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這幾天天氣都很好,對鬼來講,是需要躲進陰暗角落裡才能安然活下去的天氣。

我的衣服這幾天都被炭治郎裹得很厚實,層層疊疊的衣料,其複雜程度讓我感覺到女性穿十二單也不過如此。

我臉色發白,在裹上衣服,做好了充分的防曬措施後,呆坐在地上,半天沒聲。

“怎……怎麼了嗎?是不是不太舒服,是碰到了什麼嗎?”

炭治郎如此緊張的問我,甚至湊過來認真的嗅了一下我的情緒,“這是……悲傷?”

“善逸,過來聽下清介的心聲!”

外麵有人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因為呼吸法的原因,這些鬼殺隊的隊員走路動靜平時還是比較小的,這種時候出現這種能把地板掀翻的聲響,非常少見。

我妻善逸一個咕嚕從門外滾了進來,趴在我邊上,摔的不輕,在他後麵是一路豬突猛進的伊之助。

“俺看紋逸跑到半路上摔了,將他送過來了!”

鬨出這麼大動靜的我,內心悲傷的事情是我感覺我可能要死了,我語氣沉鬱:“我穿這麼多,竟然沒有中暑。”

“我聽說,人死之前不能正確感知溫度。”

因為我妻家每代家主都有獻祭雙生兄弟的傳聞,我覺得自己活不長久很合理。而且,這衣服實在是太多了。

我知道他們是怕我直接曬到太陽,恨不得把所有布料都給我裹上,讓我整個鬼都不見光。但這麼厚,我不太好走路。

正常人穿這麼多,在氣溫比較高的白天還沒有一點熱意,會胡思亂想非常正常,這些衣服的厚度已經不是一句扛熱能敷衍的了。

蝴蝶忍對糊弄我顯然非常有心得,在他們三個人都有點手忙腳亂的時候,上來就一錘定音:“是藥物的關係,你不信任醫生嗎?”

我妻佑介肯定對她說過,我是非常遵循醫囑的一個人,對待活下去總是非常認真,隻要沒有特彆大的紕漏,我是不會懷疑醫生的話的。

“清介對醫生很尊重,因為他對死亡非常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還是源自於我妻家的那個傳聞,讓我妻清介覺得自己活不過25歲,也是我用來買醫學典籍的最佳理由。

同一個理由被反複的用著,才會凸顯人心中的惶恐。這惶恐讓我待在書房的時候,看著我妻佑介的眼神,哪怕平常至極,都讓我妻佑介覺得自己心口被什麼東西劃得血淋淋一片。

能讓他控製欲下降的地方隻有我的書房。

他無法直視平靜的翻看著醫書的我,會不自覺的將身體靠著書房的門框,尋求一個支撐點。

“佑介,怎麼了?”

書房裡的燈光是明亮的,明亮如同白日。鬼不能行走在陽光下,在如同白日的燈光下,卻能自如生活。

我合上醫書,對著門外的我妻佑介,問:“你怎麼了?”

我妻佑介的嗓子被什麼東西梗住了。

我看見他全身都在發顫,細微的,並不明顯。

直到我翻開醫書,繼續下一頁的時候,紙張翻動的聲音才讓他順利出聲:“要吃櫻桃嗎?”

如果說我恐懼的是我會死去。

那麼我妻佑介恐懼的事是我會死去。

而翻看各種原版醫學典籍是讓他產生“清介會死去”這個想法的觸發點。他並不覺得我能看明白,他以為我隻是羔羊臨死前微弱的掙紮。

我妻家都隻是命運的羔羊。

除了權勢,有時候竟也一無所有。

所以不能腦補太多,明明很平常的一件事,他們因為各種腦補而將自己虐出來心病。

我隻是想學一點醫學知識。

多學點東西總有一天會用上的。

在安撫完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我後,蝴蝶忍問我:“清介先生,你想要見見你的哥哥嗎?”

那麼現在看來清水穀玲子應該取得了鬼殺隊的信任,並且交代完了她所知道的上弦一的信息。沒有任何我不該聽到的,有關鬼的話題。

轉換一下我的視角應該能更清楚,在我誤以為自己快死的時間段裡發生了什麼。

清水穀玲子跟鬼殺隊交談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大約30分鐘,前十五分鐘是在自*爆,後15分鐘是在我妻和鬼殺隊的麵前說黑死牟。

她很緊張,心跳失衡,但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可以被人看得出來她的緊張,卻也不會過度。

在話題開始前,她說了句:“抱歉,我能先喝杯茶嗎?”

她麵對的是我妻家的大家長和我妻佑介,還有產屋敷耀哉和柱。因為黑死牟的一些信息在鬼殺隊裡模糊不清,還因為黑死牟豢養稀血讓他們死在鬼殺隊麵前的惡行,開一次柱合會議是正常的。

清水穀玲子喝完了那杯茶,平複了心緒。

“我並不相信鬼殺隊能夠保護我的安全。前不久,我碰見了黑死牟,在鬼殺隊的保護之下,他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問我彼岸花的消息。”

“我那時覺得他殺了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依舊這樣覺得。”

大家長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當年第一次跟產屋敷耀哉見麵時,他邊上的劍士忍耐著怒氣,現在依然如此。產屋敷耀哉並沒有生氣,他隻是安靜聽著。

清水穀玲子的表現像極了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鬼殺隊是她最後的賭注。

是直接粉身碎骨,還是絕處逢生,清水穀玲子不知道,她隻是希望自己死的能有價值一點,而不是會被隨意拋棄的,反咬他一口都不敢的狗。

總是要撕開他一塊肉的。

“現在會出現在鬼殺隊,也不過是因為我根本沒辦法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