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0810 字 4個月前

沈鐸後來怎麼處理家門內訌的事, 任勤勤無法得知其中細節。

不論沈家還是蔣家, 不論是加害方還是受害人, 都有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共識。鬨出去丟人現眼就罷了, 關鍵怕會影響公司生意。

關係已惡化到這個階段,情已傷透了,就不要再傷錢了。

於是, 市麵上一直風平浪靜。“鯤鵬”沒有上市, 也就沒有股價起落的劇情可看。蔣家的股票倒是突然開始斷崖下跌,慘過山體滑坡,也不知道沈鐸在背後起了什麼作用。

無論如何, 沈鐸依舊穩坐釣魚台, 還是“鯤鵬”的掌門人。

春節後公司複工, 高層變動十分劇烈, 這才真正有了改朝換代的架勢。之前一直惴惴不安的老臣們反而定了神——新當家贏了, 終於大權在握了。

沈鐸甚至上了一回新聞, 還不是財經頻道——他出席一位朋友的新商場開業儀式,因為模樣俊朗,又和一位小有名氣的女星說了幾句話,被娛記拍了照片,在社交媒體上掛了三天熱搜。

任勤勤做卷子的空檔在手機上看到這條八卦,笑得捶桌。

什麼“神秘男性友人”?

沈鐸被那女星拉著不放的樣子, 看著倒像是偷兒失手被擒了個正著!

直到寒假快結束的時候, 沈鐸才終於出現在宜園, 和眾人一起過了一個簡單的元宵節。

任勤勤跟著惠姨和林姐在廚房裡包湯圓, 沈鐸邁著他標誌性的老爺步溜達了進來,還偷吃了兩口林姐用豬油熬的芝麻花生桂花糖湯圓餡兒。

任勤勤笑沈鐸:“我才和林姐說這餡兒香得要讓佛再跳一次牆,你就進來偷吃了。”

“這個家裡,我不是佛,誰是佛?”沈鐸一臉理所當然,“你們現在吃的用的,都是老佛爺我拚了命給你們賺回來的,吃你幾口餡兒又怎麼了?”

說完,又舀了一大勺子,鼓著腮幫子走了。

吃完了湯圓,又給沈含章上過了香。還在孝中,城裡的燈會肯定是不去看了。惠姨讓工人們點了些素雅的仿古燈籠掛在後院,一家人飯後在院子裡溜達,也當過節了。

任勤勤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搖著,看王英抱著小沈鈞逗著腿子玩。

沈鐸走了過來。

任勤勤直覺他有話和自己說,便朝一旁挪了一下。沈鐸果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明天就開學了?”

“是啊。”任勤勤點頭,又試探著問,“一切都還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沈鐸雙手架在椅背上,翹著長腿,腳在地上一蹬,秋千就搖了起來。

任勤勤便把雙腿盤了起來,隨著秋千搖晃。

南方就是這樣,春節一過,天氣回暖得很明顯,濕答答的南風已初顯功力。

夜涼而不冷。兩人在夜色燈影下一搖一晃的,鬨中取靜,好半晌沒有交談,卻又都覺得這種悠然的相處十分自在。

似乎從刀光劍影和驚濤駭浪裡摸爬滾打了一遭後,兩人之間多了一種默契,它將沈鐸的乖僻和任勤勤的圓滑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沈鐸的臭脾氣總有任勤勤穩妥地接著,任勤勤的傻大膽也總能被沈鐸兜住。他們彼此都有了包容對方性格尖角的耐心,像兩塊拚圖互嵌在了一起,穩妥牢固。

“等到下個月,如果你媽想搬去她自己的房子,可以讓惠姨安排了。”沈鐸說。

“哦?我會和我媽說一聲的。”任勤勤一愣後明白過來,沈鐸並不是趕人,而是暗示她現在風波已平息,他們居住在外麵也很安全。

再說,王英住在宜園從長遠看確實不合適,搬出去大家都會自在點。

“想好念什麼專業了嗎?”沈鐸又問。

任勤勤說:“有點想學醫。也不一定是臨床,製藥也行。隻要是能治病救人的專業,都有點興趣。但也沒最終定下來。”

沈鐸終於抬眼望過來,挺有興趣的樣子:“怎麼想的?”

任勤勤說:“人生在世幾十年,存在感實在太微弱了。我覺得難得來世間一遭,總想留下點什麼來。以前隻想賺錢,現在我沒有後顧之憂,就可以追求點更高層次的東西了。搞搞科研,最好是能參與到推動人類文明進步的大發明中……你彆笑,我做一顆螺絲釘的資格總是有的。你又知道我能有什麼成就呢?幾天前,你也沒想我會陰差陽錯救你一命呀。”

沈鐸咳了咳:“也是。倉廩實而知禮節,你總算往上邁了一個台階了。行吧,好好念書。你的學費是沈家包圓了的。我也想看看,能供你讀到什麼時候。”

沈鐸趁著秋千往後蕩去的時候跳了下來,大搖大擺地走了。

賞完了燈,任勤勤回房休息,就見書桌上放了一個紙盒,和一個紅色絨布袋。

紙盒上印著巴寶莉的騎士駿馬圖,裡麵裝著半打花色不同的絲巾,碼得整整齊齊。顯然是沈鐸賠給任勤勤的。

任勤勤笑了,心跳加快,又把絨布袋拿了起來。

袋子沉甸甸的,任勤勤把它倒過來一抖,一塊金條咚地一聲落在桌子上。

這……沈鐸又補了一根大金條給她?

任勤勤捧著金條跳到床上打了兩個滾,mua地親了好幾口,又和金條拍了一張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合影,給沈鐸發了過去。

“情誼勝千金,謝多多哥重賞。以後但凡有用得著小人的,請儘管吩咐!o(≧v≦)o~~”

沈鐸竟然還真的回了一條:“你省省吧。”

任勤勤好一陣大笑。

*

次日,任勤勤站在杏外的門口,看著同學們天真無憂的笑臉,更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今日的任勤勤已非昨日。刀光劍影、生死爭鋒的洗禮,讓她清楚看到了一個廣闊無垠的天地。校園對她來說不再意味著整個世界。

“勤勤!”

徐明廷帶著清風陽光大步而來。

安詳的校園,清俊的少年,上課的鈴聲……這些才是屬於一個學生該有的正常生活吧。南洋一行留在任勤勤心上的陰影,終於徹底退散。

“徐明廷,”任勤勤笑顏綻放,真心實意地感慨,“見到你可太開心了!”

誰不喜歡美少女對自己笑得明媚多姿呢?徐明廷再少年老成,也不禁微微羞赧。

“對了,你還好吧?”前去報道的路上,徐明廷低聲問,“我都聽說了。你們過年的時候,在沈家老家受了欺負?”

“哦?你都聽說了什麼?”任勤勤也很想知道現在外麵到底在傳些什麼。

徐明廷反被套了話,一五一十地說:“我聽我媽說,小舅舅帶著你們回鄉祭祖,和沈家人起了衝突。連家中的老叔公都為了避小舅舅的鋒芒,去美國女兒家了。”

便宜那個老貨了!

任勤勤在肚子裡大罵。

要不是這個老棺材板反水下藥,沈鐸也不會遇到後麵的麻煩。現在倒好,還給他全須全尾地跑走了。

任勤勤一笑:“謠言也太誇張了。就是酒席上喝多了,發了點酒瘋而已。不信你去問沈大伯他們。”

徐明廷微微驚訝:“你還不知道?沈大伯的長子牽扯進了一個走私案,現在根本不敢回內地。大伯也躲出國去了。我媽說都是小舅舅逼得好些人在國內待不下去。”

“這個鍋可甩得夠利索的。”任勤勤冷笑,“沈鐸再怎麼能,也不會持刀逼著他們走私吧?國有國法。沈鐸要是能連國法都操控,他現在可以在紫禁城登基了。”

徐明廷忍俊不禁:“我也是這麼和我媽說的,一樣的道理,不一樣的話。不過,蔣家這次股票大跌,我家受了點影響。我父母都怨小舅舅不顧情麵。”

“沈鐸就是蔣家的專用鍋架。”任勤勤冷聲道,“欺負他的時候,蔣家也沒講情麵呀。等人家反擊了,又要講究麵子了。難道情麵這東西是蔣家的專利,彆人用了得掏錢?”

徐明廷露出隱忍的愧色。

任勤勤也覺得自己咄咄逼人,有些把氣朝徐明廷撒的架勢。

徐明廷是非分明,爹媽固執也不是他的錯。現在沈蔣兩家鬨這樣,他一個晚輩倒成了夾心餅乾。

“算啦,大人自有大人福。我媽特意叮囑我不要多管閒事。我還是先念好書,把眼下的高考應付過去吧。”

任勤勤不僅口頭這麼說,還真的就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刷起了高考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