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叛逆謀反(2 / 2)

定王謀反,謹防池魚之殃和飛來橫禍,百姓們若非要事都避免出門,就連開門做生意的店家都少了許多,一時間繁華的城中冷清了不少。

大理寺中。

刑部一般隻收監犯罪的市井百姓,待夠年限便年出獄,還能有個盼頭,大理寺卻是主要負責掌刑獄案件審理,關押著宗室和高官重臣,大多是重犯重案,進去了不隻是自己,全家都看不到歸期,幾乎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也許是這地方沾染過太多鮮血,漆黑陰森,叫人一看便心生懼意。

丹陽長公主站在大理寺外,抬頭看著那塊匾額,久久未語。

身後的宮女輕聲催促:“長公主,咱們進去吧。”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官兵抬著擔架走出來,擔架上躺著個人,用白布蓋著,布上沾染著模糊的血跡,顯然這個人是不堪用刑,一命嗚呼。

一想到這是個死人,宮女就覺得渾身都瘮得慌,邁開的步伐有些躊躇,雙手止不住顫抖的厲害。

牢房要比外麵更加陰森,一片漆黑,見不到光,隻有衙役提著手燈才能看清路,牢中並沒有關押多少犯人,格外寂靜幽深,每走一步,都覺得心跳加快一分。

“長公主,您這邊請。”衙役推開嚴實的鐵門,走到最深處的牢房前,“這就是程天渠的牢獄,這牢門奴才就不給您打開了,有什麼事還請長公主喚一聲。”

隨後衙役帶著宮女退到了不遠處的火爐前,正好看的見也聽不清。

丹陽長公主終於回過神來,牢中的男人隻穿了一身中衣,手腳俱被鐵鏈束縛著,隔著一層鐵欄,幽暗的光線撒在牢中,不過一夜的功夫,男人似乎老了十歲,絡腮胡須長滿下頷,眼中渾濁的滿布血絲。

不知為何,看見他這副落魄模樣,丹陽長公主很想笑,她也真的笑了,還問道:“感覺如何?”

“你來了。”程天渠嗓音沙啞無比,飽經滄桑。

“程天渠,值得嗎?”丹陽長公主不明白,他有妻兒相伴,有身份地位,有父母親人,就為了一個女子,將這些全部拋棄,置父母至親於險地,替家族門楣蒙羞,究竟值不值得。

程天渠嗤笑了一聲,滿不在意麵前人的諷刺。“成王敗寇,事已至此,我不過是階下之囚,有何值不值得。”

而後抬起渾濁的雙眼,看著與環境格格不入的丹陽長公主,有些失神,她依舊和多年前無二,麵若桃花,玉顏姣華,歲月並沒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是自己死到臨頭,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程天渠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程天渠,你後悔過嗎?”丹陽長公主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聲音有些沙啞,夾雜著乾澀。

夫妻近二十年,為他生兒育女,若是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本宮心中有惑不解,程天渠,皇家待你如何?你要這般吃裡扒外?本宮下嫁你程家這些年,無一日不孝敬公婆,扇枕溫衾,你程家也因此水漲船高,到哪兒不是臉麵?皇兄賞識你提拔你,你還有哪裡不滿足?若是豢養外室也便罷了,你竟敢夥同定王意圖推翻皇兄,顛覆大啟的江山社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被她指著鼻頭怒罵,程天渠心中壓抑多年的惱怒也一觸即發,氣極反笑:“沒錯,我是吃裡扒外、狼心狗肺,反正你們天家人向來如此,從不問彆人想不想要,隻是一味的賞賜恩典,仿佛天底下的人都隻能跟條哈巴狗似屁顛顛的上前感恩戴德,說賜婚就賜婚,說成親就成親,你們可有征詢過我的同意。”

“我與杏兒年少時便有了婚約,出征前我答應過她,隻要我能活著回來,我們便成親,可就是你們天家,強行將公主尚與我,抗旨即是死罪,為了家中的親人,我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我們被強行拆散,我卻沒想到,她如此癡情,十年如一日,二十年未嫁,以未亡人自居,你們說說,叫我情何以堪。”

“你捫心自問,我難道應該對天家感恩戴德嗎?”

程天渠的眼中滿是悲痛,心中滿是怨恨,他原本能與有情人雙宿雙飛,就是因為一道聖旨,逼得他在愧疚中掙紮,永遠無法掙脫。

丹陽長公主的目光卻冰涼至極,字字如同冰錐般刺向自己的丈夫:“說到底,你隻不過是懦弱而已,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是你有心與那位杏兒雙宿雙飛,有多少法子能成全你們,你可以詐死,非但不會牽連你的父母親人,反而還能為家族贏得一份功勳,可你不舍,你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權利和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是你!是你拋棄了你們的感情,你反倒將所有責任推脫到天家身上,推到本宮身上,追其根本,就是因為你是貪慕虛榮的一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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