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九催促著劉一峰把腰帶上的繩子解下,又丟下了岩壁。
“你吃點東西,恢複一□□力。過一會,我們把芝芝拉上來。”
這也是個方法,不過更費力氣。
劉一峰沒有浪費時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郝易跟劉成鑫,下意識地戒備著兩人,哪怕他們已經被繩索給限製動作,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羅九把兩人解開了。
“老大,你這是做什麼?”
“人多力量大。”
“可他們是敵人啊!”
“暫時不是。”
她已經許下諾言,隻要兩人肯配合,就會把他們送下岩壁。
羅九回收了兩支羽箭,又給了他們乾淨的紗布包紮傷口,活動開僵硬的身體後,她衝著下方喊:“芝芝,把繩子綁到腰帶上,我們把你拉上來。”
“去吧,老大肯定已經把意外情況給處理好了。”董先拍著陶芝芝的肩膀說。
“天變黑了,快下雨了。”夏遲說。
陶芝芝不再猶豫,換上新的鞋子、手套,再將繩子穿進腰帶,扣上鎖扣,被董先和夏遲推了一把,爬上了岩壁,她的核心力量和手臂力量都弱,光是踩在岩壁上就已經足夠勉強,更不可能像羅九那樣靈活地爬動。
又聽到羅九的聲音傳下來:“你兩手抓著繩子爬一段,腳踩在鑿出來的坑裡,穩住身體,聽到我通知的時候,就可以放鬆地等我們把你拉上來了!”
“知道了!”陶芝芝應。
她兩手拽著繩子,穿著防滑特製鞋的兩腳踩在岩壁上,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往上移動,過去半個小時,才爬了不到20米,此時的陶芝芝已經快沒有力氣了。
接著她又聽到羅九說:“把多餘的繩子纏繞在腰上,我們要開始拽你了!”
多出來的十幾米繩子,被陶芝芝一圈一圈緩慢繞到腰上,因為繩子太長,占據了很大片的位置,為了不讓局部壓力太大,她把繩子分散地從肋骨一直纏到小腹,用力拽了一下,通知羅九她已經準備好了。
繩子越長,需要花費的力氣就越大。
光靠羅九一個人很難做到,但四個人操作起來就容易得多。
郝易和劉成鑫的表情有些痛苦,大力地拉拽繩子,崩開了他們腿上的箭傷,鮮血在紗布上暈染開,但兩人隻是對視了一眼,隻是將痛苦的呻/吟換做用力的吆喝發泄出去。
一定要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兩人恨恨地想。
又花了半個多小時,陶芝芝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岩壁頂端了。
羅九拽住她的胳膊,和劉一峰一人一邊,把陶芝芝拖了上來。
此時濃重陰沉的烏雲,已經開始閃爍著電光了。
“來得及嗎?”劉一峰緊張地問。
“來不及了。”郝易回答。
他們在近百米高的位置待了一段時間,能看到更遠方。
對颶風形成的征兆和速度也更加了解。
“就算他們現在開始爬來,到一半位置的時候會下雨,岩壁又濕又滑,根本就抓不住,同樣會滑下去,運氣不好的話,摔死都用可能。”郝易聳了聳肩,“還是讓他們在底下再待一段時間吧,除了大雨,也沒什麼影響。”
“風呢?”
“不怎麼大。”
從上麵往下喊,聲音會因為風而散開,不能清晰地傳下去。
羅九在紙上寫了字,裹在小石頭上丟下岩壁。
接受訊息的董先和夏遲立馬挑了個三米高的巨石,在後麵搭了帳篷,才剛躲進去沒多久,大雨就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以岩壁頂端半米為分界線,半米外大雨滂沱,半米內天氣晴朗,甚至還有微風輕拂而過,清爽的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好神奇。”羅九喃喃。
郝易累得像死狗,攤在地上劇烈地喘氣,汗水從皮膚上滲入泥土,能看到一圈深色人體形狀痕跡,鮮紅的血液快把紗布全部染紅,一股濃鬱的腥味在空氣中擴散開。
“你沒事吧?”陶芝芝坐在地上喝水,皺著眉看他的大腿。
“像沒事的樣子嗎?”郝易粗聲說。
“洗一下傷口。”羅九往水裡撒了一把粗鹽,遞給郝易。
掏錢買傷藥是不可能的,不要錢的鹽倒是可以給點。
他撕開部分黏在皮膚上的紗布,咬牙把半碗鹽水倒在傷口上,衝刷掉傷口表麵的汙血,用紗布擦乾淨,再重新裹起來,剩下的半碗水又給了一旁的劉成鑫,重複一樣的步驟,兩人腦袋交錯著橫躺著,有一會沒說話。
“下去以後,組個隊?”劉成鑫先開口。
“到時候還活著的話。”郝易說。
“你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劉成鑫扭頭瞪著他,表情不善。
郝易哼了聲,沒說話。
暴雨一直下到天色漸黑了,才有轉小的趨勢。
因為惦記著底下的兩人,羅九也沒心情做吃的。
三人圍著火堆坐著,就吃了些熟食和清水。
比起悶熱的白天,夜晚的溫度降低了一些,但空氣依舊黏膩潮濕,輕薄的衣服黏在皮膚上,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煩悶感,陶芝芝不安地在鋪了布的地上挪動身體,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
“他們兩個不會出什麼事吧?”
“睡吧,雨停了就好。”
陶芝芝沒有堅持。
她是被拽上來的,明天或許能出一份力,今夜需要好好休息。
到了後半夜,岩壁以外的大雨漸漸轉小,岩壁以內卻飄起了雨。
一開始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緊接著是嘩啦啦的大雨。
“帳篷和防水布都在董先那裡,你們先這麼著,免得被雨淋病了。”陶芝芝和劉一峰被雨水澆醒,看到羅九取了防水的衣服罩在頭上,朝著雨林跑去。
他們經曆過恐怖的海灘雨夜,都有防雨設備,而且身體健康,另外兩人可就慘了,受了傷,失血過多,隻能躲在大樹冠下,披了一件薄薄的雨衣,瑟瑟發抖。
羅九躲了一會雨,又把盆和桶放在空曠的地方接水。
濕熱的天氣出汗量大,需要補充的水也更多。
椰子數量不算少,但也禁不住五個人一天幾個的吃。
不停下雨的地方總不會缺水,羅九有些沉鬱地想。
一直到天光將亮,雨也沒有小的跡象。
“雨是不是停了?”
董先拉開了帳篷拉鏈,探出腦袋。
混雜著土腥味的濕潤空氣有些難聞,但他卻高興地爬出來,吆喝著蹦跳了幾下。
夏遲板著臉,走到岩壁邊上,伸手摸了摸。
又濕又滑,根本踩不住。
要等它乾,起碼需要暴曬幾個小時。
老大他們還好嗎?
夏遲抬頭看著岩壁上方,有些微愣。
“上麵是在下雨嗎?”
“怎麼連下雨都不同步?”董先怪叫了一聲,“完蛋了,兩頂帳篷都在我這裡,老大拿什麼避雨?”
“防雨布也在我這。”夏遲繃緊了臉。
“我來試試!”董先把繩子係在腰上,不顧夏遲的阻攔,試圖往岩壁上爬。
岩壁到處都是從高處滑下來的雨水,才爬了四五米,就腳底一滑地掉下來,要不是有繩子拽了他一把,緩衝了力道,腦袋摔在石頭上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董先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噓!彆說話。”夏遲豎起食指貼在嘴唇上。
他好像有說話的聲音從林子裡傳來。
“把帳篷收起來。”
董先現在能夠很熟練地拆卸帳篷,前後合計15秒。
兩人貓著腰,躲在兩塊巨石的夾縫中,手裡握著武器,偷偷往外看。
“小聲點,想被人發現嗎?”
“羅九那麼厲害,萬一她也被暴雨耽誤了,還沒爬上去怎麼辦?”
“你傻的啊,動動腦子就知道了,都過了一天了,就她那個性格,怎麼可能還在下麵。兩種情況,第一種她爬上去了,還有人沒上去;第二種,她爬了,但是摔下來死了,隻要她不在,憑我們八個人,還怕搞不定嗎?”
“我眼皮跳得好快,能不能……”
“不能!敢退出,我第一個搞死你!”
幾個人從蛇林裡走出來,躲在樹木後麵看了一會,沒見到人影,一個人喊了聲不可能,就要趟過暴漲的溪水衝過來查看,被另一個玩家給拽了回去。
“眼睛瞎了嗎?看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