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2 / 2)

此世之鍋源賴光 明目飲 16035 字 3個月前

真的,沒有什麼比發現自己的對手有對容器的愛護之情更好的事了。那樣我針對虎杖悠仁的舉動暴戾一點,也沒關係了。

想要驗證自己的推測,果然還是要近距離接觸一下。

每到這個時候禪院直毘人的身體就會成為嚴重的拖累,但好在我有隊友夏油傑,這時候隻用忍耐一下,保持住第一次見麵時的態度,就可以不動聲色的證明了。

夏油傑不會放過兩麵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的。

雖然我並不清楚夏油傑的真正目的,但在製造咒術界的混亂這個目標完成前,我和他還是隊友。

想要替換掉原有的秩序,將一潭死水變成活水,讓傳承千年的正統被動搖,新生力量冒頭,混亂是最快的方法。

在守舊派扼殺掉所有的非禦三家特級咒術師之前,用更大的混亂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也不失為一種道路。

平和時期,我作為維護正統的守舊派之一,當然也會加入扼殺新生代的行列。隻有平和時期,守舊派們才能這麼嘚瑟,可以針對一個理智的瘋批五條悟了。

但還是不夠啊,隻是動搖基層的混亂不夠,要讓禦三家爛了的根全部被剁掉才好。禪院家被我手快的用各種理由清除乾淨了。其他兩家的,我的想法也非常簡單,加速咒術界血液更新換代的速度就好了。

我是指,從上到下的血液新陳代謝。

壞死的血管就不要占據多餘的養分,老老實實的死掉好了。

五條悟的想法是理智的從教育開始,為壞掉的肌體輸送新鮮血液,並逐步替換掉腐爛的上層。

我們是對立的關係是因為我現在走的路比他更加極端。他想全部殺掉高層那些堵路的人還會因為理智而退步,我不會。

麵對壞死的地方,我想著的不是構建新的血運逐步替換,而是切除。心臟壞了,切掉,肝臟出了毛病,切除。什麼地方有病就先摘除那個地方。

然後在秩序崩潰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重建。

五條悟的做法是最理智的,我的做法是最快的,當然沒有足夠的人才儲備,這種行為與讓咒術師社會迎來末日並無差彆。

好在禪院直毘人是個扭曲的自私自利的瘋子。我病得太久了,被束縛得也太久了,還被慣到一身的壞脾氣,隻要我想,就會強迫彆人去做。

禪院家的後輩如是。

想要成為純粹咒術師的因為要供養我而被迫兼職,沒有咒力的要出道成為偶像,他們還要滿足我的願望發展新的供養者。

所以我說禪院家是地獄。

被我變成的地獄。

讓我動彈不得的外界環境會迎來什麼也就清楚了。無非是摧毀後重建,砍掉壞掉的禦三家的根係,讓詛咒之王的破壞力和夏油傑的目標的疊加,達成雙重破壞。

然後從廢墟上建立新的秩序,禪院家成為新的守舊派,守護新建立的秩序。

這樣的極端做法,相比於我,五條悟都顯得溫和多了。不過在秩序重建之前,我依舊是最堅定的守舊派,除了會表示對兩麵宿儺容器的偏愛與縱容,不會出格的。

我守護正統,而不在乎是什麼樣的正統。

·

“狗屁正論,是五條悟的想法嗎,保護弱者,弱者也有其價值,是正論?”

在夏油傑額間沒有多一條縫線時,夏油傑做了盤星教教主時,我跟他的關係還算可以。能訂下束縛約束自己的記憶的那種關係。

夏油傑的理想蒙塵,整個人陷入苦夏狀態覺得夏天非常難過有我的一份力,但那時候,這樣的我在盤星教教主麵前待遇還成。

無論他是帶著恨意卻在做表麵功夫還是如何,我們表麵上沒有爭吵,交流正常,久彆重逢的友人的清淡相處。

“現在不是了。現在不是正論了。”

他喜歡握住我的手腕,指尖搭在我的脈搏上。這曾經掌控著他命運的一雙手,在他觸碰時,是久病後的蒼白,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稍微用力就能掐斷。

因為他的舉動,我去見他後手腕上都要用一下反轉術式治療,他隻會抱歉的笑笑,看上去溫柔極了,“力度沒有控製好。”

力度沒有控製好?

我看了手腕上一圈青紫,這種力度,將我手腕直接折斷的力度,是沒控製好?

嘖。

如果我讓他觸碰我的脖子,大概他也會毫不客氣的折斷我的頸骨,然後溫聲道歉道,“力度沒有控製好,抱歉。”

他力度沒有控製好的時間多了,我與他的身體接觸就會越發的少。他有時候不習慣,用那雙暗紫的狹長眼睛盯著我,還會找一點借口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總歸是將我的生命控製在他手中才會讓他有一點安心。

“害怕我會讓你看到更多?”

“嗯。”

“那隨你好了。”

我和盤星教教主的合作於是無疾而終。大概是我讓他那雙眼睛看的太多了,本性溫柔的盤星教教主很難與我起共鳴,反而試圖控製我的生命,試圖重新掌握自己的理想。

他覺得聽我的建議是隨波逐流。

總覺得普通人是猴子。

我的話,並不在乎盤星教教主的想法。理想破碎的年輕人總是有種頹麗,袈裟裹住的軀體還在現實裡掙紮,為破碎的理想找到新的出路。

他的溫柔有了範圍。

他折斷在了我想要的方向,與五條悟半途決裂,我則帶著事實踏入他的生命又離去。

那個苦夏的年輕人,明白自己與五條悟的最強有差距的年輕人,覺得自己無能為力的年輕人,在成為盤星教教主之前,就已經看到我揭示給他的真相。

第一個是,他與怪物的實力有差距。

怪物是五條悟,也是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沒有對他下死手,嘴角有疤的清秀男人在殺死星漿體天內理子後,沒有對重傷的夏油傑補刀。

因為我的囑咐,“夏油傑是個機會,因為他是個溫柔的咒術師。”

“你要做什麼,直毘人?”

我對著我的延伸,溫和的,“讓該死的去死,僅此而已。”

活著的夏油傑看到了差點被秒殺的伏黑甚爾與重獲新生的五條悟,還有為了保住伏黑甚爾,輕描淡寫的拿夏油傑的生死止住了五條悟殺意的我。

“我完全可以跟甚爾一起拖下去,但你的朋友,他應該拖不了了。”

“禪院直毘人!”

夏油傑就在那時候知道了,他與最強的真正距離。原本最強的稱號成了他的枷鎖,他清楚的知道五條悟才是最強,他還不夠強。

我曾經看見他艱難的吞下咒靈球,隻為了變得更強一點的場景。被結了梁子的禪院家主看見這種事的他,是剛吞下咒靈球的艱澀,他的身體到了極限。

我說,“我可以讓你的上限提高。”

“不用了……”

“是通知。你沒有我強,拒絕不了的。”

又多了一個怪物,是我。

五條悟對摯友太過放心,也太過相信了,即使發現了摯友有段時間食欲不振心情不佳,一個苦夏就能讓他相信。就算他的六眼發現了不對,一個高中DK,就算頂著最強的頭銜,被上層安排更多的任務,四處奔波,也沒辦法抽出更多時間去解開摯友的心結。

少年人總覺得天高海闊沒有什麼做不到的,總覺得時間還有很多。

如果他知道夏油傑那段時間出任務都有一個我通過他的影子出現在夏油傑身邊,他就不會那麼想了。

“這是新的術式?”

“是的。通過十種影法術開發的新術式,將影子變成通道,與五條悟的術式虛一樣,方便施術者的移動。”

從他的影子裡爬出來的我咳嗽了兩聲,“要開始嗎?”

“你身體撐得住?”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服,上麵一灘血漬有些顯眼,我撓了撓後頸,“還好吧,瀕死習慣了,不覺得痛了。”

“身體真差。”

“是啊,非常差。”

提高人能力的上限與增強夏油傑的實力是同步進行的。苦夏的夏油傑在那個夏天沒什麼胃口,經常失眠,我作為他苦夏的推手比他的狀態還差。連日的奔波和病痛讓我跟他見麵就是咳嗽,有時候連話都不想說。

在我的瀕死麵前,他的苦夏似乎都變得無足輕重。但一個習慣了病痛的我和初次被破碎理想的夏油傑,嚴重的是夏油傑。

他變強了。

“變強得有點晚了。”

他輕聲說。

“強者不能拯救一切。”

這是第二個真相,“你無法拯救人心,就無法救下天內理子。”

作為讓天元這個活了很久的人寄宿的星漿體,天內理子被殺死而天元那邊就找到了新的星漿體,於是無事發生。這樣的結局,說天內理子隻是放出來釣魚的我也是信的。

變強沒有晚不晚的說法,在悲劇發生前沒人知道需要怎樣的力量才可以拯救,悲劇發生後也無法挽回。

個體的力量永遠無法拯救所有悲劇,這是群體的力量也無法做到的,但群體能拯救更多。

那個讓他成為詛咒師叛逃的任務我也在他身邊,看著他的憤怒衝垮了所有心理建設。我的咳嗽聲與他人的哀嚎聲混在一起,與死去的人不同,我看到了我要等的人帶著兩個孩子出現。

“這是真相?”

他在發抖。

“一部分。”

“你很早就知道?”

“我隻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對於人類不甚理解,但見得多了,知道會出現怎樣的事都是合理的心理素質還是出來。夏油傑不一樣,溫柔的人,會被殘酷的現實重擊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夏油傑。

基數越大的群體出現渣滓的數量會越多。

夏油傑叛逃了。

他朝著我想要折斷的方向折斷了。

留給我的惡果?

並沒有多少。

我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詛咒師,對這個時間的部分真相充滿了恨意,並決心改變的溫柔的詛咒師。

“這樣容易掌握?”

“不是。這樣溫柔的人,很難真正的去傷害大多數人。”

盤星教教主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你現在還這麼認為?”

“從未變過。”

“隻是是被你製止了。”

但這樣的詛咒師,一定會不斷的傷害自己。

為了新的理想,徹底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