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等張良一說完,韓信毫不……(1 / 2)

[西楚]霸王無獨 放鴿子 7245 字 4個月前

等張良一說完, 韓信毫不遲疑道:“不候‘屆時’了,還請先生立即隨我走一趟。”

畢竟他已將對方忘了數回:先前張良不願降楚,尚能解釋, 現卻已明意歸順,若再將人忘在獄中,未免太過無禮。

張良亦然有此隱憂, 見韓信決意如此,眉頭微鬆,欣然道:“有勞將軍。”

韓信搖了搖頭, 不再多話, 徑直命獄卒將鎖扣打開,客氣請出張良後,仿佛才想起獄中仍有一人。

遂看了眼一臉左右為難, 不知是該繼續端著架子、當如張良那般順應天意, 歸降楚國的隨何, 淡淡道:“汝又何如?”

隨何麵上掙紮不斷,末了一咬牙, 心甘情願地俯身行禮道:“……若蒙不棄, 何亦願為楚帝效犬馬之勞, 勞請將軍引薦。”

他心知肚明的是,韓信屢次親來獄中,是為勸服曾有一麵之誼、同為韓人的張良。

自己上回一時氣急,出言不遜, 未受記恨折辱已是運佳,又哪兒敢希冀張良走後,還會有人來此獄中過問於他?

且失了張良這一唯一可說話的人,即便他在獄中仍能過上食水不斷, 還有書可讀的日子,怕也遲早要因終日不見天光而發瘋。

然而韓信連昔日以胯/辱他的甄二且能看淡了去,哪會將那日口舌之爭放在心上?

見一次解決了兩樁麻煩,他心情不錯,麵上卻不顯。

隻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後,便命人將隨何也放出來了。

覲見君王,自當先去沐浴更衣。

然韓信正要領人往自己府上一趟,還未出宮門,就意外望見前方不遠處一騎著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的熟悉身影:“賢弟?”

被那憨帝以議軍策為由,留在殿中說了大半宿話,直到天將將亮才找到由頭開溜的呂布,冷不防被便宜老哥一聲叫破,當場驚得渾身在馬背上一竄,猛然扭過頭來:“韓兄?”

他目力過人,縱隔得老遠,也輕鬆認出了跟在韓信身後的那倆人。

他滿心困惑,驅馬至跟前後,一個鷂子翻身溜下馬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張良與隨何,脫口而出道:“那大牢的看守竟疏散至此,連他倆也險叫跑脫了?”

韓信好笑地搖了搖頭:“並非如此。”

接著便將三顧監牢、成功勸服二人歸順之事,一五一十地同賢弟說了。

呂布眉頭蹙得老緊,一雙精光銳利的虎眸對著二人不住打量,不知在想著什麼。

張良心思坦蕩,大大方方地微笑著,一邊由他盯著看個不停,一邊也平靜地回看過去。

他智謀過人,自是清楚項羽之所以可扭轉局勢,九成九與眼前這人關係匪淺。

隨何卻除周殷失敗那日、被眼前這樽殺神親自帶兵衝入官邸逮個正著外,不曾與呂布打過任何交道。

現被那對充滿殺氣的招子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縱未揣著壞心思,也暗冒冷汗,渾身發毛,幾要忍不住後退幾步的衝動。

他哪知曉,這一身氣勢攝人的呂將軍,不過是在悠然地欣賞自個兒曾經的戰果罷了。

這是老子親手逮的,那也是老子給親手按住的!

隻可惜老子這番防患於未然,不顯功績。

除那位太史公外,根本無人知曉老子究竟乾了多了不得的大事!

呂布一覺滿意了,便移開視線,看向韓信,麵露關切道:“索性布無事需做,願陪兄長走上這趟。”

他哪兒是關心那憨子會否重用這倆曾經的漢軍肱骨?

純粹是要防那憨子缺心眼兒地說漏了嘴,叫這已起疑心的便宜老哥察覺苗頭,在這節骨眼上給他惹出亂子罷了。

饒是韓信匆忙過人,又哪會知曉賢弟的這份小心思。

他雖不擅謀己,卻絕非對‘避嫌’一無所知。

若能有最得陛下信重的賢弟在旁周旋,必是有利無害。

韓信略一沉吟,便決定領了這情:“如此也好。煩請賢弟,陪愚兄走這一趟。”

呂布暗舒口氣。

他瀟灑一點頭,一手牽著玉獅,另一手隨意搭在腰間佩劍上,一邊與韓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邊重朝項羽所居之奉賢殿去了。

乍然得知愛將去而複返,原正於浴湯中閉目養神的項羽,毫不猶豫地起了身。

他嫌宮人侍奉著著衣太慢,連履也顧不及著,裡衣外僅草草披了件外裳,即大步流星地往殿廳行去。

於是才剛被領至殿廳,連席也未來得及坐熱的一行人,就聽著一陣沉而有力的腳步聲漸近。

眾人似有所感,除還懶洋洋的呂布外,紛紛起身行禮。

果不其然,下一刻現身的,便是隨意披著一頭濕發,赤著雙足,高大身軀上僅著裡衣,披金龍紋飾外裳的楚帝。

眾人拜了一地,唯呂布一臉震愕,瞪向神色略顯茫然的項羽。

——又無人膽敢催當今聖上,怎頂著這副衣冠不整的模樣,就大喇喇地出來見外臣了!

呂布看在眼裡,不知怎的心裡一股火氣蹭蹭地冒。

以為僅是愛將一人因事回返,卻漏聽了方才宮侍話裡頭帶出的另外三人的項羽,心裡雖也一驚,麵上卻波瀾不興,仍一派威儀深重。

“起來罷。”

項羽與呂布對視一眼,即至主位落座,淡淡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