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殺豬娘與二王子11(1 / 2)

楚然回來了,相比起那些想吃她新手炒的菜的富人,更著急的是那些等著鹵肉料包的行腳商人。料包已經賣到京城了,銷量很好,五文錢一包從楚然這兒批發出去,運到京城就能賣十文錢一包,對半掙的利潤,一天賣一百包,兩天就能掙一兩銀子。有些大商家,一次運上幾千包,八文錢批發給佐料店或是酒樓,七八天就能跑一個來回,幾十兩銀子的利潤,一個月隻這個就能掙上百兩。

料包很小,隻有半個巴掌大,幾千包也不耽誤運彆的。真是很賺錢的。料包也很方便,跟肉放一起,加上蔥薑料酒去味,加水煮就好。味道都很不錯。個人家花個十文錢買一包,燉上一鍋肉湯,不斷的往裡麵添菜添肉,就汁水泡著饅著吃了很不錯。中等的人家,不能常吃肉的,這麼著吃,頓頓有肉味兒,很受歡迎。小酒樓的話,一天一包新料添上,一鍋老湯熬著,正經是道好菜。不知道多省事兒。就是大酒樓,這麼著也成。

不是沒人照著配的,有些厲害的廚師,本來就有自己的方子,不屑用彆人的。還有一些,把雲來酒樓的料包拆了,照著裡麵的料也能配個八、九不離十,味道不一樣,也不會差多少。但是自己配的,成本怎麼都降不下來,一包料的量成本得幾十文,還不如買現成的呢。

這個是真掙錢,楚然現在也是專門買了院子雇了人配料包。大半個楚家村都在做她的供貨商,因著隻是用山裡的藥材,像甘草野山楂啥的,不用往深山裡去就能采,老人孩子都能采,再加上自家酒樓生意好,豆腐賣得也好,村子周圍種的豆子都收,再加上獵物,村子有了穩定的收購地點,收入翻了幾倍。窯廠都不知道開窖了,有人訂貨就開,沒人訂貨就上山采藥。也挺好的。草藥在村子裡就粗處理過。送到縣城裡,再分開每人負責一部分,洗藥材泡藥材的水都是泡過鬱水石頭的水,那藥材本身就帶了一點點靈氣,最後楚然再放關鍵的一兩味,配比也是她掌握。拌好了料再到最後包裝車間用煮過的粗布包包裝。量大,成本自然就底。隨著賣得越來越多,說日進鬥金也可以的。

每天收錢收得開開心心的,不香嗎?乾嘛留在京城搞什麼宅鬥呢。自己要身份沒身份,要背景沒背景的,連最基本的才貌都沒有,有啥好爭的?再說了,隻要肖璵的心不變,自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怎麼讓自己風風光光的回去,被人認可,那不是該他去做的事嗎?

我一年掙得比王府掙得都多,誰都不用依靠,自然就有底氣。皇上也好,穆婉如也好,既然他們在意名聲,也在不斷的利用名聲,民意,那麼,自己就是安全的。不管怎麼說,她是二皇子的救命恩人,是寧馨的生母。

所以,楚然很穩得住,一點兒都不急。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楚爹楚娘到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一個月之後,最先來的,是寧驍寧大將軍。

寧大將軍輕車簡從,隻帶了幾個隨身近衛就來了。隨他一起的,還有宮中內侍,一個叫秦保的,他是代表太後和皇上皇後來的,態度有些高傲,到也至於過份,還帶了足足十車的金銀財寶,名貴藥材布料啥的。說是感謝楚家對寧王的救命之恩,還有養育寧馨的辛苦。

楚破虜一見到寧大將軍,激動得直哭啊,喊著,“將軍啊,三十年沒見了,看到您老人家身體康健,我是真高興啊。真沒想到,咱們還有這樣兒的緣份呢。姑爺也真是的,一直隱瞞著身份,我都不知道他就是寧王啊,要是我知道,就是拚了命,我也會親自把王爺送回京城的。啊,不對。不是王爺的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大將軍您啊……”

大將軍就跟著楚破虜手牽著手對著哭啊,“楚副將你不能這麼說啊。當年你做前鋒營副將,咱們一起出生入死那麼多次,是兄弟呀。你還是為了救我才傷了受得傷,我本為就欠著你一條命呢。你又救了寧王,我們甥舅兩個欠了你們楚家兩條命了。寧王已經跟皇上說清楚了,他是被厲王陷害的,害怕回京再被殺,才一直隱瞞著身份的,根本不能怪你們。是我們欠父們兩條命才對。讓你們一直這麼辛苦,我來晚了啊。太皇和皇上皇後也是這個意思,還送了這麼多錢財來,以後你就安心在家做個富家翁吧,不用這麼辛苦了……”吧啦吧啦的,都是感激的話。

楚破虜就感動得不行不行的,說:“將軍啊,我一點兒都不辛苦,這些年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算是衣食無憂了。我實在對不起您啊,當初為了買下這家酒樓,把您當年賞賜給我的兩顆珍珠當掉換錢了。我沒臉見您啦……”吧啦吧啦……

楚然和楚娘在邊兒上看著兩位大叔表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是夠了。您二位也是演技派了。還特彆默契的把之前的漏洞都給堵上了,連那珍珠的出處都有了來路。大將軍是不是真的賞過楚破虜珍珠這個他們娘倆也不知道,反正楚娘跟他過了幾十年,也沒見過。人家是怎麼對得上茬口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是各說各的,當麵傳遞消息,傳得那叫一個溜。秦保肯定是沒聽出來的。還在邊兒上勸大將軍彆太激動了呢。

好一頓折騰,把人帶到楚然與肖璵的家裡接待的。本來該在請到楚爹楚娘的住處的,這不是為了讓大將軍和秦保也看看寧王這幾年生活的地方嘛。

“院子雖然不大,到很雅致,是寧王喜歡的風格。”秦保看到小院子,嫌棄得不要不要的,到是大將軍對小院挺滿意的。他是在邊關領兵過好些的人,什麼苦沒吃過,這小院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已經挺好的了。院子裡還處處都能見到方便行動不便之人的設施,看得出來很用心。其實對於行動不便的人來說,地方小一點,反而更方便。

楚爹帶著前後看了一遍,包括小跨院裡還沒有做完的那些手工,和小學堂。楚然和楚娘親自下廚,在家裡的小廚房,做了六菜一湯,招呼客人。

一直吃完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了,大將軍才語重心長的跟楚爹楚娘提起這次來的最主要的任務,“想必你們現在也知道了,寧王府裡的情況。穆小姐畢竟已經進了王府這麼久,是過了明路的。太後和皇上也不好處置。太後也知道,讓大侄女做側妃是委屈了,穆小姐那邊自請去大報國寺清修,但是咱們不能那麼辦吧?人家的閨女也是閨女,對不對?要是以後誰敢這麼對待寧馨,咱得跟他拚命,是不是?皇後的意思,讓我問問大侄女,咱們各退一步,做平妻,你跟穆氏都是寧王妃,不分主次,行不行?”

大將軍把姿態放得很底,沒有提太後懿旨後後懿旨什麼的,隻論親情、禮法。

楚爹楚娘又不是傻的,心裡當然是不樂意了。糊弄誰呢?還平妻,說是不分主次,那穆氏什麼出身背景?又在王府當了那麼久的家,那天然就分了主次好嘛。自家閨女一旦進了王府,還不是任由對方拿捏?

但是當爹媽的,能怎麼辦呢?到底得為閨女想,想著好待能是一家人吧。就都看閨女,看她自己是怎麼想的。

楚然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隻問大將軍,“王爺是怎麼說的?他同意平妻的提議嗎?”

寧驍:……

他要同意我還用在這兒跟你磨嘰嗎?

臭小子在市井混了幾年,彆的沒學會,耍無賴的一套到是學得明明白白的,回京這麼長時間,就沒回過寧王府,一直帶著寧馨在太後的鳳儀宮裡住著呢。一天見好幾回太醫,問幾次太後的身體,把孝道做得沒人能指摘了。然後不管是太後還是皇上皇後,隻要一提王府,他就要死不活的那個臉,說自己的腿廢了,不能幫皇兄分憂啥的。又說連個正常人的生活都過不了,這些年活得多不容易,多難多難啊。還有當初被人坑得多慘的,掉下山涯傷得有多重,要不是楚然把他救回去,早死了多少年了。當初昏迷了半個多月才清醒,身上的傷養了半年多才好,全是楚然親自照顧,才讓他恢複得這麼好的。他離不開楚然啊,啥啥啥的,把彆人要說的話都給堵得死死的。

雖然不回府,但人家也不是不出門,帶著寧馨有事兒沒事兒的還老出宮逛街,才六年時間嘛,好些人還認得他的,他就各種跟人家寒暄啊。把前厲王的名聲黑得透透的,做實了就是厲王害得他掉下山涯的,又因為害怕回來再被厲王謀害才不敢回京啥啥的。然後,每見到什麼好東西,跟寧馨配和得那叫一個好,當爹的把東西從曆史到來處都說得頭頭是道,當閨女的就說這麼好的東西,要是娘親在就好了,能跟娘親分享。當爹的就說,沒事兒,咱們可以買回去,等太後的身體好了,咱們就回去找你娘親了。

一來二去的,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寧王娶了他的救命恩人,還生了女兒。夫人還跟著他一起回京的,但是呢,因著京裡已經有一位寧王妃了,人家二話沒說就回老家了。京城的寧王妃是穆相的嫡女也不是啥秘密的事兒。誰還沒有個自己的看法了,又是這種能寫成話本兒的故事。傳來傳去的,最開始,輿論的導向還是站在穆小姐一邊的,把她說得跟苦守寒窖十八年的王寶釧似的,守著家,孝敬公婆,等著相公歸來。還都說楚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王爺,老老實實的回去過自己的日子。慢慢的,隨著見到寧王父女的人越來越多,親耳聽到的關於楚然的事情越來越多,京城百姓們從支言片語裡拚湊出來了一個自強自立,勇敢善良的形象。自己日夜不息的忙碌,照顧行動不便的丈夫,教養女兒,還為了不讓丈夫為難,甘心放棄王妃的身份什麼什麼的。在楚然的角度再一想,喲,那位穆小姐做啥了?不就是仗著嫁約,就霸著寧王妃的位子唄?說是守了這麼些年,她爹是內閣首輔,到了王府更是錦衣玉食的,她付出啥了?吃過苦嗎?還彆拿婚約說事兒,當年先帝可是說過要封她郡主的,不過是再也找不到條件比寧王好的人罷了。因著這個寧王妃的名份和忠貞的名聲,穆家得了多少好處?她這些年又得了多少好處?守活寡怎麼了?世上的寡婦多了,問問去,有她這個條件,那願意當這個寡婦的人多了去了好嘛。

跟那位寒門的醜妻比起來,她做這些,才哪到哪?又沒有正式成親,沒名沒份的,不就是靠著家世壓人,把人家名義言順的老婆給擠走了嗎?你守了幾年就得做王妃,離了王府就活不了?那怎麼不想想,人家那醜妻,沒了丈夫,沒了孩子,回老家怎麼活著呢?你有家世有背景,還是完璧,再嫁人也沒忌諱。人家呢?才真是一輩子都得孤獨終老了呢。

什麼玩意兒。

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老學究,拿什麼三從四德三綱五常婦德婦容的說事兒,架不住女人們都站在醜妻的一邊兒啊。咋滴啊?我累死累活的養家活口,伺候著殘廢的丈夫,養著閨女,累成了狗,回頭我還得把丈夫閨女都讓出來,正妻的位置也讓出來,自己找地方自生自滅,最好死一死唄?憑啥呀?女人就那麼不值錢唄?我們就活該累死累活還啥也不求唄?

去你媽的。

漸漸的,站楚然的人越來越多,輿論從一邊倒到勢均力敵,再到倒向另一邊。就是在這種輿論風向的壓力下,穆婉如才進宮見太後,自請去大報國寺清修,為太後與大齊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