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徹在從孟槿手中拿糖的時候隻語氣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孟槿不滿意,故意抬高了點手,笑著提醒:“得叫姐姐。”
應徹把手縮回去,寧願不要棒棒糖,也不肯再喊她姐姐。
孟槿也就是逗逗應徹,逗完就又把糖塞他手裡了。
應徹在和季遇手拉著手轉身離開時,才語速飛快地低聲對孟槿丟下一句:“謝謝姐姐。”
隨後拽著季遇就逃也似的率先出了屋。
應威笑著對孟槿和孟椿說:“就這德行,彆介意。”
孟槿搖頭莞爾道:“不會不會,應老師,你兒子太好玩啦!”
等應威開車帶應徹和季遇離開,孟椿才出聲說孟槿:“你逗人家乾嘛。”
孟槿愜意地往沙發一端的扶手上側身一坐,臉上漾著淺笑,回他:“當然是好玩啦!還沒有人叫過我姐姐呢,好不容易有倆小孩叫姐姐,不得讓他們多叫叫啊!”
孟椿:“……”
“唉,你體會不到,畢竟我叫了你這麼多年哥哥了,不然……”孟槿眼睛骨碌一轉,笑嘻嘻地對孟椿提議:“我今晚就不叫你‘哥’了,你再重新體驗體驗不被叫哥哥的日子?”
站在孟槿麵前的孟椿似笑非笑地垂眸盯著她。
孟槿根本沒讀懂他眼中的威脅,非常大膽地叫了聲:“孟椿。”
孟椿沒應,隻看著她。
並不知道危險臨近的孟槿還在很放肆地指著廚房命令孟椿:“孟椿,我要喝冰鎮可樂,你去幫我拿。”
孟椿語氣堪稱平和地淡笑問:“再給你一次機會,叫我什麼?”
孟槿和她對視著,不怕死地又喊了他的名字一次:“孟、椿。”
她故意一字一頓,欠兒兮兮的。
下一秒,孟椿鉗製住孟槿的下巴,托起她的臉,迫使她不得不昂著頭看他。
他稍稍彎腰,湊近她,笑得很溫和,“再說一次。”
孟槿才不怕他的威脅呢,於是又喊:“孟椿孟椿孟椿……啊哈哈哈哈……”
她還沒說完,孟椿就用另一隻手撓起了她的癢癢肉。
孟槿本能地往後縮,一屁股下跌坐進了沙發裡,兩條腿還搭在扶手上。
怕癢的她直接仰躺在沙發上,身體不斷地扭曲躲避他的魔爪。
孟椿彎著腰在她的胳肢窩和腰側撓啊撓,孟槿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手腳並用地推拒著他。
兩個人鬨騰的時候,剛巧張姨從廚房拎著垃圾出來。
她見這兄妹倆又在打鬨,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這九年來,她是看著他倆相伴長大的。
起初孟椿對孟槿唯命是從,孟槿說什麼他都答應,孟槿做壞事他也陪同,惹出事來他主動背鍋,把孟槿護的死死的。
到後來,逐漸發展成了他管束孟槿,雖然依然很寵愛妹妹,但不再對孟槿百依百順,反倒是妹妹開始聽哥哥的話了。
孟槿扭臉看到張姨要出門扔垃圾,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喊:“張姨!張姨快哈哈哈哈哈哈幫幫我……”
張姨心裡樂得兄妹倆感情好,怎麼可能插手小孩子間的打鬨,便笑吟吟道:“張姨要去扔垃圾,順便去超市一趟,買晚飯要用的菜。”
說著,張姨就在玄關換好鞋,拿上鑰匙走出了家門。
救命稻草不肯救她,孟槿隻能想辦法自救了。
她開始抬頭去咬孟椿的胳膊,試了幾次後還真讓她咬到了。
孟椿的手臂上頓時傳來一股鑽心的麻意,同時帶著點刺痛。
他“嘶”了聲,隨即單手卡住她的下頜,讓她無法再咬自己,另一隻手直接抓住她雙手的手腕摁在她胸口,兩條腿把她的雙腿桎梏的死死的。
孟槿瞬間變成了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見勢不妙的她立馬求饒道歉:“哥哥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直呼你名字了,饒了我吧。”
孟槿嘴角輕勾,“知道錯了?”
孟槿眨巴著清透的杏眼,滿臉無害地頻頻點頭:“嗯,哥你快把我放開。”
她又開始故意裝可憐,委屈巴巴道:“你抓的我手腕好疼,下巴也痛。”
孟椿那麼疼她,根本就沒用太多力道。
他知道她在撒謊,但還是鬆了勁兒。
結果下一刻,孟槿就瞬間掙紮開。
而在她從他懷裡掙脫的時候,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
孟椿突然不由自主地一激靈,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他突然僵住,低頭看向滾燙的手心,那一點點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上麵。
其實就是很平常的一次輕蹭,並不值得放在心裡誇大。
他們之前也經常這樣打打鬨鬨,肢體接觸天天都有。
可孟椿這次的反應卻前所未有的大。
孟槿根本沒意識到不對勁,還在很放肆地喊他:“孟椿孟椿孟椿,我今晚就要叫你孟椿!”
孟椿聽到她的高喚,緩緩抬起臉望向她。
孟槿正在衝他很得意地笑著扮鬼臉。
他怔怔地盯著她,臉頰不由自主地泛熱,就連耳根也燙燙的。
左胸腔裡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一通,卻毫無節律可言。
就像他現在的思維和呼吸,亂作一團,無法扯順。
而後,孟椿將幾乎要竄起火苗的那隻手不動聲色地蜷緊。
仿佛這樣就能把正破土而出的情感給壓回地下,永不見天日。
可他忘了,他對她的情感,既然正在破土外鑽,那就已經生了根。
而生了根的情感,早晚都會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