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黃粱一夢(2 / 2)

再往前走,視線漸漸明朗起來,是一個被綁在木架上血肉模糊的女人,牢中女人的麵前落下一道陽光,能看見陰處站著一個看不清表情的男子,她明明沒看清這兩人的容貌,卻莫名的覺得心中一陣陣的揪心疼痛。

直到那個女人似乎是笑夠了,亦或者是沒力氣了,才歇下來垂下頭,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男人,女人的聲音沙啞如老嫗,她嗤笑道:“長孫翌!你也有今天啊?”

聽聞這三個鑽入骨血的字,薑妧猛地抬頭去看,卻發現那個女人是她恨不得抽筋剝皮的林妙柔,看見她恨透了的人這幅模樣,薑妧說不出痛苦與暢意。

轉接著,她看見林妙柔正用惡毒的目光死瞪著麵前俊美的男子,而他渾然未覺,反而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陣陣的匕首,噙著詭譎的笑容,伸手用匕首生生的將林妙柔手臂的皮肉血淋淋割下,森寒著聲說:“告訴我,那碗墮胎藥是誰?!不說我就將你這條胳膊一刀刀的割去喂狗!快說!”

薑妧甚至能聽見那聲聲淒厲的痛吟聲,但是此刻的她並不覺得開懷,她看著那個狠戾陰寒的男人,不知為什麼,眼角突然覺得十分的酸澀,明明他是一個清冷謫仙的男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薑妧失著聲痛苦的嗚咽:“阿翌——阿翌——”

她不要他變成這樣,他依舊是那個清風霽月的男子,他不可以變成這幅模樣,他為什麼呢?

可是,眼前的場景忽然消失不見,模模糊糊一片黑暗,薑妧便在黑暗中驚慌失措的徘徊,直到前方忽然看見幾許光亮,她欣喜的朝前跑去,帶著哭腔喊:“阿翌——”

傅皇後一直守在床邊,見薑妧大汗淋漓,猛地睜開眼,起身驚呼:“阿翌——”

傅皇後不由喜極而泣,忙問:“阿妧醒了!告訴母後,你哪裡不舒服?”

“餓不餓?渴不渴?”

薑妧還沉浸在夢中血腥的場景中,雙眼無神,喃喃的喊著:“阿翌人呢?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阿翌!”

然後掀開錦被,起身下床。

傅皇後忙將人攬進懷中,眼中留出幾行熱淚,痛聲問:“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告訴母後,你要去乾什麼,你身子還感染著風寒,這是要去哪兒啊?”

薑妧失神的倚在傅皇後溫暖的懷中,口中還不斷的喊:“我要去找阿翌——”

床邊一直伺候著的紅玉試探著開口:“皇後娘娘,公主是不是要去看衛國公世子?”

傅皇後怔楞了一瞬,想起了衛國公世子的名中好像是含了個‘翌’字,難道是阿妧要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傅皇後斟酌著語氣對懷中的女兒說:“阿妧,衛國公世子現在還沒醒過來,他傷勢較重,不如等他好了咱們再去探望也是一樣的,可好?”

誰知聽到他受傷病重的消息,薑妧就像瘋了般使勁搖頭,聲音帶著哭腔:“不要,我現在就要去看他!我現在就去!”

對於薑妧的偏執,傅皇後彆無她法,隻能先安緩住她的情緒,輕聲道:“你剛剛出了一身汗,先去將身上這身濕衣裳換了,母後再帶你去看他。”

傅皇後這樣開口,薑妧才願意妥協,也僅次於願意將衣服換了,連重新挽發都不願意,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急急的朝外走。

但是她受了風寒,正是頭重腳輕的情況,走幾步就頭疼欲裂,傅皇後心中擔憂的不行,隻好讓內侍備好軟轎,倆人上了軟轎,朝薑琅的宮殿過去。

路上傅皇後沒少問,但薑妧就執著的盯著前方,一眨不眨,一句話也不答,她這幅模樣嚇得傅皇後不輕,心酸不已,心裡甚至懷疑女兒是不是在水裡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才如此反常。

到了薑琅的寢宮,薑妧被宮女攙著進了內殿,衛國公父子二人正伴在床邊,臉上帶著疲倦,而那床上清雋的人偏偏一動不動,臉色慘白,看上去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活死人。

薑妧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通紅著眼眶伏在床前,心中就似被刀子在割一樣,再看見那雙裹著白紗的腳,淚水更是決堤,顫抖著身子泣不成聲,她痛苦的哽咽:“阿翌——”

看著床上麵色寂若死灰的兒子,和床前潸然淚下的小姑娘,就連衛國公都不由心疼,隻盼著倆人都能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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