借來的弓箭太脆,叫他使不出八成力氣省得斷了弓身,隻能斟酌著用個六分,用著卻毫不含糊。

他對此所做的回應,便是直接放下翹著的腿,彎弓搭箭,微眯一眼,瞄準還傻愣愣杵在原地的項伯,爆喝一聲:“去!”

一道與先前那相似的淩厲箭影瞬如流星、寒若霜淩,毫不客氣地再次直撲項伯而去門麵去!

項伯質疑歸質疑,心底卻是明白的,因而多少已有準備。

即便如此,當呂布大大方方地當著他的麵射出這第二箭時,他竟還是躲閃不及!

“嗖”聲剛出,就在項伯大叫一聲,慌亂笨拙地撲倒於地時,呂布隻納罕地挑了眉,嘟囔道:“太慢了!吃得這麼大個頭,卻慢成這德行,莫不是比範增那老頭兒還老?”

——相比起那淩厲箭勢,項伯的反應的確太慢了。

當項伯滿頭冷汗地在隨從的攙扶下爬起身來時,還顧不上拍身上灰土,就因頭皮上傳來的銳痛而倒吸了口冷氣。

就像剛挑釁地擦過他麵頰掠過的第一箭,這出自當世無二的神射手的第二箭火,看似衝著他門麵而來,實則瞄準的不過是他的頭皮。

頭皮被劃開一道不小的口子,經汗水一浸漬,那火辣辣的痛楚,險些當場逼出項伯幾滴淚來。

他一邊捂著傷口,一邊也不敢再看呂布,隻低頭追那第二支箭的落點。

令他心驚膽戰的是,第二支箭再次在擦蹭過它後、還精準無比地落在了他的履跟後一尺所在,且因所攜之力更勝前一支,將地磚給擊碎了如蛛網般的一大塊。

二支箭一前一後,將他履前後一尺的路已然封死。

同樣將這一幕納入眼底的項伯親兵,麵上亦紛紛露出震愕,懼然不敢動彈。

明明隻是簡簡單單的兩箭,卻已將他逼得狼狽至此,更讓他半步也不敢再往前行。

他縱痛苦極了,也清楚呂布要憑這手出神入化的射術取他性命,簡直稱得上輕而易舉,卻不知何故,隻一直不住戲耍於他……

項伯不懂的道理,張良卻不可能不明白。

一直沉默的他未理睬頹然坐在地上、被呂布耍弄得如困獸般瘋狂著惱的項伯,隻抬起了頭,哪怕再難受,也還是冒著被灼傷的刺痛望了望熾熱的日頭,又遙望了眼巴蜀的方向。

他輕歎一聲,微斂眉目,掩下滿心不舍,再睜眼時,便是一片寧靜淡然。

呂布射箭阻攔而不殺項伯,唯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

就在呂布掂量著箭囊,尋思著人咋還沒到,是不是要再射一箭嚇唬嚇唬項伯時,眼角餘光便瞥到了什麼。

得嘞。

呂布見事主已至,便不再逗留,隻優哉遊哉地站起身,將弓背回身上,利索地翻回欄內了。

雖費了一小番功夫,但還是將項伯嚇得屁滾尿流,又揪了個助敵逃跑的現行後,甭管項伯是啥下場,親眼欣賞了對方慘狀的他自己,起碼是痛快極了。

——嘿嘿,項伯要怨,就得怨項羽那說一出是一出的狗脾氣。把老子給折騰得跟著一驚一乍的,還去聽了好一會兒的那些士人的羅裡吧嗦。

這口勞什子氣,他不好找那憨子霸王出,總能往那狗屁內奸項伯頭上撒吧?

呂布美滋滋地來了個功成身退,落得神清氣爽。

留給場中人的,卻是猶如煉獄的可怖情景。

得了韓信的報信後,一臉木然的項羽帶著最後的那點僥幸趕至此地,卻隻收獲了‘人贓俱獲、證據確鑿’這八字。

項伯在看到那熟悉的偉岸英挺身影的瞬間,也想明白了關竅。

他麵如死灰,自知無從抵賴,默然俯首,顫抖著跪拜在麵無表情、心緒難測的項羽麵前。

“叔父,”項羽沉默良久,未喊項伯起來,卻當著眾人之麵地露出了一縷迷茫,輕聲問道:“……何也?”

因項氏一族紛紛獲罪,早年隨叔父項梁顛沛流離,東躲西藏,他已是疑人成性。

隨軍多載的眾親信裡,他疑過範增,疑過鐘離眛,疑過黥布,疑過龍且,疑過太多太多人。

——唯獨未曾疑過血脈至親的小叔父項伯。

偏偏,就是他最重視的小叔父背叛了他,且證據確鑿、毋庸置疑。

麵對這句簡單的質問,滿心滿腦隻是恐懼的項伯,才終於後覺出幾分淺淡的羞愧,幾分淺淡的後悔。

隻是此時此刻,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為何鬼迷心竅地為著他的生死之交,為著他那還沒影子的兒女親家,將最倚重他的親侄子給徹徹底底的背叛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要入V啦,中午12點會掉落三更!

除了V的這天外,更新時間還是定在晚上7點-v-保證日更的基礎下,隨機掉落加更(由我工作繁忙程度和卡文程度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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