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len&rin(9)(1 / 2)

言峰綺禮在下午五點二十八分走進了酒店的自助餐廳。

冬木凱悅酒店擁有很多完善的高檔服務,比如說點餐後會由專門的服務人員通過餐車運送上來,這種待遇通常是會收費的,不過言峰綺禮作為凱悅酒店老板親自邀請過來的客人,這種小事自然不可能需要他花錢,雖然他也不在乎這個。

比起與熙熙攘攘的人群湊在一起進餐,言峰綺禮自然更加傾向於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隻不過那是在並沒有客觀因素的條件下。作為聖堂教會在冬木的監督者,言峰綺禮自然也接受了他父親言峰璃正的消息渠道,對於冬木市最近聚集的各大勢力,他有著很濃厚的興趣。

當然,這個興趣並不是給所謂的黑手黨的,言峰綺禮會對痛苦與絕望產生愉悅,所以能夠令他感興趣的,自然也是與之相關的。無論是彭格列還是港口黑手黨,他們的目標都或光明正大,或隱晦窺視的瞄在了突兀出現的雙胞胎人造人身上。

而言峰綺禮,他恰巧了解一些內幕。

四年前的聖杯戰爭,最後贏家與其說是被公認的“無勝利者”,倒不如說贏家其實是他——自浮於空中金燦燦的聖杯中湧出的黑泥,吞沒了冬木市民會館及其周邊蔓延出好幾道街區的土地,生靈塗炭,堪稱人間地獄,他內心深處期待的,正是這一副煉獄一般的景象。

但這種情況,卻還是在聖杯中湧出的“此世之惡”已經被吞沒了大半的情況下。

言峰綺禮有時候就會抱有一種遺憾惋惜的心態來思考,假如當初的“黑泥”並沒有被吞噬大部分,會將這副不幸的場景擴散到什麼地方?會淹沒整個冬木嗎?如果可以,那一定是會令他情不自禁揚起扭曲笑容的人間煉獄吧。

但假如終究隻是假如,在聖杯戰爭的最後一天,也就是洶湧的黑色液體開始從天空上的黑洞中鋪天蓋地湧出的時候,本應隻存在禦主與從者的冬木市民會館出現了完全陌生的家夥。

金發的雙胞胎就像被擰好了發條的人偶娃娃,雙瞳中閃爍的是飛速劃過的發光數據流,每一步的距離都如同被精準測量過的標尺,橙黃色的網格線飛速吞噬著地麵,將地下拓寬成一個最大限度容納“黑泥”的容器。

然後,他們跨了進去,沉沒在了容器底端。洶湧著向外擴散的黑泥也如同被拉開了排水口的浴缸,反向螺旋著向下沉,直到露出了被腐蝕的傷痕累累的,空無一物的地麵。

“他們吞噬了‘此世之惡’。”言峰綺禮得出了結論。

本應覆蓋幾乎小半個冬木的黑泥,就這樣被框選在固定的幾條街區的麵積,仿佛朝裡麵丟進了幾塊不會脹大的海綿,將這一片黑泥全部吸收——

言峰綺禮想知道的是,如果就這樣吞噬掉‘此世之惡’的話,乾燥柔軟的海綿又會出現什麼變化呢?原本持有海綿的人,在重新得到了這塊海綿之後,又會發生什麼呢?

不再壓抑自己本性的言峰綺禮可以從這其中得到很多愉悅的情緒,他放任自己思考一切可能出現的不幸,並且主動接近了劇目舞台的邊緣。

……然後在踏入冬木凱悅酒店這層自助餐廳不足十分鐘,就被當成了犯罪嫌疑人,和其它幾個彼此眼熟但的確從沒見過的家夥被單獨限製在了一間休息室。

“……”

聖堂教會的監督者和彭格列首領沉默著對視了一會兒,同時移開了視線,裝作根本不認識;彭格列嵐守滿臉不耐煩地站在效忠的十代目身後,如果再等幾分鐘還不放人,他說不定就要采取什麼表達不滿的行動了;臉上纏著繃帶的黑發少年坐在沙發旁唯一的一張旋轉椅上,忽悠忽悠轉地不亦樂乎;唯一一個看上去格外正常的中年上班族擦著冷汗,小心翼翼地生存在這詭異的氣氛中。

澤田綱吉先是對著言峰綺禮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了一下,然後和這個“雖然的確不應該認識但是彼此都從情報資料中了解過情況”的神父錯開了視線,緊接著又和太宰治對上了目光。

太宰治笑眯眯地衝他揮了揮手,絲毫沒掩飾自己看過“彭格列第十代首領的情報”的事實,甚至還故意做出了一句口型:

久仰大名。

澤田綱吉覺得更尷尬了。

好吧,堂堂意大利最大黑手黨勢力彭格列的教父,踏進餐廳還不到三分鐘,就滿臉懵逼地被當成了犯罪嫌疑人,獄寺差點氣的當場開匣,還是他連忙扯著自己嵐守的胳膊不停說“獄寺君,算了算了”,才避免出現“黑手黨襲擊酒店保安”的情況。

然後,在被幾個連死氣模式不用開就能撂倒的保安推進這間小屋子關著後,他竟然還在這兒看到了熟人——

這,在自己人麵前丟臉,和丟臉丟到彆人家門口,相差的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而且他這丟臉還直接丟出了死氣之炎的圈子,不僅異能者知道了,就連魔術師也知道了……這要是被他殘暴的家庭教師reborn知道,那就得被嬌小嬰兒身軀的家庭教師直接送去三途川,還是單程票那種。

澤田綱吉在心裡絕望地歎了口氣。

唉,他單單隻是通過超直感,覺得下來吃飯比起叫餐送進房間會更有收獲,大概會發生什麼事情,但他也不知道發生的竟然是這種事啊!

澤田綱吉忍不住看了眼最邊緣,唯唯諾諾擦汗的一個中年男人,然後在那個中年男人戰戰兢兢看回來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營業性的笑容。

——如果他現在告訴外麵的警察,凶手就是這個人,警察叔叔會不會相信呢?理由是他的直覺非常準,能選擇題全蒙對的那種?

“……就是這裡了,死者手臂上有著新鮮的針孔,死於氰酸鉀,由於氰酸鉀發作時間特彆迅速,所以他倒地的時候周圍最近的幾個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保安已經單獨將嫌疑最大的幾位客人隔離在這間房間。本來還有一個小孩兒也在近距離的範圍內,不過那個小男孩才六七歲,怎麼想也不可能是注射毒殺的凶手。”

敞開大門的門外傳進來由遠及近交談的人聲,姍姍來遲的警察一邊聽著旁人的敘述,一邊邁進了這間屋子。

屋子裡的五個人齊齊看了過去。

警察遲疑了一下,目光在十六歲正興致勃勃做著幼稚轉圈圈遊戲的太宰治和十八歲但是沒穿西服有點娃娃臉的澤田綱吉身上掃過,然後轉頭低聲詢問到:“嫌疑人裡還有未成年嗎?”

“有。”

引路的人也輕聲回答:

“五個嫌疑人,有三個都是未成年。”

警察:“……”

——

四年前。

衛宮切嗣伏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著周遭地獄般的場景,直到本應早已死在他手上的言峰綺禮從黑泥中站起,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被黑泥吞沒的吉爾伽美什露出身軀,自天空漏下的黑水還在汩汩地湧出,把地麵腐蝕成灼燒後的黑色。

這就是聖杯嗎?這就是犧牲了愛麗和舞彌換來的聖杯嗎?這種已經被汙染了的聖杯,怎麼可能會實現他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