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晏姬還沒開始行動, 回到學院的她就被告知晏塵已經跟著段尹舟離開了鳳武學院。
是鳳澤告訴她的。
晏姬一聽麵色就沉了下來, 語氣冷然：“段尹舟跟你說的？”
“晏塵自己來的。”鳳澤說著皺起眉頭, “我剛開始也覺得很奇怪，你兒子之前對段尹舟態度也挺抗拒，那天他過來跟我說的時候……好像態度有了變化。”
“他們走了多久？有說去哪兒嗎？”晏姬深吸一口氣, 麵色平靜的追問著。
鳳澤本以為晏姬知道後會暴跳如雷，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因此有些詫異的揚眉道：“走了有兩天，至於去哪兒這個還真沒說。”
“九天玄宮的人走了沒。”
“還沒有，交流會的期限是兩個月，現在時間還沒到……你難不成懷疑葉歌？”
晏姬眯了眯眼眸，沒回答。
如果葉歌真的跟晏姬想的那般把所有賬都算在她頭上, 那對方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報複回……比如讓她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
“這幾天我會離開學院, 葉歌那邊麻煩你幫我注意著, 有什麼異樣直接通知我。”晏姬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鳳澤說道。
鳳澤知道晏塵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 他點了點頭應下：“我會幫你注意，你萬事小心。”
晏姬回頭睨了鳳澤一眼, 眯著眼眸露出一抹笑容。
…
天機樓在鳳鳴大陸屬於極為神秘的勢力, 沒人知道創立他的主人是誰，也沒人知道它的情報網究竟有多恐怖。
所以，當天機樓舉辦拍賣會時便有不少好奇的人前來湊熱鬨, 順便看看能不能碰到什麼好東西亦或者打探出天機樓樓主的信息。
拍賣場入口人聲鼎沸，各路勢力都聚集在此。
“這天機樓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舉辦拍賣會呢，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難不成還能打你的主意？嗤, 熱鬨看看也就罷了，想這麼多做甚。”
“天機樓內寶物肯定眾多，也不知道拍賣會上有沒有我需要的東西……”
“…………”
關於拍賣會的各種議論交織在一塊兒，眾人手裡拿著天機樓拍賣會的邀請帖排著隊入場，隊伍排了長長的一串，守在門口的竟然都是高星大玄師的修為，甚至還有一位玄尊。
如此高武力值的守衛成功熄滅了某些人的小心思，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排著隊。
晏姬看了眼上次在天機樓拿到的邀請帖，又看了眼大排長龍的隊伍忍不住眯了眯眼眸，想要從這人潮中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看了半晌也沒有找到想看到的人，晏姬收回視線，排在了隊伍的末端。
這幾日的時間她都在尋找晏塵的消息，隻是這段尹舟對自己的行跡實在隱藏的太好了，前日好不容易才從天機樓得知段尹舟會出現在拍賣會上，連忙趕了過來。
輪到晏姬時，守衛接過邀請帖看了眼神情突然有了變化，極為恭敬的對她點頭說道：“晏小姐，您這是貴賓帖，主上已經為您安排了包廂。”
晏姬挑了挑眉。
貴賓帖？
守衛拍了拍手，很快一名穿著青色衣裙的少女緩緩走過來，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對晏姬行了行禮柔聲道：“貴客，這邊請。”
晏姬也沒愣著，在身後眾人詫異的視線中不慌不忙的跟著侍女朝著所謂的包廂走去。
“貴客，這是主上為您準備的二號包廂，若是您有看重的物品隻需要在這邊的玉台上按壓一下即可，有什麼問題可隨時喚奴家，這包廂能夠隔絕他人的探視……”
晏姬勾了勾唇瓣，輕聲笑道：“極好，替我向你們主上問聲好。”
侍女又行了個禮，緩緩走出包廂。
晏姬掃了眼包廂裡的環境裝飾，在玉台旁邊的軟榻上坐下，伸手拿了一顆果子扔進嘴裡嚼了嚼，她麵前有個正方形的白色物體，類似於現代的投影儀，拍賣台上的場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時間一點點流逝，拍賣會上的人也越來越多，過了兩個時辰，場上明亮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
本在交談的眾人瞬間靜默。
很快，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就出現在拍賣台上，他身後跟著一名侍女，手中穩穩當當的端著一塊蓋著紅布的玉盤。
“諸位，很高興你們能參與我天機樓的拍賣會，我們這次的拍賣會總共有兩百三十五件寶貝，拍賣的方式也很簡單，可以以物換物，也可以用玄石買下，全看諸位心情。”
“太多的話老朽也不說了，這第一件寶貝名為風火雪雷石，它的作用想必大家都了解……”
晏姬興致缺缺的看著光幕上的畫麵，作為一個正宗的爆發土豪，她寶庫裡的好東西多的是，這東西要是掉在腳邊她都嫌彎腰去撿太浪費力氣。
然而其他人也不一樣了，台下的許多人都十分激動的開始報價競爭，甚至連包廂裡的貴賓都有兩位出了手。
不過他們對於風火雪雷石的興趣也沒那麼大，出了兩聲之後就沒了動靜。
最後，這風火雪雷石以一千玄石的價格拍下。
第一件拍賣品拍出後，眾人的熱情很快就被調動了起來，場上的氣氛逐漸熱鬨。
晏姬沒有找到晏塵的身影便不再去看光幕，想來段尹舟若是真的出現在這拍賣會上也是跟她一樣待在包廂裡邊兒，隻能等拍賣會結束留意一下了。
隨著一件又一件珍貴的寶貝出現在拍賣會上時，場上無形中多了幾分肅殺之色，有人沒競爭到自己需要的寶貝心裡自是有不滿的情緒，恐怕出了拍賣場之後就會爆發幾場爭鬥了。
晏姬出神的瞎想著。
直到最後一件拍賣品被放出來，全場所有人都震驚到失去了聲音――
“最後一件拍賣品，無花聖果！”
“嘩――”
“無花聖果！竟然是無花聖果！”
“天機樓竟然這般大手筆！這可是無花聖果！吃一顆便能夠直接突破到玄尊！若是玄尊吃下就能直接突破一星的無花聖果！？”
“沒想到……”
等侍女掀開紅布，露出一枚約莫拳頭大小通身紅色的果子時，眾人的震驚便直接達到了頂峰，竟然真的是無花聖果！
“我出二十萬玄石！”
“二十五萬！”
“我出十顆玄髓石！”
“……”
這次不需要老者提醒眾人便開始競爭，為了能夠競爭到這無花聖果，大家都拿出了自個兒的壓箱寶貝和能出的所有積蓄。
這場景倒是讓晏姬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記憶。
她在幼年期時經常跑到人修的地盤玩耍，偶爾碰到什麼拍賣會或是其他一些盛事也會去湊熱鬨，這寶貝不管在哪個地方都是受人追捧的存在。
很快，包廂裡的人也出手了。
包廂的人插手之後，這無花聖果的價值更是蹭蹭的往上漲著，一騎絕塵；這些有身份的出手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隨著愈發昂貴的價格，台下的人就隻有一臉不甘悻悻的退出這場拉鋸戰。
晏姬閒的無聊也加入了這場競爭中，左右她寶庫裡的寶貝也不少，隨手按下了一旁的按鈕。
“二號包廂的貴賓出價――”
“一號包廂的貴賓出價――”
“七號包廂的貴賓出價――”
“想要這無心聖果的人還真不少。”一間包廂內，穿著黑色衣袍的英俊男人聲音冷凝的說著，左手毫不猶豫的按下身旁按鈕。
坐在他身邊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懷裡抱著一隻紅色小獸，看戲似的盯著光幕上的場景。
晏塵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囊總羞澀了，要不要我借你點兒？我娘親寶庫裡的好東西可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給小獸順這毛。
“…不必！”段尹舟臉色微微發黑，瞧著晏塵沉聲說道：“你娘能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你年歲小修為還不高，對你來說一些小玩意兒也算是好東西。”
晏塵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拐著彎在說他年紀小見識少嗎？
不信拉倒，他還不想說了呢。
這什麼無心聖果，屬他直言，就是掉在娘親腳邊她都嫌浪費力氣懶得彎腰去撿。
晏塵心裡有些得意，他伸手摸著魑魅的腦袋，心裡思考著找個什麼機會回學院，娘親估摸著時間也應該回來了吧？
“二號包廂的貴賓出價――”
段尹舟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這二號究竟是什麼來頭！？”現在的價格已經高的離譜了，若是在往下競爭就超出了它原有的價值，那就隻能放棄了。
想著，段尹舟又拍下了按鈕。
“七號包廂的貴賓出價――”
靜默了半晌，沒人出聲。
“七號包廂貴賓出價一次！七號包廂貴賓出價兩次！七號包廂貴賓出價三次！”老者微微笑道：“恭喜七號玩家獲得無心聖果！”
段尹舟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眸色冰冷，包廂裡的溫度一下子壓抑沉悶了許多。
本來可以以更低的價格拿到無心聖果，偏偏那二號包廂的人一直跟他叫價，最後硬生生的多出了不少價，任誰心裡都不好受。
晏塵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心想他這便宜老爹的抗壓能力不太好啊，就這點兒事情氣成這樣，若是跟娘親待在一塊兒還不得被氣死？
不好不好。
隨著最後一件寶貝的歸屬落定，拍賣會也到了尾聲，晏姬率先出了門椅在門口的欄杆上等著其他包廂裡的人出來。
很快，晏姬的目光就鎖定在七號包廂門口。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從包廂裡走出來，晏姬揚了揚眉出聲喚道：“晏塵！”
晏塵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轉過頭，眼眸瞬間放光驚喜的看向來者：“娘親！你怎麼在這兒！”
“你說呢？”晏姬笑眯眯的看著小家夥衝自己跑過來，伸手捏捏臉蛋，語氣溫柔似水卻聽的晏塵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糟了，有種不祥的預感。
“晏姬。”段尹舟也緩緩走了過來，他目光落在晏塵笑顏如花的臉上，眸色沉了沉：“你也在這裡？之前怎麼沒瞧見你。”
晏姬給了晏塵一個等會兒收拾你的眼神，抬起頭同段尹舟對視著，“我在包廂裡，你自然看不到我……還有，誰準你帶走我兒子的？”
“他也是我兒子！”段尹舟道。
晏姬翻了個白眼：“你叫他，看看他應不應你。”
段尹舟：“晏塵。”
晏塵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一直相依為命的娘親和突然冒出來沒什麼感情的便宜老爹，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做這道選擇題。
段尹舟臉色一黑。
他看著晏塵，內心火氣直直的往上竄著。
這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虧他這段時間還好吃好喝什麼好東西都帶給對方，沒想到卻換來這樣的態度！
段尹舟想著，卻沒有思考過他對於晏塵不過是一個接觸沒幾天突然冒出來的便宜爹，而晏姬卻是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娘親。
這兩者之間的感情自然是天差地彆。
不過段尹舟好歹也是鳳鳴國的戰神段王，很快就收斂了內心的情緒又說道：“你在包廂？你是幾號包廂？”
“二號啊。”
段尹舟：“……”
那個一直跟自己競爭導致自個兒多出了不少心血的二號包廂居然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用這個方式引起我對你的注意？女人，本王奉勸你不要再癡心妄想！”
段尹舟說完這段話後冷冷的看了晏姬一眼，甩袖離開。
晏姬：？？？
晏姬：“他說什麼玩意兒？”
晏塵也懵：“不知道啊……”
晏姬摸摸他的腦袋，柔聲說道：“估摸是失心瘋了罷，你記得下次再遇到離他遠些，免得被傳染了――還有，你為何會跟他在一起？”
“是他主動來找我的，我想知道他要乾什麼就跟他走了，本來打算拍賣會一結束就回去找娘親您的，娘親放心，我一直都是帶著魑魅的，有危險也不怕。”晏塵極為乖巧的說著。
嗬嗬。
晏姬瞥了小崽子一眼，揪了揪他的耳朵：“以後要出去記得跟娘親說一聲，免得我還得到處來找你這個小兔崽子。”
她也沒說不準晏塵跟段尹舟接觸，畢竟小家夥不知道段尹舟的為人，難免會對父親這種角色抱有一種憧憬依賴的心態。
但晏塵不知道，他最後竟會死在這個便宜老爹手上；晏姬想到這，眸色冷了幾分。
晏姬帶著晏塵回到了鳳武學院，門派交流的期限剩下半個月，也就是說葉歌還待在學院裡，晏姬猜測對方在這剩下的時間裡一定會搞點事情出來，畢竟之後她回了宗門好機會就沒那麼多了。
她猜的沒錯，葉歌的確是按捺不住了。
不過葉歌並沒有魯莽的直接選擇對晏姬母子倆出手，而是對兩人身邊的人下了手。
前麵說過想要在鳳武學院待下去就得擁有足夠的積分，積分可以從任務中獲取，因此不少學員都會一起組隊前往內務堂領取任務完成獲取機會來供自己修行。
雖說晏塵有娘親的資助，不過他還是會經常跟其他學員一塊兒外出做任務鍛煉自己，在學院裡待了這麼久，晏塵也有自己固定的隊伍。
他們這次接了一個任務。
是要去鳳武學院管轄之內的郯城查探城內少女陸續失蹤的原因，這些城鎮既然在學院的管轄內，那麼發生這種事情學院自然也會派人解決。
至於解決問題的人，當然就是這些學員們了。
“據說這個任務之前有好幾個隊伍都接過，所以我們去的時候很可能會跟他們撞上，大家不要惹事，也不要把知道的消息透露出去。”一名穿著青衫的俊秀男人出聲說道。
他認真的叮囑著，儼然是隊伍的領頭者。
“鐘學長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鐘澄點點頭：“的確有點信息，不過可信度不太確定，這些失蹤的少女都是在十七到二十歲之間，均是家中不受重視的存在，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帶走了這些少女想要創立一個組織。”
“當然，具體的還得去郯城看看。”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好。”
晏塵是隊伍裡年紀最小的，大家對他都比較照顧，不過也因為年齡的問題他的一些看法經常被忽視，時間長了晏塵也就懶得發表自己的論點，反正說了這些人也不聽。
他這次跟往常一樣，默默的聽著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分析原因，然後踏上鐘澄的飛行靈器前往郯城。
……
晏塵本以為這隻是一個有點複雜沒太大危險的任務而已，直到隊伍裡消失了兩個人，且剩下的人都被困在一處神秘的山洞裡時才隱隱發覺這件事情的危險性。
然而，已經晚了。
困住他們的這個山洞隱秘性極強，眾人還察覺自己體內的玄氣正在一點點的被引出體外，若是玄氣消耗殆儘，那他們將會變得跟普通人一般無二，最後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都怪我！沒調查清楚就貿然接下了這個任務，也不知道劉穎學妹和芊芊學妹如何了……”鐘澄苦笑一聲，一拳砸在身後的牆壁上。
身旁的同伴見狀也是一臉凝重，不過他們還是出聲安慰：“鐘學長彆這麼說，估計學院那邊也沒想到郯城的任務會這麼凶險……”
不然也不會是B級任務了。
角落裡的晏塵抬眸看了他們一眼，山洞內的光線很暗，不仔細的話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色，他緩緩站起身，雙手在山壁上摸了摸又敲了敲。
看起來沒有不對的地方……
晏塵擰了擰眉開始仔細回想他們這一路上所經曆的事情，從接到任務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結果真的出了問題。
“怪我，如果我沒有聽彆人說的接下這個任務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了……”
晏塵抬起頭：“鐘學長，你是說這個任務是彆人推薦給你的？”
“嗯。”鐘澄頹廢的點點頭，十分自覺的解釋道：“當時我想著去內務堂接任務，路上聽見有人提到了郯城這個任務，我到內務堂的時候順便搜索到任務信息，看積分挺豐厚就接了。”
晏塵抿著唇瓣，小臉皺了皺。
他說怎麼感覺一路上都在被人牽著鼻子走，聽鐘澄這麼說果真是，隻是那人為什麼要設計他們？難道是隊伍中有人得罪了對方？
“鐘學長，我們現在還是要先想辦法出去才好去找另外兩個學姐。”晏塵看不慣鐘澄這頹氣滿滿的模樣，出聲說道。
鐘澄沉聲應著，一行人開始在這山洞中四處摸索尋找著離開的法子。
…
“他們接的什麼任務？”
內務堂人來人往，學員們都聚集在光幕前抬頭挑選著任務，長老麵前也圍著不少人，晏姬從一旁擠過去逮著長老的衣領晃了晃。
“哎喲你彆晃，頭暈。”內務堂的長老穩了穩身形，從旁邊翻出一本書籍扔給晏姬道：“你自個兒翻找，我這還忙著呢。”
晏姬接過書籍。
晏塵一行人接了任務離開學院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裡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傳訊石也沒有反應。
之前做任務雖然也會消耗不少時間，但晏塵還是會乖乖的向晏姬報告自己當下的狀況。
這半個月沒消息的事情基本不會發生，晏姬一邊翻看著書本上記錄的任務情況一邊想著，晏塵他們怕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找到了。”晏姬一目十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郯城任務……”
晏姬蹙著眉頭合上書本放回原來的位置隨後離開內務堂，她得去郯城看看。
還沒等她離開學院，鳳澤突然找了過來。
晏姬正想告訴他自己要去郯城，還沒開口鳳澤就率先說道：“交流會結束了，葉歌等人已經準備要離開學院。”
“走了？”晏姬挑眉問道。
鳳澤道：“已經準備離開。”
晏姬拍了拍鳳澤的肩膀，“謝了。”說完腳步一轉朝著鳳武廣場而去，她總覺得葉歌沒那麼容易就離開，要是回了九天玄宮她可就少了許多對付自己的機會了。
先跟上去看看。
至於晏塵，左右還有魑魅在身邊，真遇到危險那小家夥也還有應對的法子，總不能事事都讓她去解決，總是要自己成長的。
廣場上。
其他門派的弟子已經全部到齊準備離開，晏姬混在人群中，目光看著葉歌所在的九天玄宮。
一群穿著青色長裙帶著麵紗的女子，她們姿態萬千，一個接著一個飛身進入飛行靈船上，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鳳武學院。
晏姬連忙跟了上去。
她離的很遠，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和身形緊緊的跟在靈船後，離開了學院管轄範圍，靈船的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
晏姬正打算加快速度，卻突然看到從靈船上跳下兩道身影，她立馬停下腳步竄到一旁。
那身影一抹高大一抹嬌小，晏姬定睛仔細看去，赫然是葉歌段尹舟二人，兩人掃了眼周圍的景色，朝著東南方向而去。
他們要去哪兒？
晏姬反應很快，直接跟了上去。
葉歌兩人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鳳武學院的管轄範圍之內，他們掠過郯城，在郯城後山停了下來，晏姬目光在城門牌匾上停留了片刻，心下了然。
晏塵的事情，果真是他們搞的鬼。
也不知葉歌同段尹舟說了些什麼，竟讓他舍得對自己的血脈下手了，畢竟前段日子見的時候段尹舟還對晏塵有些‘父愛’
晏姬諷刺一笑，遠遠的跟上。
*
“歌兒，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段尹舟微微皺著眉頭，有些猶豫的出聲問道。
葉歌眸色微冷，偏過頭時卻揚著一抹柔和的笑容道：“尹舟，我知道晏塵再怎麼說也有你的血脈，可你之前也說了，他眼中並無你這個父親，心心念念的隻有晏姬這個娘親罷了。”
“你與晏姬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在意？原本我想著既然晏塵也是你的子嗣，那便把他留著隻需要除去晏姬便可，既然他不將你當做父親，留著隻會礙眼，日後我定會給你生個更加乖巧的兒子。”
段尹舟看著葉歌羞澀的神情心中一動，他伸手將對方耳畔的青絲撩至耳後，目光深邃堅定：“歌兒都這麼說了，我哪裡還有拒絕的理由。”
葉歌眼眸一亮，對上段尹舟的視線抿著嘴輕柔的笑開。
晏姬，你未來的男人已經是我的了，你的兒子也即將消失在世間，不知道這份見麵禮你會不會喜歡呢？
葉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
晏姬離的有些遠，聽不清兩人說了些什麼，不過看到葉歌一臉嬌羞的撲進段尹舟懷裡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伸手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這撲麵而來的酸臭氣息……噫！
所幸這對狗男女並未調情太久，耽誤了一點時間後就繼續往後山深處而去，走了大概一刻鐘，他們在一處山洞入口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被困在山洞之中的晏塵一行人也恰好找到了出去的法子，離開了這個神秘而又危險的山洞。
兩方人馬撞了個正著，都同時愣了愣。
葉歌是沒想到這群小崽子居然能從這個山洞裡逃出來，而晏塵卻是有些好奇為什麼段尹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目光在段尹舟放在葉歌腰間的手上停留片刻，眉頭皺了皺，露出幾分疏離之意。
“你怎麼會在這兒？”晏塵問道。
鐘澄幾人站在一旁沒出聲，目光卻好奇的在晏塵和段尹舟臉上來回掃視著。
段尹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抿著唇沒說話，一旁的葉歌往前走了一小步，瞧著鐘澄等人說道：“你們若是還有彆的事可先行離去，我們有點事情要跟晏塵聊聊。”
“這……”鐘澄下意識的看向晏塵。
後者板著一張小臉微微點了點頭：“學長，你們先去找學姐的消息吧，晚點兒我再跟你們彙合。”晏塵倒是沒覺得哪裡不對。
聽到晏塵這麼說，鐘澄便應下，帶著其他人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們走了，有什麼就直接說吧。”晏塵仰起頭看著麵前的兩人，後山樹木茂盛，陽光透過樹葉稀碎的撒在人臉上，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
葉歌抿嘴笑了笑，看著晏塵微微感慨道：“果真聰慧，都舍不得對你下手了呢。”
她說著，目光沉了沉。
聰慧的兒子，強大的伴侶，數不清的天材地寶還有傳說中的神獸，最後還會成為世人口中的傳奇人物，嗬，晏姬的氣運真是好的不行呢……隻可惜，這屬於她的一切最後都會消失的。
“……？”晏塵腳步往後挪了挪，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目光從她身上又朝著段尹舟轉移過去，“下手？”
段尹舟抿了抿唇瓣，默不作聲。
晏塵心下一冷，他再怎麼聰慧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跟自己有這麼親密血緣關係的人居然想對自己下殺手。
“你們想殺我？為什麼？”晏塵雖是疑惑的語氣，但那雙明亮的眸子卻緊緊的看著段尹舟。
“要怪，就隻能怪你跟錯了人。”葉歌笑著，伸手拉了拉段尹舟的衣袖，“尹舟，看來你若是沒什麼表示，他不會死心呢。”
段尹舟的眉頭皺的很緊，他看著麵前跟自己模樣相似的男孩內心掙紮萬分。
他真的要對自己的血脈下手嗎？
“尹舟？”葉歌見段尹舟遲遲不出聲，眼底掠過幾分不滿的情緒，“尹舟，你這是心軟了嚒，既然這樣那便放他走罷，他天賦這般好，日後說不定大有成就，這麼死了也是可惜。”
段尹舟眼神變了變，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神情瞬間堅定銳利起來，他偏過頭看著葉歌，靜默了片刻才說：“……麻煩你了。”
他下不了手。
葉歌眼神柔和：“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