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她掃到了犼獅身上的幾處傷口。
天氣冷,血已經凝成了血痂。
但隻要血痂沒有自動脫落,傷口就不算徹底複原。
她要將那幾處傷口的血痂揭開。
該用什麼方法?
在這種場地受到限製,不夠開闊的地方,繩子已經派不上多大用場。
弓箭?刀?匕首?
前者距離戰,後者貼身肉搏。
在犼獅的數次激烈碰撞下,針葉樹支撐不住的發出呻/吟,羅九在樹倒下之前,又抓著枝椏跳到附近的另一棵樹上。
犼獅要想將這棵樹也弄倒,總需要十來秒。
趁著這個時間,羅九往羽箭箭頭上塗抹大量毒漿果。
毒漿果的毒素絕不比商城裡購買的毒/藥弱,作用在人的身上,最多十秒必定發作,喪失行動能力,就是不知道對於這麼大一頭犼獅,毒漿果的威力需要多久才能顯現。
羅九隻來得及塗了四支箭,樹又要倒了。
離她最近的針葉樹隻有碗口粗,犼獅撞一下就會倒了,但羅九還是選擇了跳到那棵樹上。
她需要一些緩衝時間。
搭箭、瞄準、射擊,這一套動作由羅九做下來,花不到兩秒。
犼獅壓根不屑躲,隻管撞樹。
比其它巨大的身體,一支細長的羽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就算真插到身上,沒多久就凝住了,犼獅根本不用擔心。
但羅九專挑它剛愈合沒多久的傷口下手,又一次激怒了犼獅。
當它的身上插了四支羽箭時,這棵碗口大的針葉樹終於不堪重負地倒了。
羅九也順著樹倒的方向往地上跳去。
犼獅才不給她時間站穩,瞬間調轉方向撲了過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羅九剛落地,犼獅就到跟前。
它嘴巴大的能一口將羅九腦袋咬斷,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羅九避無可避,隻能順勢滾到了犼獅身下的位置,兩腳分彆踢向它身上插著的兩支羽箭,將犼獅身上原先隻插了十來厘米深的羽箭紮的幾乎隻剩下羽毛部位。
順著前衝的勁頭和犼獅猛撲的慣性,一人一獸成功錯開,羅九也站穩了身體,並在犼獅轉頭之前,又給了它一腳,同樣踹在另一支羽箭上。
這一支羽箭沒入的深度不似前麵兩支,大概是碰到了骨頭,被卡在了一半的位置,幸好這箭是硬度極強的金屬製成,除非□□,否則是無法折斷,會一直卡在身體裡。
羅九是不會幫犼獅拔的。
它每一次動作,三支插/進身體的羽箭就會破壞犼獅的臟器,並讓毒素進入血液加速流動。
犼獅隻會死的更快。
不過生物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是會忽視傷口、疼痛的負麵影響,爆發出頑強的生命力和巨大的威力,犼獅的眼睛死死瞪著羅九,因為憤怒而布滿了血絲,看起來十分恐怖。
它向羅九咬來的動作,因為身體裡羽箭的衝撞在半空中卸了力,就算它不畏懼疼痛,身體也下意識地減少了力氣,而使羅九有更多的時間做出反應——她盯著犼獅,腳下快速後退,並收了弓箭取出「暮色」。
當犼獅落地並再次撲來時,羅九手中已有了最鋒利的武器,而犼獅剛愈合的傷口又再度撕裂開,毒液流遍全身,讓犼獅敏捷的身體逐漸變得遲鈍,連力量都在急劇下降。
這讓羅九閃避的動作越發從容,甚至能抓著犼獅的毛發踩上它的身體,就好像上一回攥著繩套,控製著它的咽喉,把犼獅當做普通坐騎那樣光明正大地坐在它背上。
犼獅憤怒地咆哮,瘋狂地閃避,甚至以兩敗俱傷的方式往針葉樹上撞去,但它的後背很寬闊,羅九的動作很靈活,她隻需要不停地騰挪閃避,就可以保證不被撞傷。
那麼受傷的就隻會是犼獅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犼獅的動作越來越緩慢。
五分鐘後,林間一片狼藉,地上灑滿了犼獅的血。
它終於動彈不得了,趴在地上,憤怒而又絕望地吼叫著,試圖叫其他巨獸來攻擊羅九。
可在林間的巨獸,都無法離開自己的領地。
它隻能不甘心地看著羅九,直到斷了氣都沒合上眼睛。
而羅九也不好受。
她被犼獅顛的氣血翻滾,手臂也因為攥著毛發而被震的發麻。
站在犼獅巨大的屍體前,羅九的眼神很複雜。
她隻是想找一條路安全地離開,並不想招惹巨獸。
可偏偏它又要撞上來。
羅九盤腿坐在地上,吃了一塊肉,又往嘴裡塞了一點雪,恢複了七八成的狀態後,才繼續往前走。
又過了半小時,當她再上樹時,遠遠看到了巨獸的身影。
她在一棵能清晰看到兩頭巨獸身影的樹上,確定了它們所處的位置並計算出了中間路線,射出了三支羽箭作為交界處標誌。
雖然引起巨獸的注意,卻也隻是看著羽箭而沒有攻擊的意圖。
直到看到羅九,兩頭巨獸才一下子暴躁起來。
它們的蹄子不停地刨著凍土地,冰屑甚至都飛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