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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前有崽了 山吹子 20801 字 4個月前

另一位爸爸!

言采這時沒有彆的想法,隻有滿心的坑爹之感。養兒防不防老他不知道, 坑爹是一定的。

這麼說來……

言采直勾勾盯著江滿月, 試圖將江滿月和那晚的人對上。

這完全對不上啊!

不過仔細想想, 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共同點。凶起來是蠻像的,那個人就蠻凶,但是江滿月很少對他凶,也無從對比。

言采對聲音也不敏感,最重要是他也根本沒有想起過那晚的事。

三個月過去, 言采幾乎完全遺忘。本來, 就像他之前說的, 就當被蚊子咬了彆放在心頭。言采可是自始至終保持著這種想法的。

現在,那隻本以為飛走再也不會相遇的蚊子出現在眼前,告訴他,我就是當年咬過你的那隻大蚊子。

老天一定是在玩弄他。但他一直沒有太多學習過文明社會的禮教,天性占上風,於是很快就沒什麼壓力地接受了這件事。

他按住江滿月,貼在江滿月的麵前, 距離江滿月的鼻尖隻一厘米的距離, 輕輕的眨眼,睫毛就能掃到對方。

試圖在他臉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但是沒有。那天房間很暗, 言采根本沒看清江滿月的長相。他跳起來, 把門窗窗簾全部拉下來,房間一下子變得昏暗。

江滿月坐在輪椅上,孤零零的, 似乎很寂寞。又好像是坐在那裡等著言采。

言采走上前,在昏暗中凝望著江滿月,漆亮的雙眸也一眼不錯地回望著他。

哎,這雙眼睛,真的很像。

言采扒掉江滿月的衣服

肌膚裸l露在冰涼的空氣裡,言采上手摸了一把。

手l感也很像。

江滿月差不多明白這一番舉動的原因。遲鈍的言采終於發現了。

真是夠遲鈍的。

“你……”

“是我。”江滿月回答得感覺,即便看不清也能夠猜到言采大概的表情,有點驚訝有點跳腳有些懊惱。

“你早就知道了?”那看起來隻有他一個人蒙在鼓裡啊。

兒子爹都是一樣的,怪不得他老覺得這倆思維方式謎之相似。

“你過來點。”江滿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讓言采靠他近些。

近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木的氣味,和自己的一樣,用龍腦香熏過,又曬過熱融融的太陽。

因為靠的太近,嘴唇幾乎一下子便接觸到——一樣的——真的是一樣的!

是一樣的觸感!

“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江滿月說。

言采騰一下紅了臉,比親一下更要見效。

“好、好的嘛。這是一定的啊。我們是一家人,當然是要在一起的。”

言采結結巴巴說著,忽而又想到一件事,雖然沒有明說,但江滿月既然早就知道他是那晚的人。

他聽說某些人是很重一些貞節觀念的,尤其是古人,什麼第一個看過臉的男人要嫁,第一次摸過腳的要嫁,萬一江滿月也是有這種觀念的人,那豈不是因為和他有過關係才要在一起?

想想當初江滿月一副貞男烈男死不從命的樣子,好像也有點像。如果那次不是他,江滿月也會這麼對那個人好嗎?

“不會。”

江滿月突然冒出的兩個字把言采嚇了一跳,他還什麼都沒問呢,怎麼就全知道了。

言采摸著臉,覺得連臉上的熱度就沒消下去過,還好室內昏暗,也看不見。

“與其他無關,隻是因為你。”

言采便覺得像釀了一罐蜂蜜,從嘴裡甜進了心口。

甜滋滋的,就像他第一次吃過的蜜。

那是在一個喪屍沒有荼毒太多的深山當中,嗡嗡嗡的蜜蜂個頭有拳頭那麼大,好大一群堵在他們的要經過的小路。言采用異能感覺到他們的蜂後出現病症,順手幫忙。

蜜蜂們答謝他,送了他很多好吃的蜂蜜。那些變異蜜蜂非常凶悍,身上進化出了十分厲害的毒素,大多數人都不敢輕易靠近。

變異過的蜂蜜香甜帶著一點點微酸,口感更加細膩,花香的氣味也更加濃鬱。

有人出高價買,言采都沒有賣。他愛吃甜的。

言采每天限定自己隻吃一勺,但偶爾也忍不住會多挖一勺,眯著眼睛,像偷腥的貓咪一樣,一口一口舔掉。

此時他心裡的感覺就好像當時第一次吃蜂蜜一樣。

“我、我……”言采想說點什麼,但我了很久,隻我出一句話。

“我想吃蜂蜜!”

於是,好好一個摸黑談心以言采抱著一碗蜂蜜水咕嚕咕嚕喝著結束。

江滿月坐在一邊看著他笑。言采抹掉嘴角沾到的水漬,把碗往江滿月那裡一送。

像是故意戲弄一樣,對江滿月說:“笑什麼笑,給你喝。”

江滿月不吃甜的,但碗口已經懟到他麵前了,大有他不喝一口就絕對不放下的意思,隻好湊到碗邊抿了一口。

隻抿了一口,言采就把碗收了回去。

“好東西你不知道享受,平白給你糟蹋,不給你喝了。”說是這麼說,卻是因為江滿月不愛吃甜的,讓他喝一口,那是逗他玩。

“我們以前都沒得喝。”能喝到純正蜂蜜的,那都得是末世之後有權有勢的人。

有一回他見過某個大型基地的領導人夫人得到過一罐蜂蜜,說是那麼一罐就要十枚四級喪屍的晶核,足足可以換一車的玉米麵。

四級喪屍可不容易打。用可以修煉的四級喪屍晶石換實物的,絕對是背景深厚的人。像言采這樣單打獨鬥的,絕不會奢侈到用晶石換不能果腹的食物。

幸運的是他得來那一罐味道很好的蜂蜜,不要錢的。

江滿月見他眼中露出幾分向往,蜂蜜也不算很名貴的東西,看他那饞的。

言采以前的生活應該不是很好。

“你以前家裡……”簡直就是廢話。言采的很多行為都可以看出,他原來家裡並不富裕。

言采露出一點笑意說:“也還好啦。能吃飽,從來沒餓著。”

他算是好的。要是旁的人,過得可比他還要差。而且他現在可是大大的有錢人,他有兩箱發著光的白花花的銀子!

言采吃完,讓江滿月寫了份他要買的東西的清單。他的字是不好看的,言采邊念邊讓江滿月記下。

那些是他分離寶寶後可能會用到的,比如一個花盆這種很莫名其妙的東西。

將寶寶從體內分離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需要花極多的體力和時間。不知道怎麼說明寶寶的事,言采很為難,隻能支支吾吾地告訴江滿月他有點事。

言采神神秘秘的要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但江滿月不放心,他總覺得言采古裡古怪,不知道想做些什麼,擔心他會搞出危險來。

“我要和你待在一起。”江滿月絕不放心。

最後言采妥協,讓了一步,江滿月可以待在一門之隔,而他保證門絕對不上鎖,讓江滿月隨時可以進來。

“絕對絕對不可以進來。”

言采怕場麵太美妙,嚇到人。

當時機成熟,言采感覺到身上的異能似乎可以開始運轉,他試著運轉,果然有了。隻是高興不到半分鐘,肚子裡劇烈疼痛,一株巨大的樹枝從腹中長出,撐開墨綠色的寬大的葉子。

該死的,怎麼會這麼大!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會吸取身上的能量。言采臉色慘白,汗如雨滴,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浸l濕浸透。

他撐著扶住桌子,刺下指腹取出一滴血,遞進裝滿土壤的花盆裡。

在樹枝的一個節點,一根細枝搖擺,言采直接認出那就是寶寶了。寶寶掙紮著從樹枝分離,將自己拉扯進了花盆之中,刷一下那些樹枝又如數收回言采的腹中,言采脫力,一下子倒在地上。

江滿月聽到砰的一聲,臉色一變,立刻推著輪椅進房間。此時他恨起輪椅的速度始終不如人腿。

推開門,又驚又恐,竟顧不得雙l腿掙紮著就要站起來,讓立刻趕來的紅玉嚇了一大跳,忙喊道:“姑爺快坐下!”

再一細看,卻看到地上的言采,更是驚慌失措,連忙就去先扶起言采。

一陣雞飛狗跳,大夫也立刻去請了。隻有地上一個長著一棵植物的花盆完全沒人注意。枝條纖細,葉片上帶著勾刺,頂上有個剛結出來的花l苞。小小的,隻鵪鶉蛋大,淡綠色的。

後來赤看見這淩l亂的房子,就把地上很礙眼的花盆擺到了院子裡。他這些日子種慣了樹,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很快,夜裡飄起了小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下雨的秋夜尤其寒冷,小花l苞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慘。

而他的兩個爹則待在溫暖的房間裡,“相互依偎”。

“相互”存疑,言采還在昏迷之中,全身發冷,大夫看過卻說沒有問題,隻開了幾副傷寒藥。

藥煎好,卻喂不了。紅玉手忙腳亂地擦掉從口角流出來的藥汁,心裡著急得很。江滿月卻拿著她手裡的碗,自己悶了一口,含l著,低頭下去,嘴對著嘴將藥汁灌進去。

雖然還是有流出來的,但確實好了不好。江滿月就這樣沉默不言地將藥全部灌了乾淨。

朱華端來乾淨熱水的時候,吃了一驚。從前的少爺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就是碰一下彆人的手,都會嫌棄太臟。

朱華徹底感覺到言采少爺對少爺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是可以讓他丟掉以往養成的壞習慣的所有原因。

因為朱華走神,慢了一點,冷冷的目光便射了過來,朱華連忙將熱水送過來。

江滿月擰了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給言采擦拭身上的汗,一絲不苟的,像是玉人琢磨他的美玉,那是稀世珍寶,是無可替代。

“撤下去。”

冷硬的聲音將朱華的注意力拉回來,果然這樣冷冽毫無人情的語調才是江滿月本應有的。

那樣溫柔的不像他。

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江滿月上了床,擁住言采,將身上的體溫全數都送給對方。

言采的臉頰冰冰冷冷的,沒有平時的溫暖,他便抱得更加緊。

“沒有下一次了。”聽你一次話,你就暈倒了。下一次不會被你騙到。

他將手掌按在言采的心臟處,感覺到平穩有力的心跳後,那種不知名為何的全身麻痹感才驟然消失。

是夜,他擁著言采睡去,言采卻陷在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境裡漸漸沉沒。

那是極其久遠的,久到言采也未必知道的過往。記憶並非烙刻在言采的腦海中,卻是屬於母本的儲存。

言采並非像彆的異能者是末世引起的自然變異。他是博士人工造出來的異能者,所以博士將言采視為他的所有物。

末世曾出現過許多奇特的植物,其中一樣叫做魔鬼樹,或者叫長命樹。

可以無限自體分裂繁殖,壽命極長,且擁有智慧,殺傷力巨大,受過傷後也能自體恢複,且利用傷口,長出新的枝乾來。博士派了一隊高級異能者才從長命樹中的弱枝上取下一枝,還折損了一個火係異能者。

博士出人意料的構想,他要用長命樹和人體結合,造出全新的異能者來。直到所有的長命樹材料都消耗殆儘,博士才成功完成一例。

那就是言采。

所以他的異能很特彆,那不是末世賦予的,而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博士後期所進行的異能者生育實驗,其實針對的也是言采身體裡屬於長命樹基因的部分。長命樹本來就能夠自體繁育,博士隻是對該基因進行了改良。

言采並不知道這一切,隻有他身體裡長命樹母體忠實記錄一切。而現在,言采終於感知身體裡的另一部分,當長命樹重新沉入他的身體,博士當年那一項實驗才真正完全。

言采和長命樹完全融合了。

清晨的陽光灑進屋子裡,落在言采的臉頰,能看的見細小的白色絨毛,他的樣子像是有些改變,又像是沒有改變。

人還是那個人,卻讓人感覺更加漂亮,又更加危險了。

長命樹是一種美麗的植物,當它開花的時候,滿樹豔l麗的大紅色花朵,金黃色的花蕊威風中搖擺,飄散著濃鬱的香氣。

但如果你稍稍不注意,被那香氣迷惑,走進長命樹的狩獵範圍的話,它看似纖細的枝條就會發揮巨大的力量,將你死死地纏住,直到勒死,拖入地下,成為它生長的肥料。

所以長命樹並不是通用叫法,人們更多叫它魔鬼樹。

當你被美麗沉溺,便是死期不遠,這就是魔鬼樹。

言采並沒有長得像棵樹,卻已經漸漸擁有了魔鬼樹的特點,

美麗極其充滿毒性。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原先怎麼留也隻到肩頭的頭發一下到了腰側,發色變淺了許多,在陽光下能看出淡淡的銀綠色。

魔鬼樹的氣息隱藏起來,變成適合人類不過分矚目又能夠引導人類的程度。當人們看到言采,會比從前更要不由自主相信言采。而且,也可以轉化為讓對方厭惡敬而遠之的氣味。

這是屬於魔鬼樹的本能。

當然前提是言采要能夠自如運用這種能力。

言采渾然不知,睜開眼,感覺到自己被抱得很緊很緊,都不能呼吸了——他的臉通紅,好像是、好像是光著的啊!

江、江滿月也是光著的啊!

言采可沒有裸l睡的習慣,末世裡隨時可能起來逃生,應該沒有幾個人會有裸l睡的習慣。

好、好難為情。言采動都不敢動,輕輕一動,就會擦到對方某些地方。

江滿月其實很快就醒了。他整晚都沒有睡得太熟,就是因為擔心言采,才剛剛眯了一小會,便立刻醒了,條件反射,立刻就用手背碰了碰言采的額頭。

體溫正常多了。

接著,江滿月才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的樣子。他懷裡的人身影很僵硬,一點都不敢放鬆,他支起上半身去看,望見了言采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你醒了。”

“嗯。”言采的臉上還有點紅,他彆去眼睛,不去看江滿月裸l露的胸口,哎,真是好白啊。

白得發亮,真漂亮的胸肌——言采失神地想著。

“你沒事了。”江滿月肯定地說,“真是太好了。”

“我餓了。你讓我起來穿衣服。”江滿月一直壓著他不動,言采隻好先提出來。

江滿月也立刻想到兩人還是赤身裸l體,除了那一次,他們從來沒有赤l裸相對過。

大夢初醒的孩子爹終於想到他昨天種出來的兒子,眼睛掃一圈房間,發現沒有那個花盆,更不見什麼植物。

“那個花盆呢?”初為人父的言采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

“花盆?”江滿月正伸手去撈衣服,忽然聽見言采問的這一句,也登時愣住,昨天著急,他也沒有注意什麼花盆狗盆的,隱約間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好像被——放在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