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ito(12)(1 / 2)

青音海鬥的判斷並沒有出錯,費奧多爾在摸清了流星街的規矩之後,簡直是如魚得水,或者也可以比喻成“老鼠鑽進垃圾堆”,這種仿佛評價回家一樣的適應與親切。

區區幾天時間,他就已經成功掀起了八區以及七區的混亂——沒錯,他成功做到幾天時間跨越五個區,完成了部分流星街人一輩子也達不到的成果。

而至於費奧多爾所謂的“摸清規矩”……這一點,青音海鬥比較有發言權。

【費奧多爾的確是在毫不客氣地壓榨著我的所有“能夠為他所用”的價值,在他故意接近流星街人,並且從行為肢體語言中透露出“肥羊”而被襲擊的時候,我不僅需要為他解決虎視眈眈的襲擊者,並且還因為他找事的頻率,不得不改變行為策略,保持“貼身保護”這一行動。而且不僅僅如此,他能夠從各種方麵——各·種·方·麵,甚至以我的思維模擬數據庫都需要重新錄入的方式,來達到他的目的。】

流星街的外圍全是垃圾,從十二區開始,會有簡簡單單流星街居民用木板或者垃圾堆出來的“窩棚”,再向裡,一直到九區,才有零零散散像樣的房子。從外向內,也從滿地垃圾,出現了稍微有了點雛形的街道,路麵也會稍微乾淨一些。

八區已經是一個明顯的分水嶺了,從這裡開始,念能力者的分布要明顯增多,一旦產生爭鬥的話,有極大可能都是念能力者與念能力者之間的殊死搏鬥,費奧多爾在向內緩慢推進到這一地步的時候,選擇暫緩一下腳步。

大概是他認為,推進的太快,會對於十天後失去“新手保護期”這一好用的免死金牌後的處境產生什麼不良影響,又或許是費奧多爾在這裡發現了什麼他能夠利用的情況,如果再簡單點考慮,說不定隻是他認為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需要暫時讓孱弱的身體休息一下。

這裡是八區的一間普通二層房子,雖然在外界看來,已經屬於“老舊到沒人願意居住”的地方了,不過在流星街,這已經是八區的區長才有資格居住的場所,原因是這裡有著非常非常珍貴的資源——熱水。

浴室裡仍舊在逸散著升騰著熱氣,**的黑色發絲向下滴著水珠,費奧多爾吸了一口帶著水汽的空氣,吐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回出現的帶著點輕鬆意味的歎息。

“這裡的環境要比我考慮過的還要惡劣。”

他頭上頂著一條在流星街外圍稱得上“奢侈品”的白毛巾,慢悠悠地踱到屋子裡僅剩的完好家具,沙發旁邊,挨著青音海鬥坐了下來,一邊自食其力地緩慢擦頭發,一邊慢吞吞地試圖與自己的“新手指引”交談:

“乾淨的水、可以入口的食物、柔軟的床鋪,就算是在貧民窟,都沒有達到這樣難以獲取的程度,流星街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

青音海鬥微微側過臉,瞥了他一眼。

【他有感覺到“難以獲取”嗎?托最大限度使工具人發揮作用的福,這些東西不都是已經由我幫忙搶奪得到了嗎——除非他指的是,與他正常的待遇相比,那麼在這裡,費奧多爾需要動腦筋才能得到的東西,對比之下的確也稱得上“難以獲取”了。】

青音海鬥會為費奧多爾挑選這樣一個出生點,也說不清是不是想要讓費奧多爾也嘗試一下發黴的麵包,臟汙的飲水,隻不過就算的確有著這樣一層理由存在,最後也沒有成功。

費奧多爾隻要笑眯眯地往擁有珍貴乾淨食物資源的人麵前一站,就以他這副衣著整潔的肥羊樣——青音海鬥就不得不被激活“保護新手”的程序,為他解決一切涉及到“生命危險”的威脅。

這個方法似乎在流星街百試百靈,包括八區的這棟能讓費奧多爾洗個珍貴熱水澡的房子,也是這麼來的。

“kaito,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的情況和八年前很像。”擦著擦著,費奧多爾突然開口,突兀地提起了“從前”,這個對於情感豐富的人來說堪稱大殺器的東西。而當青音海鬥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臉上的任何一塊肌肉都沒變化,仿佛就是“隨口一提”一樣。

【八年前的話,的確與現在的情況類似,他在不遺餘力地利用我達到各種目的——然後過了兩年,他又儘心儘力地想辦法搞死我。】

青音海鬥想。

【現在提起從前的話,不清楚他究竟是想要表達些什麼,我不認為他會抱有“kaito會念舊情”的想法,與其說這個,倒不如說他是想試探一下,我是否還保存曾經的記憶數據。】

“哦。”於是青音海鬥很乾脆地隻應了一聲,他覺得他也沒有必要在乎太多,隻要還在這個“遊戲”裡,費奧多爾就仍舊處於他的控製下,除非他突然覺得流星街是他的真愛,想永遠留在這兒。

不過這個可能性大概是負數,費奧多爾連隻能通過天生擁有的異能力都視為“疾病”,想要肅清世界上全部的異能,那麼在這種隻要被打開精孔就有機會成為念能力者的世界,他恐怕會覺得,這種世界毀滅了才好。

“是這樣嗎。”費奧多爾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麵對這種智多近妖的家夥,青音海鬥沒有讀心術,他也猜測不出費奧多爾此時究竟在算計著什麼,就隻能保持著轉頭盯著他的姿勢,等著他繼續說些什麼。

然後他仿佛就沒什麼想說的了,就在旁邊灼灼的目光下,開始一心一意在擦頭發。

一旁等著他接下來說什麼的青音海鬥:“……”

【這就是不妙之處了,一旦有可以被他利用而控製的條件,費奧多爾就能夠做到扭轉局麵,就比如之前會得到這種待遇的都是他,結果現在卻淪落到我頭上。】

擦了能有十幾下,費奧多爾才“恍然”發現旁邊一直在盯著他的青音海鬥:

“kaito,有什麼事嗎?”

由於思維代碼正在幾線同時運轉,那麼就像打開了多個網頁的瀏覽器一樣,網速會出現明顯的卡頓,青音海鬥頓了五秒鐘,才微笑著搖了搖頭:“費佳沒有生命危險的話,作為新手指引的我,就會處於‘空閒’的狀態。”

費奧多爾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目光似乎閃了一下,然後開口:“但是除此之外,kaito也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做彆的事,對吧?”

“對。”青音海鬥點了點頭。

【這其中的可操作性很多,隻要能夠保證他在“新人保護期”內的生命安全,我完全可以在外麵做任何事情,隻不過這都是沒必要的。】

“這樣的話,”費奧多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那雙仿佛粘稠紅葡萄酒的眸子看過來,用不緊不慢的聲音說:“kaito來幫我擦頭發,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