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mikuo(1 / 2)

如果要問有多少人希望太宰治去死,那麼就算去掉了憧憬著死亡的他自己,這個數量也猶如過江之鯽,是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龐大基數。

至於為什麼這麼多人希望他去死……目前的港口黑手黨boss森鷗外功不可沒。

當然,意思並不是森鷗外買凶殺宰,也不是森鷗外現在對著一個十六歲天天陰謀論,會出現這種狀況,隻是因為森鷗外使喚起未成年絲毫不客氣,而未成年辦事也毫不含糊,為前代差點拖著一起陪葬的港口黑手黨帶來了巨大的利益,穩住了搖搖欲墜、正在破壞這個海濱城市的黑暗麵巨頭。

而就僅僅這一個理由,已經足夠讓無數的黑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畢竟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隻羊身上的毛厚了,那自然是剃掉了其他綿羊的毛發,肉隻有這麼一塊,眼紅它的人很多,坐在眾多眼紅滴血的餓漢麵前大刺刺地吞下這塊肉,不被視為眼中釘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兒。

大廈將傾,就算很多人能夠理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齒寒”,亦或“毛將焉附”的道理,但這也不得不承認,混黑的……其實真正的聰明人才是少數,他們會格外針對“大廈”的得力乾將,一有機會就會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聞風出動。

“就好像我坐在了蟹肉館,而老板和我說今天隻有咖喱飯了,即便我對咖喱飯沒什麼喜愛的情緒,也會想著‘那就這樣吧’,從而不浪費地吃掉咖喱飯。”

如果太宰治願意回答,他大概會這麼解釋吧。

因為這對他來講是可有可無的事情,森先生需要他來做,他也不介意,畢竟做不做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彆,而剛剛好這樣做還會有人兢兢業業的來暗殺他——這不是很有趣嗎?當然,暗殺成不成功對他來講,也勉勉強強算是打發時間的數獨遊戲了。

【所以,以太宰治這種自毀傾向,他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地獄不收他。】

初音默言涼涼地在心裡說。

【我現在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裡會是什麼情況,之前像等著卡牌遊戲友好出招一樣等著對方過來再動手……這得多麼光明正大的戰士才能這麼做啊。】

【卡住時間,在即將發生前屏退首領遊擊隊的下屬,詢問暗示我的次數達到五次……好吧,這應該相當於明示了,這就是早有預謀的第二波試探嗎?】

“砰”

五次經過了消音的槍聲同時在不易發現的遠處樓體響起——這種經過消音的隱蔽槍聲,即便是多隔了兩個房間,以人類的聽力都無法清晰的捕捉到,更何況是距離六百碼的橫濱港口碼頭了?

瞄準鏡中,披著黑色長風衣的少年依舊笑意盈盈,仿佛壓根沒發現自己被鎖定了幾乎全部的致命部位,絲毫沒有緊張的氣氛,甚至連躲避的意圖都看不到,隻是帶著笑意去看略微高他幾公分的蔥發下屬。

【還是說,就隻是上司麵對屬下而下達的考驗的慣例——他要讓我展現一下所謂的本領?】

“初音君,現在就是你發揮用處的時候了。”

……

其實在太宰治穿過層層把守的地下加固“牢房”,當著夢野久作的麵將他帶走之前,初音默言與森鷗外見過麵,並且不止一次。

這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帶著夢野久作和他離開那個療養院的人就是森鷗外,他們當然見過。

老實說,森鷗外對於初音默言的誕生是抱有著驚奇的態度——這該是多麼巧合的對撞,才會讓他擁有了生命?

不僅僅是生命,還有身體、力量、知識,以及最重要的智慧,他全備得就像一個生來自帶天賦的上天寵兒,就連汲取經驗的速度也像坐火箭一般飛快……這同時也讓森鷗外存在著疑慮,真的會是單純的巧合嗎?就像他的部下前任“羊之王”中原中也一樣,以如此奇特方式誕生的生命,居然還會有第二個?

森鷗外是多疑的性格,他自然能想到,這會不會是被“人造”的生命,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孩子被自己帶走。他了解的東西要比普通人能夠聯想到的還要多,如果真的是刻意製造的生命體,那在其中動手腳這一點是再方便不過的了。

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考慮,危險係數很大這一點足以讓很多人打退堂鼓,至少大部分人都有著自知之明,隻要對著頭腦清醒時候的自己發問:“我能否承受住被反噬的後果,這樣做的利益值不值得我去冒這個險,這個機會給了我,我能夠把握住嗎,我有足夠的能力嗎?”,摒棄掉僥幸心理,那麼絕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退卻。

——但他還是把夢野久作與初音默言帶回了港口黑手黨。

說是森鷗外藝高人膽大也好,自信心強烈也罷,究明原因,主要還是因為……

港口黑手黨缺人啊。

————

初音默言有異能力嗎?

有。

初音默言的異能力是什麼?

太宰治也想知道。

……

【與其說這是第一次帶著我出任務,不如說是為了讓我展露出異能力而設下的圈套。】

初音默言有點想瞪太宰治,但是礙於太宰治沒在他麵前瞪過人,中原中也同樣沒有(中原中也向來直接開嗓),“瞪人”是不應存在於他腦海裡的東西,所以他不能做出這麼不符合“人設”的行為來。

【但我還是想瞪他,這屬於人類會對損害自己利益情況的條件反射,或者說沒有誰會喜歡這種算計自己的行為。】

從蔥綠發色少年的腳下開始,猶如一滴水落入了平靜無波的池塘鏡麵,瑩瑩的綠色光芒仿佛擴散的水波紋,漣漪一圈一圈的蕩開,並且拉長拉寬,從密集的網點像素形狀拉伸成規律的網狀結構,飛速地覆蓋了這一片區域的表麵。

就好似一張巨大的綠網將這一整片空地兜頭罩住,沒有厚度的網格線將地麵分割為規規矩矩的小方塊,又像鋪蓋下來的瑩綠色光網,包括地麵上的建築物,闖入這片區域的子彈,全都以嚴苛的角度覆上了無溫度也無實感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