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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前有崽了 山吹子 6261 字 4個月前

夜裡, 兩人並沒有住在禦賜的府邸中, 還是搬回了原來的小宅子裡。言采在這個地方住習慣了, 並不想換來換去。

一晚上, 兒子都沒有被抱過, 也見不到爸爸,所以晚上回家後,就把言采黏得緊緊的,一下都不舍得鬆手, 連另外一個爹都不要了。

江滿月的內心稍稍有點受傷, 摸l摸兒子軟軟的頭發。

“睡了嗎?”

“睡著了吧。”言采小聲答應, 低下頭看去, 兒子已經閉上了眼睛,兩隻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長長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樣, 又精致又小巧。

言采越看越覺得兒子越長越像江滿月了。不過也好, 他覺得江滿月更好看, 像他好。

已經是早冬,天氣漸涼, 被子也從薄被換成更厚實一點兒的了。小被子裡已經塞了暖壺暖了一會兒, 言采手伸進去試過溫度後, 才把兒子塞進去被子裡, 然後細心地將被角掖好。

等做好這些, 他自己倒是一點一點挪到了江滿月身上,蹭溫暖,兩隻手就伸進江滿月的衣服裡麵。江滿月身上暖烘烘的, 像個天然的永遠在燃燒的小火爐。

“哎,滿月你說,皇上今兒那個是什麼意思?”他仰頭看江滿月,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也很好看。淩厲的臉部輪廓線條,再往上,這種淩厲就會被俊秀的眉眼所中和。

“什麼?”江滿月有點沒明白。

“皇上說的那話啊。”言采將皇帝的話跟江滿月學了一遍,“你說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那話裡有話呢?”

皇帝到他這裡也沒坐多久,看起來隻是給他撐了點兒場麵,至少在場的眾人確實變得更加重視起來。當然,這卻不在言采的預想之內。

他不不喜歡高調。長久以來他的生存法則裡都是要求儘量低調,隱藏自己,絕沒有將自己高調張揚地暴露在人前的意思。所以現在的狀況其實他不喜歡。

“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回清渠。”

突然聽到這話,言采登時便坐了起來。

“真的啊!”他的聲音裡有磨滅不去的喜悅,看來是真的很想回清渠了。

“嗯。不騙你。”江滿月摸了把言采的頭發,很溫柔,“我也想回去了。”

雖然他是在京城長大的,原本在清渠待的時間也不久,很久以前,清渠給江滿月的印象也隻不過是冷冰冰的一座城。他在這座城裡是孤獨的,寂寞的。

那些陰冷的歲月裡,他隻能坐在輪椅上,看著彆人的歡笑,接受來自他們或同情或嘲弄或忽視的眼光。

所以過去,他不曾將這樣一個地方掛在心裡。對於當年的他來說,疆外的黃沙漠漠白草萋萋,才像是能思念的地方。

人念著一塊土地,無非是念著那些情緒。

但可能是時光衝淡了清渠的冰冷,又重新增添了新的溫暖,他也開始想念這個地方了。

也是此時,他才真正地喜歡上這個小小的地方。

言采很喜歡清渠。清渠並不如京城發達,在清渠,生活總是會更加緩慢一些。自從到這裡之後,江滿月天天要天不亮就起來,常常等言采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床鋪早就沒有半點溫度了。

這讓他頓感生活不易。

在清渠就自由多了。

也沒有那些繁瑣的禮儀和人來人往。好吧,言采最煩的還是這些。所以聽到江滿月答應他回清渠心裡便很高興。

江滿月還說:“但是,皇帝的意思,應該隻是為了敲打幾個皇子。你不用緊張。”

話題又回到了最早言采的疑問。皇帝昨天笑著和幾個皇子說了幾句很簡短的話。

“你們倒是很殷勤。”這話聽得幾人頓時一寒。話雖然是簡單,但到底有沒有藏著更深的意思,誰也說不清楚。

其實昨天言采還發現了,皇帝的白發多了許多。按照現代人的年紀來說,五十多歲的人還很健朗,不到退休的年紀,但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得上是老人了。

何況皇帝的後宮佳麗無數,年輕的時候揮霍太多,老了自然就會為了年輕的揮霍荒唐付出代價。皇帝的身體是有點虛的,雖然之前言采給他治病的時候,用異能溫養過他的身體。

但唯獨衰老是無法阻止的。

人的心情也能影響身體的衰老。連續遭到中毒刺殺,皇帝的內心會增添多少陰霾,由此更加滋生對膝下子女的懷疑與不信任。

或許這就是帝王的悲哀,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樣享受天倫之樂。不過有得有失,他雖然失去了普通人的一些幸福,但捏在手裡的,更是普通人所無法奢求的至高無上。

因此哪怕朝代更迭無數次,人都知道坐上那張位子勢必是孤獨的,也依舊前赴後繼。

言采不能接受這種交換,所以他連身在官場的適應不了。好在,這種日子並不算久,他長出一口氣。

“管他呢。哪個皇子當皇帝跟咱們也沒關係。”言采想通了,又縮回了被子裡。外麵真的好冷,京城的溫度都比清渠要低一點兒,對於他這種怕冷的人來說,真是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