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庭芳高漲的熱情被一盆水澆下,他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小倩,我沒聽清。”
“我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道,“因為爺爺跟我們大房斷了關係?因為我不能繼承爺爺的家產?”
“對!”朱倩出生於江南,她有江南水鄉女子的溫婉、柔弱和多愁,然而這一切都隻是表象,是她呈現於外的一種保護色。
她自小跟著朱教授生活,彆的孩子玩的時候,她鑽在書房裡看的是經史子集,從中學的是謀略。
然而她對政治不感興趣,唯對吃喝享受執念頗深,而這一切概因朱教授常年的工資,不是買了書籍,便是接濟了學生、同事,造成家中拮據,時常就著白開水乾啃饅頭,買不上新衣而導致的。
左庭芳的出現,讓她對左家的產業充滿了興趣。
原以為憑著父親的名聲,左老爺子對於有她這麼個孫媳,不說百分之百滿意吧,也應該歡心接納。
然而僅僅隻是一麵,她便如小妖般在孫悟空麵前現了原型。
人生七十古來稀,左老爺子的年齡不小了,她以為自己等得起,沒想到,耗了兩年青春她等來的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不夠好嗎?”左庭芳苦澀道。
“你很好,有才有貌。”朱倩臉上的柔弱褪去,她爽朗笑著坦誠道:“可我要的不是這些啊。我想有花不完的錢,有高於他人的身份,不要憐憫,不要蔑視,不要欺辱,活在彆人羨慕的目光裡……”
跟父親一起生活的經曆,一幕幕地從腦中滑過,朱倩不覺怔然,“庭芳你知道嗎,小時候我最怕過冬天了。”
“那時我長得快,舊年的衣服再上身,衣袖褲腿總會短上那麼一截,爸爸心裡隻有他的書,他的學生,他的事業。我每每出門總要麵對鄰居阿姨,大嬸大娘們憐憫的目光。”
“而這些人裡,偏偏還多數都找我爸爸借過錢,他們的子女用爸爸借出去的錢買了新衣,吃著大魚大肉,我這個債主的女兒嗬,衣不遮體食不裹腹,還要被他們同情憐憫看不起。”朱倩輕嘲道,“你說多諷刺。”
左庭芳:“朱伯父知道嗎?”
“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你說他知不知道。”
左庭芳啞然。
朱倩傾身攬住左庭芳的肩,給了他一個吻,然後推門下車,瀟灑地揮了揮手:“拜了。”
左庭芳:“……”
這一刻,他清晰地知道,他從來沒有走進這個女孩的心裡,也從來沒有了解過她。
左庭芳開著車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接過李嫂遞來的湯一飲而儘,轉身上了樓,路過書房見門縫裡透著光,推門而入。
屋內煙霧繚繞,左明宇麵前的煙灰缸裡,滿是吸剩下的煙頭。
“上午庭瑞過來說,爺爺昨天於德慶樓宴請喬治,托他辦了件事。”左庭芳拉開椅子,在父親對麵坐下,取下他手中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裡,然後把煙灰缸移開,端起桌上的湯碗遞了過去。
“爺爺請他幫忙在瑞士銀行存了一筆錢,戶主分彆是您、二叔和三叔。哦,另外還有一個叫謝瑤的女孩。爸爸認識她嗎?”
左明宇接過兒子手裡的湯,一邊飲用,一邊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認識。”
“對了,您那份,爺爺要求一年後,讓喬治在港城給你。”
“什麼——港城!這是什麼意思?”情緒激動之下,左明宇猛然站了起來,“你爺爺是要我去港城發展?他沒有不要我,對不對?唔,我的頭怎麼有些暈?”
“會不會是房裡太悶了,我把窗打開透透氣。”左庭芳剛一起身,踉踉了下,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庭芳——!不對,碗……”
午夜,船緩緩駛離碼頭,朝港城行去。
田中一久得到消息,已是第二天,人是截不回來了。他心中怒氣難消,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當天夜裡,謝瑤被窗前的“咯吱”聲驚醒,小心地飛出被窩,湊到窗前。月色下窗戶被人從外在打開,然後探進來一個頭,四目相對,謝瑤嚇得“嘎——”一聲,嚎了起來:“抓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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