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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前有崽了 山吹子 13625 字 4個月前

接地氣的漢子盧庭轉進如風, 蹭完吃的, 就很自然地忘掉原先嘴上說一堆堆不願意。

他不是沒有好奇。作為茶農,對清渠縣各處茶園如數家珍,言家的茶山他也有耳聞過。

相傳在他的曾爺爺那輩,這裡的茶還很有名, 最繁榮的時候是在前朝,還是禦用貢茶, 甚至比他們盧家當年還要興榮。

但自本朝起, 產出的茶葉就連普通農人家自己炒的茶葉都不如,連喝都不不能喝了。

所以聽那個叫金的家奴說地址,也是大感困惑, 然而還是吸引到了這裡。

“冒昧一問,你們真能種出來?”

“你不是都看過了嗎?還有什麼疑問?”言采皺著眉看他,他的茶葉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抱歉。我就是太好奇了。”盧庭摸著腦袋, 有點不大好意思。成不成的,等見過實物不就知道了。

“等等。”江滿月插了一句,瞥了眼盧庭, “我們還沒說要聘請你。先驗過證明你有真才實學再說吧。”

江滿月哪裡能夠輕易放過盧庭, 光聽彆人說盧庭怎麼樣, 他們還沒見過盧庭的真實水平。

言采表示萬分讚同。這家夥越看越不太靠譜,像個不著調的二流子。

盧庭預想過這種場麵, 他從懷裡拿出一小盒子,精致的柳木小盒和粗糙畫風的盧庭十分不搭配。他有些靦腆地遞過來,兩手搓l著衣襟, 等待驗收。

“這是我炒製的,今年春年的茶……”

言采將信將疑地接過,打開看過又給江滿月。是一小盒子白毫銀針,清香四溢滿披銀毫,是頂級的白茶。

“算你過關了。”江滿月關上盒子,盧庭露出喜色,偏偏江滿月說完還要再補上一句。

“不過比起我們家的,還差點。”江滿月絕對是故意加的這一句!

言采很是讚同地點點頭。他不懂茶葉,但能用異能感知,對比起來,還是自己家的靈氣更足一點。

盧庭想反駁他們家糟蹋的手段就是糟蹋,然而實在沒法兒反駁。不得不說,托他們家茶葉的福,是這樣沒錯,但盧庭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因為盧庭問茶園在哪裡的時候,那個看起來天真純樸的小公子竟然用那隻白l嫩的像藕節的手指指著山上。

“沒指錯吧?”誰不知道那山上的茶葉根本不能喝啊!

言采眨眼睛,顯得十分真誠。

“沒錯呀。就是那。不然還有哪裡?我隻有那塊地兒。”他又不是有錢人,隻是有座山的小農戶啊!

盧庭充滿擔憂地跟著他們走,腳步沉重,總覺得自己似乎被人騙了。等到看到他們的茶園,卻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半句話。

天哪。這是真實存在的嗎?他沒有看錯吧,水汽彌漫,空氣濕l潤。這綠油油的一叢叢,在雲霧繚繞的水汽中忽隱忽現著的,絕對是上等、極品,比他見過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見識過那麼多好茶葉,絕沒有比得上這個的,盧庭真想當場滾進茶葉園裡。但一茶園是彆人家的,當著主人家的麵做不出這麼不雅的事。二是,那高點的少爺一臉凶神惡煞滿身煞氣,他有點慫。

反倒是另外一個看著麵更嫩些的公子,令人望之可親。就連他手裡抱著的一盆花,看起來也很好聞。但是盧庭沒那麼手賤,去碰兩下,他總覺得有危險。

他突然想起一個還沒問過的問題。如今這茶山應該是在言家人手裡,那麼這兩位究竟是……

“你還不知道我們是誰?”言采震驚地看著他,難道他們沒有自我介紹過嗎,“我叫言采,是這山的主人。”

這名字盧庭聽過,言家那個嫁到江家去的少爺貌似就叫這個名字的。但聽說他嫁的人是個瘸子呀。

盧庭打眼瞧著江滿月,和言采兩人從頭到尾都很黏糊糊的,說不是兩口子都沒人信。可是言家那位不是跟江家少爺?

“這是我家那口子。”言采偷偷看江滿月一眼,臉上熱熱的,隻覺得我家那口子五個字念出來特彆爽,仿佛宣誓主權一般,挺胸抬頭特驕傲。

對!沒錯!他!家!那!口!子!他家的!

江滿月說出自己的名字,盧庭不可思議地上上下下打量,重點放在江滿月的腿上。

不是說江家大少爺是個瘸子嗎?這比他看著還健全呀,站起來比他高個腦袋!

傳言也太離譜了吧。

隻是江滿月眼神冷冰冰的,他連問問題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把疑問憋回心裡,而且看樣子也彆想說出去。言采倒是好心解釋了一兩句。

“得神醫相救,再生之恩。”言采解釋的時候,有意用了精神力,讓盧庭相信。整個家裡的所有下人,言采都用過精神力暗示。

至少這些人如果沒有受什麼嚴重刺激的話,是不會出去亂說什麼的。

盧庭便一直處於暈暈乎乎的狀態,直到看見赤等人采茶的姿勢,氣得直跺腳。

“放著!放著!你們都放著!”盧庭搶過他們的籃子,痛心疾首地輕輕抓起籃子底層鋪的茶葉,“暴殄天物!茶葉不是你們這樣采的。”

言采探頭過去,覺得蠻好的。然而在這方便,他是外行,就不說話了。

“這麼老的葉子采了浪費,隻要一葉一心即可……你看我這樣。”盧庭做示範,赤等人都圍過來看。

他們都是手上沒個輕重的大小老爺們,哪有人家采茶姑娘心思細膩動作輕巧,樹沒被他們采禿嚕皮也算是運氣了,眼下跟關西大漢拿了個繡花針在那繡花似的,小心翼翼又極其彆扭。

盧庭說起屬於自己專業範疇內的事情那是頭頭是道,聽得言采一愣一愣的。虛心學習醉心聽講的樣子真像個好學生。

如果言采念過學校,那絕對是學校裡最乖的好學生。

盧庭看言采這反應,終於生出了點自信,跟他講起了許多關於種茶的事情。江滿月冷眼旁觀。

兩人和諧的教學過程直到盧庭開口問了一個問題後,冷場了。

“春夏秋冬屬秋茶最次,不知言公子是用什麼秘方種出這樣的好茶的?真是令在下匪夷所思歎為觀止。”

言采一直虛心求教的好學生臉立刻變了,滿臉警惕地看著盧庭,把盧庭看得心裡直發虛。

糟糕,腦子一下子沒清醒問了不該問的。誰家會把自己經營的秘方告訴外人,他這不是傻了嘛。可他發誓,他真的沒有覬覦彆人家秘方的意思。

言采戒備地看著盧庭,心道,他的茶樹可都是用異能催生出來的,這種事怎麼能讓外人得知。催生茶樹本身就很引人注目了,何況還要問秘法。

這個人問的問題有點多。言采剛才的好感又去了大半,把盧庭一下子放到了敵對的位子去。

言采看似無害,但了解他的人應該知道,那是得在他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時候。

比如近來,他越來越放鬆,那是因為在江滿月身邊能夠感覺到安全感,所有很多時候他都沒有注意一些以前會頻頻注意的細節。

但他在末世生活了多年的生活習慣並沒有丟開,隻是暫時隱藏起來,一旦讓他再次感覺到危險,麵對危機時身上的凜然的氣質又會重新出現。

比如現在,他看盧庭的眼神就有點看一隻要被爆頭的喪屍了。盧庭總覺得自己的腦袋好疼,感覺要保不住了。

還是江滿月拍拍他的後背,讓他放鬆些,言采挺直僵硬的背才放鬆下來,然而看著盧庭的眼神也沒有轉好,依舊冷冷的,帶刺一樣。

盧庭:感覺好危險。剛才令人望之可親氣質溫和的人呢,都是假象嗎?

事實上,盧庭的感覺一點兒都沒有錯。言采身上溫和的氣質確實是假象,那是魔鬼樹基因賦予言采的天賦,用以迷惑敵人以達到狩獵目的。

盧庭不小心踩到言采的雷區了。

江滿月剛才生出的那點不爽立刻便消失不見。都用不著他出手,這家夥就自己把人得罪了。看樣子,以後也不用他擔心。

盧庭僵硬著脖子老實地去給家奴們指導采茶,江滿月則給言采順毛,呲牙的大老虎立刻就恢複成了溫順無害的小奶貓。還是會黏人的,會親l親蹭蹭要抱抱,用小尾巴卷你手指讓你無心做事的那種奶貓。

關於製茶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了盧庭。言采便閒了下來,隻專心溫養崽崽。

他算了算時間,崽崽開花也就在這幾天了。等到開花,就不方便帶崽崽到處跑了,到時候就隻能讓崽崽待在家裡。那樣的話,家中無論如何都要有幾個人守著才行。

他擔憂地看著崽崽,總之不要添上什麼亂子才好。

江滿月拿著軟布沾水擦拭崽崽的葉片,聽見言采的話,稍稍板著臉,不讚同地看著言采說:“還好好的,怎麼說些沒邊際的話。小樹長得很好,我今天量了一下,這花兒得有個大鴨梨那麼大。”

“鴨梨吃不吃”江滿月說著鴨梨,便拿起一個紅玉今早市集買的,和花骨朵比對了一下,花骨朵竟然都比鴨梨大了,他手裡的鴨梨可並不小,估摸著小半斤重。

崽崽的枝葉顫抖兩下,小枝條努力想勾住大梨子,然而並沒有從江滿月手裡搶過去。

“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很想吃的樣子?”江滿月有些見怪不怪,哪怕就是從裡麵蹦出來個小孩也不奇怪,小樹看起來就很人性化,看一眼小樹,再看一眼言采,冒出一句,“很像你。”

言采黑臉,對最後三個字不服,哪裡就很像他了。他就一定很好吃嗎?就不能是隨江滿月自己的。

好吧,言采說服不了自己崽崽好吃東西是隨江滿月,江滿月根本沒多少口腹之欲,愛吃的隻有他。

反駁不了,隻有吃東西讓自己高興高興。

他想吃西瓜了。言采開口道。

江滿月看了眼言采,沒有說現在沒有賣西瓜這句話,點點頭說:“我讓人去找西瓜種子。”

“再買塊地吧。聽說沙地種西瓜最好吃!”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先等等,在我們自己家裡種點嘗嘗就好。擱外麵太招搖了。”江滿月比言采更明白這裡的風俗,如果要在外麵買個沙地種西瓜,定然會有很多人注意到。

這裡的人都很八卦的,也就是他們住在茶山腳下,遠離人家十分偏僻,才讓流言遠離他們,否則處處都會有盯著他們的人。

“待會就讓朱華去買……不,還是讓其他人去吧。”江滿月猶豫了一下,所有人裡朱華是他最放心的一個,“還是讓朱華看著家裡。”

如果他們不在的時候有事,有朱華在家也會放心很多。尤其是小樹。

小樹長得太大,實在不適合帶出去了。

崽崽的小葉子搖擺兩下,顯得柔弱無害,然而當他攻擊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實柔弱隻是他的表麵。

擁有魔鬼樹的基因,崽崽一點兒都不柔弱。這一點,兩位老父親並沒有察覺。哪怕是言采,都自然而然地覺得寶寶還小。

這一天,兩人都不在家,紅玉在廚房忙活,朱華在院子裡,崽崽在圍牆腳下的大石頭上曬著太陽。

作為一棵植物,他也是需要陽光的!崽崽伸展著葉片,讓自己最大麵積地接受陽光的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