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 171 章(1 / 2)

沾血開刃後的刀。

那個男人在血泊中是凶刃。

蒼白的臉,臉上的輪廓都因為瘦弱而變得有鮮明的攻擊性。

現在,這柄凶刃,將目光輕飄飄的放了過來。與他身上顯得和諧圓融的肅殺之氣不同,他的眼睛是沉黑色,眼底映著周圍血色,於是透了點紅。

很平靜的目光。

山中直人:“……”

山中直人腿在發軟:“路……路過。”

男人“嗯”了一聲,沒說信還是不信,收刀入鞘的動作做的行雲流水,語調有奇異的韻律:“沒事,你也活不了。”

……

撞到凶案現場的高中生山口直人,與已經收刀入鞘由凶刃變成病弱貴公子的……禪院直毘人。

他微微笑:“未來如何?”

山中直人:“……什麼未來……啊哈……我就……”“路人”的字句被一截幽藍的堵在了嘴裡。

那是抽出來的一截刀身。

不算咒具,隻是由人打造的精鋼鐵器,刀鋒銳利,刀身在光線裡折射出冷兵器的幽藍。

它剛剛殺了人,就在他眼前,證明了它的鋒利。

貴公子帶著通身貴氣和病氣,與這樣的場景並不相襯,在血色裡是伶仃從天上落下的鶴。

他的語氣依舊和緩,仿佛抽出半截刀威脅他人的舉動並不是來自於他:“我的眼睛還能看見,雖然比不上六眼,但也不至於看不到你身上明顯的術式痕跡。”

山中直人冷汗都快要落下來的時候,禪院直毘人——這位在曆史上隻是曇花一現,功績不明但頂著一個最強的名聲,死在涉穀事變中禪院家主——他說:“你們學校,沒有教你們觀察周圍環境嗎?”

周圍環境對圍觀者極其不友好。

凶案現場,殺人凶手並未離去。變成血泊的和室和七倒八歪的已然死去的人。

還有,屋子外麵的“賬”。

山中直人哆嗦著:“教過。”

禪院直毘人:“那真可惜,看起來你沒學到位。”

被撞破現場的禪院家主看起來是一個溫吞的老好人,因為病症,他的動作失去了應有的力度,總是輕盈飄然,似乎沒有著力點。

——這是在他拔刀前。

山中直人並不是太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人會放過他,畢竟禪院家主剛剛刀上染血時表情不見得有多麼和藹,殺意是真切的。

現在他們卻一前一後,出了和室,沿著回廊在走,直到走進另一間屋內,將門鎖落上,男人才有閒心來解釋一下他的行為。

“我對未來感到好奇,並且不覺得你會影響到我的計劃。”

充滿了自信心的禪院直毘人。

山中直人拘謹的坐在了他的對麵,囁嚅著:“我……我也不算太清楚。”

“隨便說說吧,我現在也很閒。”

“那你能不殺我嗎?”

“這麼說,你果然是通過術式從未來過來的。”

“……”

事到如今發現自己其實被詐了一下的山中直人:“你不知道?”

“隻是看到了術式作用裡時間的痕跡,隨口一猜。”

山中直人在禪院家主答應了不殺他且定下了束縛時才將自己的來曆說了出來。

他的確是通過術式從未來過來的學生,並且還是為了期末考試中的曆史一門課而走上了歪門邪道道路的學生。

“我們每年期末都會有筆試,明明是咒術師的主職是祓除詛咒,為什麼還要有超量的文化課作業?”

山中直人兩眼發直:“尤其是曆史。”

山中直人作為高中生,在咒術學校就讀,並且擁有還算看的過去的術式,每年最痛苦的時期就是考試周寫曆史報告。

“2018年10月31日,東京涉穀事變,原有製度崩塌,時隔千年,詛咒時代重臨,傷亡人數極多。”

在涉穀事變之前,是舊時代的咒術師製度,在涉穀事變之後,是咒術師與人與詛咒間的混亂時期。

作為轉折的涉穀事變,在曆史書上的介紹,不過一句總結。

信息量多到爆炸的曆史事件,在教科書上顯得波瀾不驚、平平常常。

“我……我寫……我寫什麼啊?!”

“聯係上下文,曆史事件總是承上啟下的。”

“上上次,五條悟的生平與他在涉穀事變中的支柱作用。上次,詛咒之王在涉穀事變中複生給未來造成的影響。現在,我寫什麼?涉穀事變都寫成人物傳記了。”

“涉穀事變是如何承上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