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十三爺兩口子4(1 / 2)

身體恢複得好了,一時又出不了府。皇上交辦的那點兒差事兒,對於肖先生來說,那還真不算什麼事兒。

這不是,閒得沒事兒,兩口子在家膩膩歪歪的,就鼓搗出孩子了嘛。重陽節的時候,把出來懷孕兩個月。肖先生讓暗衛給皇上送的請安折子,並送了重陽節自己親手釀的桂花酒,皇上收了禮,回話就給回了一個字,哼。

這是知道他十三兒子閒得都生孩子玩兒了,鬨彆扭呢吧?

“真成老小孩兒了。”楚然看著皇上禦筆那一個字兒,失笑。

“再是九五之尊,也隻是一個人。”肖先生是什麼人,哄個人還能不會哄嘛,他又不出門,管著那些事情,也不說話,也不辦私事,到是讓皇上在他這裡找到了點兒普通人家的父子之情。而不是眼看著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搶皇位搶瘋眼的天家父子。

可能皇上氣不過他十三兒子太閒吧。十月,召十四回京之前,把西山銳建營,善撲營,豐台大營的兵權都交給他了。給了他一道金牌令箭,有臨機處置之權。這算是把京城以外的防衛都交到十三爺的手上了。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了他十三兒子手上。

“這也是跟城裡的隆科多有個互相牽製的作用。隆科多那人……不好說。”

楚然聽得似懂非懂,但隆科多不咋滴這個事兒,不用誰說,她也知道,常識嘛。

六十一年正月,暢春園裡辦千叟宴,是折騰著準備了一年的盛事。有些老人,折騰這一趟,得少活好幾年去。肖先生暗地裡安排人,看護好了,這年頭兒,能活六十歲以上的,都算是有福壽的人,彆吃完了宴就沒人管,回程再給折騰死。

什麼盛事,都跟十三皇子府沒什麼關係的。但可能因著,皇上已經常年待在暢春園,也不怎麼上朝了。朝臣京官們,私下裡勾結得厲害,也不太管得住了。之前依附著十三爺的門人、部下,在京裡的,偶爾有膽子大,心眼活兒的,托了人往府裡送點兒孝敬是有的。這些人裡,有沒有八爺一派派過來的無間道,有沒有看出來行勢提前燒冷灶的,也都不好說呢。

楚然可不管那個,來送禮就收唄。這會兒才正是能沒有負擔的收禮的時候呢。

三月,皇上剛剛過完生日,難得心情好,身體也養得不錯,就到隔壁的圓明園去遊玩,考較四爺府上幾個孩子的功課,相中了弘曆,帶進宮裡教養。

也正是因著這個舉動,後麵弘曆才吃了一輩子,話裡話外,他是康熙爺選定的繼承人,甚至暗示四爺能繼位,是借了他這個兒子的光兒,先給他過渡幾年。

好大的臉。

“皇孫的教養再差也有個底線,能差到哪裡去?再說,廢太子家的弘晟,十四家的兩個兒子,不是都在宮裡教養嘛。他非嫡非長的,到底特殊在哪了?不是他爹能耐,皇上哪隻眼睛能看到他?”

楚然是怎麼都看不上敗家子。

肖先生隻樂,“你是不把弘曆的皇位坑掉了不算完。”

那是,遇上他好幾回了,一回比一回鬨心。

圓明園之行,也算是康熙最後一次在型活動的公開露麵了。再之後,就沒有上過朝。大型的稽查,巡視,祭祀活動,差不多都是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和十二代辦,四爺辦的最多。

四月,楚然生下了弘曉,趕在天氣熱起來之前,出了月子。京城的氣氛整個都是焦灼的。都知道皇上是到了最後了,隻是不知道在哪一天。私下的動作一個不少。

“鬨吧,不鬨騰,怎麼能看出來誰是哪條河裡的王八呢。”楚然拍著孩子,就覺得現在這一幫子沒頭蒼蠅似的折騰,跟做鹽幫幫主時那些個江湖人也沒多大的區彆。

“這話雖粗糙,到也有幾分道理。各個都有安排,怎麼就不想想,皇帝做了六十年的皇帝,他能想到寫傳位詔書,能不知道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後事?他身體什麼樣兒,自己能沒數兒?能擎等著死了拉倒?皇位誰搶到算誰的?能不給他選定的兒子安排好了交接?”肖先生給楚然分析,又總結了一句,“現在就是比拚實力手段的時候。隻看誰的手段更高,誰更會禦人了。”

皇上占著最有利的資源,但他的兒子們也不白給呀,八爺一黨遍布朝野,誰也不好說他能不能最後一刻逆天翻盤。真到了金牌令箭都不好使的時候,什麼可能都有的。

所以,那之後,肖先生也忙起來了。每日裡在書房待的時間越來越多。

十一月初,十三第一次動用了暗衛,沒瞞著皇上,讓給四爺府裡送了信,內容也簡單,就說一句話,該準備的都準備起來吧。

十一月初十,暗衛的首領大半夜的趕到府上接人。讓十三爺去暢春園見駕。

這是到了最後了。

楚然送走十三爺,就讓劉嬤嬤帶著人,把素麵的布料白坯布啥的找出來準備著。

暢春園到京城,得有一個時辰的路程。皇上住園子去了,京城的權力中心也就轉向了暢春園,勳貴們在城外也都是有園子的,都在園子住。留在京城的,都是低級的官員,以及後宮的大部分妃嬪,還有不被皇上待見的宗室權貴了。

十三爺在清溪書屋的暗室裡見到的皇帝,已經是行將就木了。

“皇阿瑪,這是我在府裡收集的荷葉上的露水煮出來的歲寒三友,您賞兒子個體麵,喝兩杯吧?”肖先生是為原身儘孝了,在這中時候,能不避風險的送入口的飲食,算是儘心了。

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和禦衛們急得什麼似的。

皇上老爺子自己,連個眼皮兒都沒抬,拿起來就喝了。太監總管手都抬起來,恨不能把茶杯給搶下來,“急什麼?朕的十三兒還會害了朕不成?”

說的一屋子人都跪下了。

皇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健康的十三兒,“兒呀,彆怨你阿瑪。你阿瑪也是身不由己……”

“皇阿瑪,您彆說了。兒子什麼都明白的,從來沒有怨過。你的十三兒,還是那個在高郵湖上下水為您撈魚的十三郎。”

他這說的是早年陪皇上南巡時候的事情。那會兒十三才十幾歲,陪皇上南巡的時候,有一日遊高郵遊,聽陪同的官員說湖裡的魚新鮮好吃,小孩子嘛,正是活潑的時候,就坐了小船下去撈魚,因著附近的船多,魚都不敢靠近,老半天都網不上來,一著急,他仗著水性好,就跳水裡去抓。皇上在樓船上看人下去了,急得在船上就喊。又打發人下去護著。也是南巡路上父慈子孝的一段佳話。

那些年,皇上是真喜歡他這個嫉惡如仇一身俠氣的十三兒的,高興的時候,還說十三是吾家千裡駒,跟人家顯擺他兒子的書**夫什麼的。

此時此刻,當然提父子感情好時的情景更合適了。

皇上的表情就舒展了許多。加上那茶水裡添加的靈雨水起作用了,精神頭兒都好了不少。

“這茶不錯,再來一杯吧。”

“皇阿瑪,茶不能多喝,晚上再走了困。一會兒用這個水給您你煮粥喝去。”

直接管上了。

那太監總管都想著,十三爺是不是關傻了?這膽子也忒大了,連皇上都敢管了?

乾脆跪著都不起了。

偏不知道這位爺的哪句話說到了皇上,皇上還真就沒生氣,也沒說話,閉著眼睛養神。

十三爺也不離開,就在外間兒,讓人準備小茶爐子,親自上手,用白米加上他帶來的水,煮白粥,小火慢熬著,一邊兒隨手拿了書架子上老爺子常看的書看。滿屋子靜悄悄的,飄著白粥的清香味兒。皇上歇了個難得的好覺。

其實,皇上已經吃不下去什麼東西,用藥吊著命了。倒是十三煮的都還能進下去一些。所以,自那天之後,就隻吃十三煮的沒滋沒味兒的白粥,彆的都不吃了。但精神確實恢複了一點點,到了十七日,都能坐起來一會兒了。

靈雨水救不了皇上的命,老爺子自己心裡很清楚。人越是到了最後,腦子才越清楚呢。能坐起來多說一會子話了,就讓人召見大臣,張廷玉、馬齊,隆科多,還有一些絕對的親信,能交代後事的,來來往往的身體好點兒就交代點兒。

這些人往來,皇上也沒讓十三回避。他就在外間兒,看著小爐子,不是煮粥就是煮茶的。皇上跟人說什麼,他也不參與,該看書看書,該寫字寫字,跟沒聽見似的。皇上呢,也隻當他不存在,跟身邊伺候的小太監一個待遇,也不提一句,為啥十三爺在這裡。

但十三的出現,意義非凡。

能讓皇上交待後事的臣子,哪個是白給的。而且,都已經在暢春園裡被看起來了,想送消息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但哪個心裡沒數兒,十三爺守在身邊,那繼位人,不就是明擺著嘛。

堅持到十一月二十八,正好比曆史上原本的時候多拖了十五天,康熙皇帝的生命還是走到了儘頭。所在的皇子,除了老大老二老十四,都守在病床前,回光返照的時候,老爺子親口說了,傳位給四阿哥胤禛。十三爺沒等到老爺子咽氣,就出去了。他得去安排護衛,把新帝護住,把八爺一黨看住。

隆科多攔著不讓他走,說所有人隻準進不準出。

能攔住十三爺?

“那爺今兒就看看,是你九門提督的權力大,還是我這金牌令箭好使。”肖先生手上拿著金牌令箭,晃啊晃,斜著眼兒看隆科多,不知死的東西,作吧。

“微臣隻知按皇上旨意辦事,其他人一概不管。”隆科多不為所動。

“行。佟公剛直不阿,十三佩服。那我就坐在這裡,讓佟大人看看,我是怎麼辦事的。您是陪我在這兒等啊?還是去內室主持大局啊?”

“十三爺不去為皇上侍疾嗎?所有的皇子都在呢。”

“我說老隆啊,給你臉了你捧著就完了。彆蹬鼻子上臉啊。各人有各人的職責,十三爺如今該在京城府裡閉門思過的。樂意坐在這兒給你個麵子,你見好就收吧。”

隆科多看了十三好幾眼,這才不說話進內室去了。但是到底讓人看著,沒放十三出門。

可他放不放的,又能影響啥呢。該來的人,按點兒就來了。掌了暗衛好幾年,若是連個消息都送不出去,人都調不來,那肖先生真該一頭撞死去。

因著十三擎天保駕,皇權的交接,沒有出任何意外。

大行皇帝的靈柩十一月三十日運回的紫禁城。同一天,雍正皇帝受遺詔成為繼任之君。登基之後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封十三爺為怡親王,與廉親王胤禩、馬齊還有隆科多一起,總理事務。

同時,喪禮開始。

楚然做為怡親王嫡福晉,正式的走出十三皇子府,進宮參加喪禮。

“娘娘,你得保重身子啊。”

又是幾年沒見了,四福晉成了主子娘娘,楚然給她行禮,腿沒彎下去就被拉起來了。拉眼一看,人憔悴得不行,也瘦。嚇了一跳。

“前些日子病了一場,才下了床。宮裡如今這麼些事,哪裡得閒。正是要求十三弟妹,幫幫我。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她的身子不爭氣,又趕上國孝,精力不夠,皇上沒讓年氏插手,已經是給了她最大的臉麵了。這才單獨先在宮裡見了楚然,讓十三福晉幫忙,她心裡是樂意的。

“四嫂怎麼還跟我見外,您是主子娘娘,用一個求字,不是折煞臣妾嗎?我這些在府裡,許久不經事兒了,大事幫不上忙,看看三餐飲食這些,到是行的。太後那裡,本也該我跟著的。”

人家都開口了,總不能說不幫忙。

皇後娘娘身子再不好,當家主母做了三十年,能力是在的。她也就是幫著查查缺補補漏,再就是下人們不好說的,她幫著轉達一下。

就比如,宜太妃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哭靈的時候,跪到太後前麵兒去了。雖說還沒有正式的封太後,那也有個母憑子貴呢吧。折騰啥呀。楚然早都提防著這個事兒呢。一看到宜太妃到了位置還想往前邁腿,她跟十四福晉一邊一個扶著太後往前走的,正好在宜太妃的身後,抬手就拉住了宜太妃,“娘娘小心。”就把人給按住了,“你千萬著得顧惜著點兒身子。”把她往前那半步說成是精神恍惚沒注意。

做這樣的事,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宜妃也不是無牽無掛的,她也還有兒子孫子重孫子呢。這一口氣泄了,也就老實的跪下去了。

楚然和十四福晉原本該回到命婦隊裡去跪著的。因著這個事,皇後特意讓人來傳話,說太後與太妃們傷心過重,精神不屬,讓楚然和十四福晉在這邊照看。

楚然是一步都不也離了太後啊。就怕她也跟腦子進水一樣,來個什麼沒想到皇位會傳給她兒子什麼的話。

“太後,你多少進一些吧。”還得看著她吃飯,老太太其實心裡很明白,不是聰明人,也不能做德妃了。她很清楚兩個兒子要你死我活了,哪個輸哪個贏都是在親娘的心上剜肉,老太太哪能受得了。再加上皇上把皇位傳給她兒子了,倆人年輕的時候也是正經的好過的,不然也不會十年裡生了五六個。這會子人沒了,剩下的就都是好兒了。傷心也是真傷心。老公死了,兒子們又你死我活,可不是要了老太太的命。

“也不知道十四走到哪了。”

老太太念念叨叨的。

“皇上讓人去接十四爺了,想來應該快到了。”

“唉……隻盼著他能懂事些,彆惹了皇上不高興。”

“看您說的,您是太後娘娘,皇上和十四爺都是您的兒子,誰高興都不如您高興重要,您自己的親兒子,還不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還怕他不聽話呀?”楚然勸著,接著就說起弘暾弘?的一些淘氣了被她拎著擀麵杖在府裡攆著揍的事兒。

“我能揍?”德妃跟聽故事似的,轉念一想,你家的小子才幾歲,是嘛也不懂的小屁孩兒,我的兒子一個是大將軍王,一個是皇上,我咋捧?

“您是太後,這天下,就沒有您不能揍的人。”楚然壞心眼兒的使勁鼓動太後,還挺想看十四被太後揍的。

“……行,老十四要是耍渾,我就豁出去不要臉麵了,揍他一頓。”太後的嘴角帶了一點笑意。

那您要是真能動手,皇上心裡不定怎麼感激您呢。

十四可真沒讓人失望,那是真熊啊。都光杆司令讓人家帶回來了,還作呢。到了靈前不想跪。

肖先生可不是原來的十三爺,上去一腳就踢到麻筋上,把人踏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