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往護國寺(1 / 2)

國子監也有休沐日,每上五天學,休息兩日。

因為有了尹貴人的存在,後宮裡鬨得烏煙瘴氣。這個尹貴人仗著肚中龍嗣,身後又後娘娘撐腰,恃寵而驕,在廣明宮中頤指氣使,一朝飛上枝頭,竟連皇後娘娘也不放在眼中,連晨昏定省也不來了,直奔太後娘娘宮中。

聽說昨夜聖上還去了廣明宮,雖宿在了長安宮,但到底是落了蓬萊宮的臉麵,昨夜今日的蓬萊宮異常肅穆,生怕皇後娘娘一怒,拿她們這些奴才出氣。

好在傅皇後今日一早便去了鳳鳴殿。

薑妧昨日收拾了定王妃,一夜倒是好夢。

現是三月初,天氣還不算暖和,床上的小人兒將被褥裹得緊緊的,隻能瞧見腦袋軟乎乎貼著軟枕,臉蛋白皙,睫毛纖長,櫻唇粉嫩,隱約還能露出一抹海棠色寢衣衣角。

傅皇後進來便瞧見這幅景象,嘴角揚上笑容,笑著朝紅玉示意,“去端盆熱水進來。”

臉上正有熱帕子在擦拭,留下一陣濕意,經風吹過,薑妧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朦朧睜開眼,睡眼惺忪的看向手執錦帕的傅皇後,嬌聲嬌氣喚了聲:“母後。”

“醒了?”傅皇後伸手將被褥中的人兒抱進懷中,讓人將衣物拿來,依次替她換上。

薑妧倚在傅皇後懷中,側頭問紅玉:“現在什麼時辰了?”

紅玉將手中的湘色百花裙遞給傅皇後,邊回道:“還不到辰時。”

薑妧坐起身回頭看向傅皇後,卻見她一身素色紋錦襦裙,頭上隻嵌了幾隻玉簪,疑惑問道:“今日是國子監的休沐日,現在為時尚早,母後可是要帶阿妧去哪兒?”

傅皇後將手中的湘色裙裝遞還給紅玉,抬手撫摸薑妧披散的三千青絲,點頭道:“護國寺香火鼎盛,玨兒不日便要前去邊關,戰場上刀劍無眼,母後想前去上香,為你太子皇兄求道平安符。”

“前些日子,有人說那護國寺的十裡桃林正值芬芳之際,遐邇聞名,一直未得空,今日趁著你們兄妹幾人休沐,正好帶你們前去看看,”

然後對紅玉說:“此行是去寺廟,不可太過鮮豔,去尋件淡雅些的衣裳,再讓人換盆水進來,伺候公主淨臉洗漱。”

薑妧一聽見‘護國寺’三字,整個人頓時呆愣了,不應該的,前世她是十一歲一人獨去的護國寺,那也是她第一次前去護國寺,可這世,怎麼生生提前了三年,還是母後提議的,這究竟是什麼緣故?

“阿妧?你怎麼了?快看看你喜歡哪件。”傅皇後伸手輕拍了拍薑妧的肩。

薑妧回過神來,看著麵前一件湘黃色蓮花交領襦裙和湖綠色水仙襖裙,隨手指了件,“就這個黃的吧。”

心中卻一直平靜不下來,滿心慌亂,她早已決定,這輩子要離長孫翌遠遠的。可是,這一世,事情發展的軌跡一部分和前世相差甚大,比如那個碧綠,又比如那日放榜,她見到了長孫翌,明明他們是十一歲才相見的,這回前去護國寺,萬一要是碰見了長孫翌該怎麼辦?

長孫翌日後又是前朝的丞相,雖後宮與前朝是相隔甚遠,但她身為公主,難免會見到朝臣,長孫翌又是衛國公府世子,待日後議親之時,年歲相當,同在長安城,總會打照麵,除非她一生不出宮門。

說到要議親,那個崔三小姐,薑妧心中就如針紮般刺疼,可是她前世受的苦已經足夠了,她不想再去嘗試,也不想再去經曆,那是錐心刺骨的疼,她決心,如果見到長孫翌,她一定要躲得遠遠的,不同他牽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那個男人日後會娶妻生子,而她也會利用所有蔽擁這座大明宮,護住這座長安城,兩人之間再無瓜葛。

薑妧心不在焉的望著西洋鏡中的自己,任由玉簪給她梳妝打扮,不置一詞。

可是今日是去為太子皇兄求平安符,她推脫不得,看來護國寺此行是勢在必行了。

玉簪知曉今日是去護國寺上香,特意沒有給薑妧上妝,細細描眉,畫了口脂就算作罷,挽了個簡易出行的發髻,頭上簪上幾隻鏤空銜珠白玉蓮花釵,再給白皙的耳垂掛上白玉蓮珠墜。

猶如出水芙蓉,香潤玉溫,如花似玉,步步生蓮。

傅皇後眸色閃過一絲讚許之色,笑問玉簪:“本宮好像記得,你是母後送來的宮女?”

玉簪垂頭應是。

傅皇後點頭道:“你倒是有一手好本事,沉著穩重,不愧是母後挑的人。”轉頭問向鳳鳴殿的管事紀媽媽:“她現在可是阿妧身邊的二等宮女?”

紀姑姑忙恭敬點頭,“玉簪姑娘是二等宮女。”

“那正好,阿妧身邊還缺個大宮女,本宮看這玉簪性子沉穩,正好合適,阿妧覺得如何?”傅皇後打量著玉簪,一邊稱讚一邊點頭。

薑妧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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