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2 / 2)

短期關係 魚西球球 10592 字 4個月前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居然在學生麵前睡著了……

唔……還是不說的好。

他掃了眼時間,去洗了把臉清醒過才準備送周木回家。

剛提出來就被拒絕了,周木笑了笑,“您還是早點睡吧,困成那樣了都,再讓你送我我估計會被人記仇。”

陳詞微愣,“誰?”

少年眸子微彎,“電話裡那位,您給戴綠帽子的那個。”

他沒說性彆,調侃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跟自己老師說話一樣。

偏偏他這麼說,又的確沒有什麼輕浮不尊重的意思,隻會讓人覺得是把人當朋友的。

說完周木收拾好書包,很隨意地往肩上挎起便出了門。

陳詞沒送他,隻是站在窗戶口看了一會,看到那個穿著單薄校服外套的少年步履隨意,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易拉罐,往前踢一段距離再走過去、再踢一段……重複了好幾次之後,路邊放了個垃圾桶,他彎下腰拾起易拉罐,做了個很漂亮的投籃姿勢。

“啪——”

鐵皮相碰的聲音很清脆,陳詞看見周木拍拍手,三兩步便消失在視野範圍內。

他彎了唇角,到底沒忍住,按開手機給顧言發了條消息。

陳詞:不是綠帽,是我學生,挺可愛的一孩子。

會想到隔了兩個多小時都要去跟人解釋一句,陳詞覺得,自己大概是喜歡上了顧言。

學校運動會那天,難得遇到了一個好天氣。

曦城地處南邊,經常會有連綿的陰雨,到了秋天更是一下雨就能凍得人一個哆嗦。

張齊讓在體育部跺著腳皺臉,“魏老師,我真不舒服,感冒發燒流鼻涕,不跑了行嗎?”

魏明光是體育組組長,五大三粗肌肉健壯,外麵是喧鬨嘈雜的聲音,他原本就忙的找不著北了,聞言上下掃視了張齊讓一遍,淩厲的目光讓原本沒病的張齊讓生生打了個寒顫。

陳詞站在一邊貼號碼牌,視線掃過來的時候挑眉勾了下唇,再抬頭就見魏明光特彆乾脆利落地抽開抽屜,給人遞了根溫度計過去。

“量量,真發燒了我還有藥,跑個三千強身健體,出點汗感冒明天就好了。”

張齊讓:“……”

陳詞看見這一切,笑意便憋不住,一聲笑聲剛剛發出來,張齊讓敏銳地掃過來一個眼神,怨念足得能殺死人。

他趕緊彆開頭,由同事幫自己貼好號碼牌之後才往外走去。

邊走還聽見魏明光粗著嗓門道:“三十七度八,是有點低燒,沒事,兩圈跑下來我包你病全沒了。”

張齊讓哀怨得不行:“……魏老師您家操場一圈一千五的嗎?”

陳詞樂得不行,甚至覺得往上升的那零點四度都是張齊讓急出來的。

某名牌大學高材生,會求導會做幾何、會畫一個複雜的函數圖像解決兩人到校時間差問題,卻死在了體育上麵。

由此可見,數學不一定是最難的學科。

……

體育組辦公室就在操場看台下麵,有一道鐵門連著操場,修了一個小花壇。陳詞走過去便看見周木穿了件短t恤,嘴裡還叼著根冰棍蹲在那。

他挑眉,靠著牆喚他:“跑完了?”

周木原本就是在等他,卻也懶得進去跟那麼多老師打交道,索性便在這蹲著,見他出來仰了仰頭,“跑完了,給咱班拿了個第一,老師您沒點表示嗎?”

陳詞挑眉:“你再重複一遍。”

周木:“…………”怕了怕了,不是沒被您坑過。

陳詞卻道,“我又不是嚇你,你自己說的咱班,你找我要什麼表示。”

他笑:“彆說語文老師沒教你用詞。”

周木怔住兩秒又笑開,已經放棄了跟他打語言官司,吃完冰棍便站了起來。

花壇足足有五十公分高,他這一站便比陳詞高上許多。

穿的單薄、站的還高,陳詞都怕他給風吹下去。

操場邊的香樟常綠不敗,陳詞仰頭看他便看見他身後那棵高出鐵柵欄的香樟樹,少年氣息一下就傳了過來。

周木綻出一個笑,“我都拿了第一,您說您要不要也拿一個回去?”

“你在這等我半天就說這個的?”

“也不是。”周木說,“主要就是我餓了,教師三千米在最後,跑完我想去您家蹭個飯。”

半晌,陳詞嗤笑一聲:“真把自己當我兒子了?”

周木挑眉,“不敢,怕人吃醋。”

不想打語言官司的時候卻能四個字把人噎了回去,由此可見,周小木同學是有天賦的。

陳詞好笑地搖搖頭,卻不自覺地看了眼手機。

他跟顧言說了學校這兩天有運動會,對方也知道自己會跑三千米,今天出門前那人甚至還給他發了條消息問需不需要他過來給他加油打氣。

陳詞發現顧影帝最會哄人。

離了兩座城,又是在劇組拍攝正忙的時候,隨便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要是遇上個愛撒嬌的,真讓他過來來不了豈不是打臉。

好在陳詞自認為自己還沒到那麼嬌慣的程度,直接拒絕了。

而等到三千米跑完,他回到體育部準備拎周木回家的時候,剛拿回手機,先是看到周木給他發了條信息說不去蹭飯要先走,順帶祝賀他拿了第一。

然後正準備回複,鈴聲卻響了起來。

因為怕手機被彆人看見,陳詞並沒有給顧言備注,隻是那串數字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他才驚覺,他居然連顧言的號碼都背了下來。

張齊讓半死不活地搭著他要人走前捎自己一個,陳詞隨口應下便往外走。

已經很遲了,留下來的人並不多。隻有看台上還有幾個學生在收拾垃圾,陳詞走遠了幾步靠著鐵門接了電話。

因為剛跑完步,他聲音有些喘,顧言聽出來了,便問:“跑完了?”

“嗯,你收工了嗎?”

“沒。”顧言笑,“拿第一了嗎?”

陳詞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應完才發現這段對話特彆像小學生考完試回家,家長問他考的怎麼樣,於是孩子便大聲地將分數報出來,一雙兔子似的眸子便會盯著大人,活像在求表揚。

除了聲音不大之外,陳詞覺得自己好像也藏著點期盼的意思,盼著他誇自己一句。

——“真棒,我的陳老師怎麼那麼棒。”

沒有任何猶豫和吝嗇的,顧言淺笑著說出口。

陳詞明明知道自己越發幼稚,卻極為享受著這人的誇讚,於是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弧度。

而這還沒完,笑意剛剛浮現在臉上,電話那頭的人輕聲道:“陳老師,你回下頭。”

陳詞懵了懵,攥著手機轉身。

一整排香樟樹灑下的陰影裡,站了一個人,手機放在耳邊,戴著鴨舌帽,口罩被摘掉拿在了手上。

見他看過來,顧言露了個笑。

“來我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一更,愛大家愛球球,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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