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mikuo(1 / 2)

中原中也的感情要來得比他的搭檔更加豐富。

雖說他才是並非人類的“荒霸吐”,但當中原中也與太宰治做對比的時候,任誰都要覺得太宰治才是智多近妖不似人類的那一個。

和太宰治比起來,中原中也要有人情味多了,他擁有充沛的同情心與同理心,過馬路看到腿腳不便的老奶奶都會熱心地提供幫助,天生便懂得“知恩圖報”,否則也不會縱容著“羊”裡的孩子那麼久——雖然太宰治的說法是“蛞蝓明明是被要求報答的那些家夥洗腦了”。

究竟是被緊追著“中也你要報答我們”而導致的退讓,還是他自己執著的匡助與縱容,這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羊”已經不複存在,他也再沒見過“羊”的成員,可能是那些家夥恐懼於他會報複,也可能是他們已經離開了橫濱,或者死在了什麼不知名的角落裡也尚未可知,但這都與中原中也沒什麼關係了。

而某種意義上可以同他稱之為“同類”的初音默言……似乎並沒有與生俱來的、明顯的,感受自己的情緒波動的能力。

或者說,由異能特異點誕生的這個生命體,尚未具備人類該有的完備感情,縱使他汲取經驗的速度飛快,但在麵對這種無法通過經驗而產生的東西時,模仿他人也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場。

【但這有一個必須的先決條件,那就是——“我”的確是在那個異能特異點誕生,並且擁有自我意識的。】

港口黑手黨大樓的地下還有著很大的空間,有著屬於審訊部的審訊室,關押敵對組織或者叛徒的地牢,以及最深處以異能產物所製造的,用於觀察極其危險異能力的“觀察室”,初音默言對那裡很熟悉。

因為他就是從那裡被太宰治領走的。

……

初音默言跟在太宰治身後,每一步的距離都仿佛是被機器精確測量過,不相差一個毫米,而太宰治則完全不同,他的腳步輕快的幾乎要跳起來,與下屬穩重的步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比起上司究竟是跑著走還是跳著走,他想飛都沒什麼問題,因為初音默言此刻的注意力並不在他的身上,初音默言更關注的是即將短暫分彆後見麵的夢野久作。

【十天的時間,我與久作沒有可以聯係的渠道,而孩童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較脆弱,有陪伴與孤身一人的區彆很大,久作的思維也比起正常孩童要發散的多,我無法確定,這十天的時間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地下的空間比起地上要來的濕冷,而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地下尤為最,可能是隔壁審訊室散發出的陰冷血腥氣,也可能是黑暗環境帶給人的心理作用,或者最單純的隻是地下不見陽光溫度偏低,總之,這種環境是不適合人類長久生存的。

太宰治的皮鞋底踩在地麵上,敲擊出“嗒嗒”的輕快聲響,他似乎心情不錯,嘴裡還哼著歌,一點都沒有受到這種壓抑黑暗的環境影響,偶有路過看守的人員,他甚至還會分過去一個笑眯眯的眼神,然後得到畢恭畢敬的惶恐鞠躬。

【他毫不掩飾想要看我熱鬨的想法。】

初音默言盯著他黑色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

【由於我和久作的身份的特殊性,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饒有興趣地看著,與其說是港黑首領給他下達的監視命令,倒不如說是他對於我和久作的關係格外感興趣。】

初音默言下了定論。

【他是一個惡趣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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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默言重新站回了厚重的實心鐵門前,整扇門,包括這裡的整個房間,都是由異能力的產物鑄造而成,這本是用來提防他發動異能力的。

【十天的時間不長不短,一個習慣的養成隻需要二十一天,而在第一階段脫離不自然的範疇中,僅僅需要七天。思想的轉變卻不拘泥於時間,一天,甚至一會兒,隻要一個在那個時機出現的情緒波動,人類的思想就有可能發生大概率的變動,孩童尤為明顯。】

初音默言心想。

【說實在的,我不希望久作在這十天內產生什麼不適宜的想法,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樂觀向上的人也鮮少會出現積極的情緒,最好的結果是久作會感到憤怒與暴躁,因為平息躁動的情緒有很多種方法,而我最不願看到的情況其實是——】

牢牢緊閉的厚重實心鐵門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吱呀吱呀”的嘶啞門軸摩擦聲更是刺耳,房間內微弱的燈光透過足以讓一人通過的縫隙,映照在了蔥發少年的臉上,蔥綠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熒光,初音默言微微移動了下視線,捕捉到了室內的情況。

發色黑白對半分的孩童躲在與他同樣高的椅子後,手裡緊緊地攥著玩偶娃娃的棉花手臂,夢野久作隻露出半張臉,連呼吸都放輕,悄悄窺視著被打開的大門。

初音默言心裡一沉。

【這是“恐懼”的表現,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會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封閉內心,膽怯於接觸的“懦弱”,另一種則是歇斯底裡的報複性……而關聯久作的異能力“腦髓地獄”,這種情況其實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他毫不猶豫的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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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在港口黑手黨普通人員的眼中,還是港黑boss森鷗外的評價,甚至於他們自我的認知,都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中原中也都要比太宰治看起來更像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