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將計就計(1 / 2)

開席時,衛國公府中著桃紅羅裙的婢女們從回廊中魚貫而入,手中端著金樽清酒、珍饈玉盤,分彆伴在賓客們的左右,為其斟茶布菜。

薑妧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胡老姨娘母子的舉動,還有身旁的席位。

身旁的婢女給她斟了杯青梅酒,味清甘酸冽,青梅的果香混合著酒香,令人回味無窮,引人味蕾大開,在薑玨的看顧下,怕酒易傷身,便隻許她喝三盞。

坐在江老夫人身旁的衛國公適時起身,端起酒盞,平日裡嚴肅的麵容也稍顯柔和:“今日是我母親生辰,承蒙各位同僚與夫人小姐們賞臉賀壽,我在此敬諸位一杯,也算是聊表謝意。”

眾人起身舉杯共飲。

不少夫人小姐以茶代酒,身旁的許朝玉也是如此,即便起身,薑妧的視線也緊跟著臨席,恰好瞧見那桃色衣裙的婢女拎著茶壺同她斟茶,頓時警惕起來,心中微凜。

這茶壺生的並無不妥,紫砂陶瓷,樣如蜜柑,肚胖尖嘴,飛天把柄,龍頭鳳尾,模樣精巧工藝精良,一看便不是俗物,而薑妧卻知其來由,此為九曲鴛鴦壺,此壺妙處就在於,能倒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液體,且液體分明,叫人不看出端倪。

前世在她與長孫翌成親沒多久後,長安城出了件怪事,有名秀才娶妻,妻子賢惠能乾,十裡八鄉的親朋好友都去吃酒,原本是樁大喜事,卻沒曾想,第二日清晨,那新婚妻子便死於床榻之上,經大理寺驗屍以後,才發現是毒殺,當即便有官差前去調查,可這下毒手法蹊蹺的很,當日登門賓客又多,查了足足月餘都沒發現什麼線索,遲遲不能結案,最後便有官差想了個法子,直接將那秀才給囚禁起來,結果不出三日,便有凶手前來自首。

原來那凶手竟是秀才的老相好,便是百花樓的鶯歌姑娘,這秀才也是個薄情寡義之人,說好要給鶯歌贖身,娶她進門,卻轉眼去與彆人成親,那鶯歌心中嫉恨,便也掩麵去了宴席,還帶上了使妻子致命的物件,便是這九曲鴛鴦壺,外表看不出破綻,雕工精細,模樣精巧,壺中間有一隔斷,將其一分為二,能裝兩種不同的液體,隻要按住把柄上的小洞,就能隨心倒出不同液體,還叫人能不易察覺,那新婚妻子正是死於這壺,鶯歌藏了毒在壺中,假意給夫妻倆敬酒,給秀才倒得是沒毒的,給妻子倒得卻是有毒的,妻子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而鶯歌也能全身而退,這物件原本隻是青樓中用來**所用之物,沒想被鶯歌用來投毒。

而長孫翌常去大理寺,便將這物給拿回來,給她鑽研解乏用,原意也是想讓她惦記提防著,生在宮中貴族,難免有居心叵測之人,萬一不慎著了道就不好了。

薑妧掩麵喝酒,側首看向正在倒茶的婢女,果不其然,她大拇指不易察覺的移向把柄的空洞,倒出來的茶湯清澈透亮,熱氣騰騰。

又看向對麵的胡氏母子,果然如她所料,兩人神情略顯緊張,手心成拳,視線正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婢女,身上還有些哆嗦和顫抖。

薑妧冷眼瞧著,心中惡心感油然而生,若她沒猜錯,那茶裡肯定慘了合歡散之類的藥,目的就是讓許朝玉神誌不清,迷迷糊糊,他們好趁機將人騙去廂房,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薑妧忙拉住薑玨的衣袖,挑了挑眉,看向那桃衣婢女,再舉起手中的杯盞示意。

薑玨抬頭,看明白她的意思,神情依舊平淡,眼底卻暗沉不清,忽然間,他手中的白玉酒杯傾斜,掉落在地麵上,清脆的聲音入耳,四分五裂。

引來不少人的視線,特彆是那些做賊心虛的人,隻要有一點動靜就如同倉惶的老鼠,胡氏母子和婢女也是如此,皆抬頭看過來,麵上驚慌失措。

而薑妧也就趁此機會,麵色如常,快手將那婢女倒好的茶盞換過來,然後將那杯含藥的茶倒在絹帕上,遞給身後的紅玉。

“諸位不必大驚小怪,不過是寡人的杯盞不慎掉落罷了。”薑玨擺擺手,對此不以為意。

“對對對,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諸位先吃,我這就讓丫鬟打掃乾淨。”林夫人起身笑著招呼,對一旁的管事婆子使了個眼色。

身後有婢女趕緊上前將碎片收拾乾淨,動作快速,又換上新的杯盞,走的時候還不舍的看了薑玨一眼,薑玨也回以淡笑,這讓場上不少小姐頓時躁動起來,恨不得是自己成為那個婢女,能獲得太子殿下的青睞。

見狀況無異後,衛國公又端起酒杯,眾人執杯同飲,眼看著許朝玉將茶喝了後,胡氏與三老爺的心也算是放在肚子裡了,再拿起筷時,竟發現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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