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中原中也碰上我和太宰治,隻能說,他的運氣真的不是很好。

太宰治對他尚且有點人的感情。我的話——“就是在利用中也的同理心。”太宰治的原話。

我當時想了想,“你什麼時候還錢?”

“被說中所以惱羞成怒?”

“不算吧。”我形容了一下現在的感受,“我覺得中也要是沒有人性就好了。”

太宰治鳶色的眼睛裡籠著雜貨店裡的光,底色依舊是血褐色的,他說,“想得美。”

“我現在也就隻能想想了。”

想讓中原中也失去人性的原因,說出來也並不複雜。沒有人性,就意味著他從根本上已經不是人了。“荒霸吐”的控製裝置就是名為中原中也的人性。

人性沒有了,我能看見的,就是汙濁時候,從中原中也身體裡肆無忌憚的荒霸吐了。

澀澤龍彥還在橫濱,龍頭戰爭的尾聲時,我看見了中原中也的汙濁形態。

重力的碾壓下,能夠站立的東西很少。

坍塌的樓層揚起了濃重的灰土,我在其中看見了汙濁。

重力坍塌成了黑洞,毫無理智,僅僅是“獸”的中原中也。

就算他滿身瘢痕,在我眼中,我還是更喜歡這個時候的中原中也。

無所顧忌的力量。

野獸衝破牢籠。

不過目前來說,隻有太宰治的人間失格能夠讓那時候的汙濁冷靜下來。力量雖然很誘惑我,在沒有能夠收容它的手段時,它能帶來的隻有災難。

而我,我很怕死,還慫。

將我比作登徒子的話,我饞中原中也身子,還是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饞。我選擇中原中也作為弱點的原因中,其他都是邊邊角角,他身體裡“荒霸吐”的力量還在一刻,我對中原中也就足夠特彆。

饞到想要殺死中原中也。

太宰治聽了我“想要中也沒有人性”那句話,是不是會想到這上麵去——我很相信他的聯想能力的。

他的腦袋瓜子比很多人都聰明,所以活的太過孤獨,無所適從。如果他年歲尚小一點,我能用一己之力將他拖入泥潭,並且讓他適應黑暗,成為會覺醒會背刺的盟友。

他是能夠被光救贖的,我不行。

所有的光源照在我身上,都是會被吸收乾淨的,偶爾反射出來,也隻是鼓勵彆人給我更多的光而已。

我如果能被照亮,隻是因為我想要讓彆人如此以為而已。

太宰治會想到我看到了中原中也身體裡的力量,而對中原中也產生殺欲。當然了,他肯定也不會過分相信,而是想尋找我試圖用這句話掩蓋起來的更大的目標。

他可能會想到“書”。

可能會向江戶川亂步尋求確定性。

也可能會將這句話標注起來,畫個重點,卻不試圖解讀,也許他會覺得這句話根本不重要……

什麼可能性都有。

建立在我說話都是實話的基礎上,就算太宰治不想去分析,有時候閒得無聊也會想起我說的幾句話。

我每一句話都可能藏有某件事的關鍵信息。

當意識到它的價值時,它已經失去了最佳的價值。

所以,實話有時候比謊言的殺傷力還要大。

謊言欺騙的是一時,實話可以坦蕩的欺騙彆人一世。

誠實和虛假做到極致的時候,都會讓人心生恐懼。

中原中也對我的信任感是我給的。他的篤信是我們互相建立起來的。我告訴他,我什麼時候可以放心大膽的去相信,什麼時候可以將我的話無視掉。

直覺係的人我覺得很好培養,隻要建立起了互信關係,那麼就不用擔心他會在關鍵時刻做出錯誤的選擇。

“中也——”

在我們窩在沙發裡打攻略遊戲的時候,我冷不丁的叫了他一聲,他“嗯”了一聲。

我說,“接下來不要相信我的舉動。”

中原中也對這句話的心理陰影有些大,因為在說完這句話後,有一段時間,我做的舉動都讓他……懷疑人生?

我沒有一些哺乳類動物叼著彆人脖子上的皮肉,然後象征意義的用牙齒磨蹭兩下,以示親昵的習慣。

我其實很少親近他人,看上去關係很好的人,都有距離。

真正親近的那一刻,最有可能是扼住他人的脖子,語氣親昵的:“死掉好不好?”

那時候沒有這句提醒,所以一舉一動都是令人絕望的真實。而說了這句話後,中原中也就有了一點心理準備了。

我告訴他,接下來那些看上去關係很好的舉動,看上去很親近的舉動,背後都有目的,將它們忘記比較好。

“我不覺得中也能夠分析出來,隻會帶著幾個人一起頭疼。”

中原中也一帽子扣在我臉上,“白瀨,你這家夥,想進醫院嗎?”

我很友善的提醒他:“我希望我看得見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臉紅了。”

“你彆說話。”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