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心火燎緣 靡寶 9132 字 4個月前

任勤勤肺腑裡一股濁氣憋了大半個月沒處發,此時趙書雅跑來拔走塞子。她當即一聲痛快的嗤笑。

“趙書雅,我也要當著大夥兒的麵和你說一句。既然沒有做虧心事,你在我跟前蹦躂個什麼勁兒?鏡頭還沒掃到你呢!”

教室裡一片噗哧笑。

趙書雅還真沒正經和任勤勤對過招,以往看對方總是退讓,大大低估了對手的實力,於是第一招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趙書雅麵紅耳赤,不肯輕易服輸,咬著牙再開口:“我就是怕再被你冤枉!萬一你故意把自己弄傷,好讓徐明廷心疼呢?”

任勤勤冷笑:“我想讓他心疼,我紮自己乾嘛?我就該直接拿圓規紮他心口才對呀!”

“轟——”滿教室的同學捧腹大笑起來。

趙書雅的臉好像被打了彩光燈,陣紅陣青的,嘴角抽搐了半晌,恨恨道:“你不就嘴皮子利索嗎?我可比不過你。你媽就是靠哄老頭子上位的,我沒你家那個條件受訓練。”

任勤勤一笑:“我看你家的文藝氛圍肯定特彆濃鬱,不然也培養不出你這麼個影後。”

這嘴皮子拌得比德雲社的相聲還好聽。同學們一陣陣滿堂喝彩。更有頑皮的男生吹起了口哨。

門外路過的學生見有熱鬨可看,也顧不上趕場子了,紛紛湊在窗口做了伸頭鴨。

“你放尊重一點!”趙書雅勃然大怒。

“我怎麼不尊重你了?”任勤勤反問,一臉認真,“哪一次是我主動找你麻煩的?平時走路都恨不得繞開你五十米遠,但是我這裡一有風吹草動,你立刻就跳出來。我求求你,不要蹭我的熱度了,好不好?我任勤勤被全校黑,憑的也是實力,可不是從彆人那兒蹭來的。”

這下連走廊上的學生都笑得東倒西歪。

趙書雅的朋友見局勢不利,趕緊過來拉了一把。

生物老師已走到了教室門口,任勤勤不再和趙書雅糾纏,朝座位走去。

就這時,耳後飄來趙書雅飽含恨意的話音,“爬床的老表子生出來的小表子!”

任勤勤站住了,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你說什麼?”

“這可是你問我的。”趙書雅不顧朋友一個勁拉她,抬高了音量,“你媽就是個爬床的老……”

“啪——”

任勤勤出手極快,全教室同學都沒看清她動了,趙書雅的臉已偏向了一邊。

*

小趙拉開車門,王英和惠姨互相扶著走了下來。

天色已暗,學校裡白日的課都已上完。學生們大都在食堂和寢室之間遊走,如一群黃昏時分出來覓食的狼。

王英一行三人由一位老師親自接待,一路領到了學校教務樓的辦公室裡。

趙書雅的父親已先到一步,正在和學生辦的老師交談。趙書雅和任勤勤坐在老師辦公桌對麵,中間隔著一張椅子的寬度,誰也沒看誰。

小趙先推開了門。趙父當他是任勤勤的家人,先聲奪人道:“喲,終於來了!不讓人等就不是有錢人……”

小趙身後,王英挺著大肚子,帶著頭發花白的惠姨,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

趙父的尾音被掐掉了,嘴角抽搐的模樣倒和他女兒一個樣。

趙書雅現在一點都不橫了,低聲啜泣著,滿臉掛著難以訴說的委屈。

任勤勤倒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腰杆挺得筆直,隻在王英進來的時候起身過去扶她坐下。

學生辦的老師將矛盾的原委簡單說了一下,倒也沒偏袒著誰。現在學校教室裡都有監控裝置,是真是假,都有記錄,做不得手腳。

趙書雅挑釁在先,任勤勤打人在後。要老師來斷案,兩人各打五十大板,回去寫一份檢討書就好。兩個女生成績都不錯,老師也不想她們因為這點事耽誤了功課。

沒想趙父不肯善罷甘休,聽老師一說完就鬨起來:“什麼叫都有錯?我女兒不過是怕自己被誤會,去找這個同學說清楚。結果不但被她罵,還被她打耳光。都說打人不打臉呀!當眾被打了臉,我女兒以後在學校裡還怎麼做人?哪裡能就這麼算了的?”

任勤勤眼皮子一掀,說:“你女兒侮辱我媽,掌她嘴都是輕的了。叔叔,你的媽要是被人罵那麼難聽的話,你要還坐得住,我也佩服你是個孝子。”

趙書雅道:“你媽本來就是……”

“你就沒有和人談戀愛了?”任勤勤狠狠瞪她,“要是和人談個戀愛就是爬床,你自己沒爬過呀?想玩‘蕩婦羞辱’,你也配?”

趙書雅呼一聲站起來:“你罵誰蕩婦呢?”

趙父急忙拉女兒,老師拍著桌子維持秩序。

“勤勤呀!”王英不安地喚,“你彆說話,讓我來和這位家長交談。”

“你好好管管你女兒!”趙父怒道,“對同學不友愛,對長輩也不禮貌!不是說你們是有錢人家嗎?怎麼就這麼沒有教養?”

任勤勤惱火得很,正要追加幾句,就見王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趙父,兩行眼淚唰地就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都是我不好……”王英開啟了嚶嚶嚶模式。

彆說趙家父女和老師,就連任勤勤也被她娘的這一招“瓊瑤哭”給震驚了!

好厲害的說哭就哭,眼淚揮之即來,流量管夠。趙書雅的演技比王女士簡直差了一百個奧斯卡!

“我的命太苦了呀,”王英抹著淚哭哭唧唧,“這孩子爸爸去世早,我工作忙又沒能照顧好她。可你要我一個寡婦怎麼辦呀?死了男人,這日子不好過呀。誰都能上來踹你的門,辱罵你,不讓你安生過日子。我也就一張嘴,兩隻手,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難道要我挺著個肚子和人家拚命嗎?”

王英這位高人一出手,趙書雅才發覺自己的段數太低,根本不能打。

王英哭得逼真,煽情也沒妨礙她說道理。

你和她說孩子吵架,她就說女兒孝順替她受辱。你說家教,她就哭寡婦失業受儘欺壓。你要說任勤勤動手打人,她就把過錯全往自己身上攬。

“寡婦難做啊,寡婦的兒女更難做。家裡沒男人,女兒小小年紀就當了家。她也隻想保護自己親媽,言行過激了點,可憐她小小年紀沒了爸爸……有什麼錯,都是我的不對。大哥你有氣就衝我發吧……”

一邊嚶嚶嚶著,一邊捧著懷孕八個月的肚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要朝趙父鞠躬行禮。惠姨在旁邊虛扶了一手,並沒攔著。

趙父嚇得連退兩步,兩手狂擺,可不敢接這一招。

他這一局就輸在性彆上。一個大老爺們兒,要真和一個懷孕的寡婦較真,他在家長圈裡還怎麼混?

於是兩位家長你一句“我女兒惹事了”,我一句“我女兒衝動了”,竟然講和了。

學生辦的老師在旁邊看得心服口服,心想要是他手下的家長都這麼會來事兒,他吃素一年都肯。

任勤勤兩個女生各記了一次口頭警告,被放了出去。

“任勤勤,我還有話和你說。”下了樓,趙書雅又將任勤勤叫住。

任勤勤朝王英他們點了點頭,向趙書雅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