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殺豬娘與二王子9(2 / 2)

他帶了兩百禦林軍出來,城裡沒有那麼大的地方讓他們住。在城外支的帳篷。退出去就直接出城了。晚上楚然讓牛鬆帶著人去給送了兩車的吃食,饅頭,白菜片炒肉,鹵下水,加上兩大鍋酸辣湯。地主之宜還是儘到了的。

高晉當然不可能真的回京,王爺沒接回去,他交不了差,回什麼京。隻讓寧坷副統領帶人回京去送信兒。把情況報給太後和皇上。王爺的意思就是要回一起回,要不就不回。看妻子一家看得很重。

草灘縣城距離京城三百裡,快馬就是一日的路程。足足過了十日,寧坷才帶著皇帝的口諭回來。可見中間有多掙紮。

口諭內容也簡單,就是讓寧王儘快攜家眷回京,以解太後思子之苦。

沒直接下聖旨,就是隻論親情,不論皇臣的意思了。把好哥哥人設立得穩穩的。

那再要是矯情不回去,可就有點兒不識抬舉了,到時候人家再收拾他,就明正言順了。

所以,肖璵與楚然兩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幾乎是啥也沒帶,輕車簡從的,帶著孩子,就一家三口上路了。

楚破虜還給寧大將軍寫了一封信,信上“深情”的回憶了當年在邊關在寧大將軍手下當兵時的崢嶸歲月,又感慨了許多句,萬萬沒想到,閨女意外救回來的傷患居然是二皇子。再可憐巴巴的來上兩句,求大將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照應一下他的閨女。一個字都沒提寧馨,人家是肖璵的閨女,太後的親孫女,不看僧麵看佛麵,當長輩的,隻會覺得楚然不配,可不會嫌棄孫女的。

哦,對了,一家三口還帶了一樣行李,就是肖璵一直坐的輪椅。

進了京城,車隊沒有直接帶人進宮,而是停在了離皇宮很進的一座府邸,大門巍峨高大,匾上禦筆親書寧王府。

“這是皇上賜給王爺的府邸,是太後娘娘親自監督修建,都是按王爺的喜好裝飾的。”高晉真不該做武將,屈才了,該進宮當太監才對。

楚然先下的車,然後抬手公主抱把肖璵抱到輪椅上的。肖璵不讓彆人碰,之前高晉想抱他上車就死活不同意,非得讓夫人抱,帶一臉我夫人真厲害的表情,一路上走了幾天,隨行的將士就很習慣了王爺被夫人抱來抱去的樣子了。有啥丟臉不丟臉的,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看著看著了民就習慣了。

此時大門開著,門口站著一群的下人,領頭的管家看上去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麵白無須,身上穿著也是太監服飾,身後男男女女的二三十位,看穿著,應該是王府的內外管事了。看著楚然下車,都還沒能消化掉王爺娶了這麼一位呢,就看到女主人一手拎了輪椅放地上,一手拎著個小姑娘,放在輪椅邊上,又路上車,沒一會兒,把王爺公主抱著從車上抱下來,放在輪椅上。回去又取了薄被搭在王爺的腿上。一套動作,乾淨利落。看得他們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該怎麼反應了。

還是肖璵在輪椅上安頓好了,看了領頭的大監一眼,出聲叫人,“陳福,不認識我了?”

陳福被這一聲叫回了神,往前小跑了兩步,窟咚一聲雙膝跪在輪椅前,眼淚嘩嘩的流,“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哭得那麼一個慘,跟剛死了爹似的。

後麵的管事們都跪下行禮。口稱參見王爺。都把楚然和寧馨給刻意忽略了。

“都起來吧。就不進去了。夫人,咱們進宮吧。”

肖璵一看這個情況,連大門都不帶進的。他怎麼可能讓楚然沒名沒份的進這個門。

也不再上馬車了,反正這府邸跟皇宮真的離得很近,就隔了兩條街,走路也就一刻鐘。他乾脆把寧馨抱起來放在膝上,讓楚然推著他走了。

寧馨不哭不鬨的,瞪著大眼睛看熱鬨,小丫頭會長,像她爹,長得是粉雕玉硺的,笑起來還帶兩個小笑窩,“爹爹,咱們要去哪裡啊?”

“馨兒的奶奶生病了,咱們去看看奶奶,再去見見大伯。”

“哦,大伯家離得好遠啊。奶奶會凶嗎?會不會像小寶的奶奶一樣,不給糖吃,還打人?”小寶是街坊,家裡一大堆孩子,老太太在家看孩子,吃飽都難呢,還想吃糖?每回來做糖人兒的,孩子們都去買,就小寶急得直哭也買不上,小寶奶奶還打他屁股。在小寧馨的認知裡,不給買糖還打人的奶奶很凶很可怕。

“不會的,馨兒的奶奶是最慈祥最好看的奶奶,會給馨兒好多好多好吃的。”

“哦,那咱們要在大伯家住很久嗎?奶奶會跟咱們一起回家嗎?我都想外公外婆了呢。”

“不會,咱們看看奶奶,等奶奶病好了,咱們就回去找外公外婆了。”

……

一路上,禦林軍悄無聲息的護在兩旁,看熱鬨的百姓都不敢出聲,隻驚奇的看著這個組合,隻有輪椅的聲音,以及童稚的寶寶音與溫潤的男聲之間一問一答的聲音。明明那推車的女人與畫中人的父女兩人一點都不像是一家人,可這個氛圍卻又意外的和諧,和諧得彆人都插不進去一樣。

走了半刻鐘才進了宮門。在宮裡卻又走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到了太後所在的鳳儀宮。遠遠的就看著姹紫嫣紅的在台階上站著一群人。為首的一個中年婦人被人攙扶著往外望,左側站著一身明黃的,必然是皇帝了。後側是穿著繁複宮裝的年輕婦人,應該是皇後吧。走得近了,到了台階下,楚然沒動,後麵過來四個禦林軍,把輪椅抬起來,就要上台階。肖璵抱著寧馨沒鬆手,另一隻手卻伸出來牽著楚然。

到了台階上,肖璵行動不便嘛,就在輪椅上行了禮,口稱見過母後皇兄皇嫂。之後楚然規矩的行禮,來的路上,肖璵交了她齊國的禮儀,“民女楚然,見過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跟戲文似的,但還真是齊國禮儀。

“平身吧。”

太後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兒子,哭得站不住。

“怎麼成了這樣……”

皇後在邊兒上勸,“母後,外麵風大,還是回殿裡吧。皇弟身子弱,彆吹了風。”

“對對對,快進殿,進殿。”

進了大殿,按份位落了坐,楚然當然是沒座的,隻在肖璵的身邊站著。寧馨膽子大,也是從小就在酒樓裡待著,見得人多了,並不害怕。肖璵抱著她,跟她說,“這是奶奶,這是大伯,這是大伯娘。”稱呼得那叫一個接地氣。被介紹的太後皇帝與皇後臉上表情都差點難持不住。

“奶奶好年輕,好漂亮呀。寧馨給奶奶請安,給大伯父請安,給大伯娘請安。”小丫頭從她爹腿上爬下去,像模像樣的行了個屈膝禮,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幾位。

真是像楚破虜想的一樣,太後再是看不上楚然這個兒媳婦,對著跟兒子長得八分像的嫡嫡親的親孫女,真是一點兒脾氣都發不出來,看著孩子規矩有模有樣兒的,心都快化,又不明白孩子看她是啥意思,就看肖璵。

肖璵忍著笑,“在家裡給長輩請安過後,外公外婆就會給好吃的了。”

哦哦哦,知道了。

皇後馬上吩咐人讓點心。太後招手讓寧馨過去,寧馨回頭看看爹娘,見爹娘點頭了,才過去,讓太後攬在懷裡,她也不鬨,就乖乖的坐著,宮女送上來八盤點心,太後拿了一塊給她,她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嘗,乖得不得了。然後嘗著好吃了,眼睛笑得彎成小月牙。

讓孩子這麼的一攪合,之前壓向楚然的氣勢就散了。太後隻顧著喂孫女吃點心,到是忘了哭了,也忘了關心兒子了。這個心大的喲。而且這個狀態吧,看著氣色是不太好,但可一點兒不像臥床了幾年的病人,以楚然的醫術來看,她老人家不知道多健康呢。也是,心大成這樣兒,不健康才出鬼了。

“你那心都讓狗吃了?傷好了,不知道回來嗎?就是行動不便,不能給朕送個信嗎?讓母後與朕擔心了這麼些年,你的良心呢?”

皇上開口就罵。還越罵越來勁。

肖璵就笑,“皇兄也看到了,我都這樣兒了,還有什麼臉回來。母後有皇兄照顧,必然是萬事順意的。我也娶妻生子了,家裡又離不開。再說,這京中的生活,實非我願意過的日子。我沒有皇兄的才乾氣魄,雄才偉略,也幫不上皇兄怎麼忙,保會添亂,我不回來,您還能少操點兒心呢。”

跟個無賴的孩子向兄長撒嬌一樣的語氣,很有幾分恃寵而驕。

皇上氣得冷笑連連:“聽聽,聽聽,都聽聽,朕的好弟弟,多善解人意,多會為朕分憂。”說著話,順手還拿起邊兒上放在盤子裡的點心就想打人,手都抬起來了,看到肖璵的腿,到底是沒下得去手,又放下了。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如今朕是皇帝,還能護不住你嗎?你給我滾回王府裡好好待著,再說這些話來氣朕,看朕不扒了你的皮。母後年紀大了,離不得你,你給朕老老實實的在京城待著。”

皇後適時的說話,“皇上,您這是乾什麼,日日念叨著皇弟,臣妾這耳朵都快讓您嘮叨皇弟小時候的趣事嘮叨得起了繭,怎麼皇弟回來了,又要動刀動槍的,把人嚇跑了,回頭母後怪罪,又得臣妾代您受過。皇弟,你們剛回來,府裡還沒回呢吧?今日就在宮中住下吧?母後想必也很惦記皇弟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吃了不少苦頭吧?彆聽你皇兄嚇唬你,他也惦記著你呢。這些年,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一直都沒有消息。你彆也彆皇上生氣,就是我這當嫂子的,也得說一句,你是不該不送信回來的。”

太後這會兒像是才想起兒子來,終於把注意力從孫女身上移開了,“皇上說的對,你就是個沒良心不孝子,你活得好好的,怎麼就不能送個信兒呢。”

肖璵卻隻是聽聽,“母後身體康健,兒子就放心了。家裡事情還多,離不開人,明日我們便回了。京城離草灘縣城不遠,來回很方便,日後我再來看你和皇兄便是。”

皇上這會真把剛放回去點頭砸到肖璵的身上了。“你在犟什麼?”

肖璵就看著他皇兄,也不說話。

皇上也不說話。

就這麼對峙了半天,還是皇後說話的,“好了好了,皇上,皇弟畢竟是你的親弟弟,您就讓著些,遂了他的心願吧。”說著還用手推了推皇帝的肩膀。

皇帝咳了兩聲,才為難得看了看太後,“太後,您看……?”

太後看了一眼楚然,又看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歎了一口氣,以看一眼,再看看寧馨,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婉如怎麼辦?”

嗯?

婉如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