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忽然中毒(1 / 2)

見薑妧穿的單薄,身子還在顫抖,長孫翌忍不住皺了眉,起身就將人打橫抱起,徑直走向羅漢床前,將人放在暖和的床上,又將枕頭墊在她的身後,讓她靠著能舒服些,再嚴實的蓋上被褥,邊輕聲問:“怎麼這個時辰還沒睡?”

她本就不是沉睡之人,隻要有些動靜便能醒過來,更何況那陣呼嘯的冷風,薑妧原本還惺忪的雙眼此時也澄明起來,感受到男人的寒氣有些瑟縮:“今日睡得晚些,你這個時辰怎麼會出現在宮裡?”

兩人靠的極近,長孫翌發覺自己渾身沾著寒冷的雪氣,恐怕她會浸到寒意,便抬手將濕潤的厚氅脫下,搭在金絲屏風上,又坐回床前,也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從錦被中摸出她冰冷的雙腳,用溫熱的大手替她捂熱,神色如常的問道:“可覺得暖和了些?”

這樣親昵的動作叫薑妧不由想起前世,那時也是如此,她因為體質寒涼,到了冬日裡,彆人像大火爐,她就是個冰窖,後來嫁人後,長孫翌也總想法子幫她暖身,可即便宿在燒熱的炕上,她這手腳依舊冰涼,後頭長孫翌便每日用體溫替她暖身,長此以往,她的寒症也改變了些。

但是今生因為上回落水,這毛病也就隨之而來,沒有人日夜替她暖身,所以每夜到天亮,手腳都是涼著的,隻是不如前世般嚴重,隻要夜夜泡著腳,情況也能改善。

畢竟過了好些年頭,他熟稔的動作叫薑妧還有些不習慣,隻好羞赧的點頭,可再遲鈍,薑妧也發現今夜的他不對勁,始終沉默寡言,神情也辨不出喜怒,她有些遲疑的開口:“你是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薑妧仔細回憶最近發生的事,卻發現怎麼也找不著頭緒。

長孫翌的動作忽然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的捂著她的雙腳,溫和笑道:“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他這樣的舉動反倒叫薑妧更加疑心,抬手按住他的手掌,抬眼注視著他深黑的瞳孔,正色道:“你說過的,有什麼事我們共同麵對,你不要瞞著我,到底怎麼了?”

看著少女憂心的模樣,過了許久,長孫翌才移開眼神,他的聲音很平穩,卻滿是苦澀:“祖母回府後忽然咳血,現在還沒醒過來。”

明明上午還見老夫人老當益壯的模樣,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怎麼會忽然重病咳血,甚至還昏迷不醒,聽見這消息,薑妧忍不住驚呼:“怎麼會?老夫人白日裡還好好的。”

況且前世裡這時江老夫人的身體雖不康健,但也沒有出現過咳血昏迷的症狀,要說咳血那是將死之人的征兆,明明江老夫人尚且還有幾年的壽命,也是在她與長孫翌成親後才病入膏肓的。

“請了太醫過去問診,說是中了毒。”長孫翌的聲音帶著沙啞,在皎潔的月光下,那雙黑亮的眼眸此刻深不見底,清雋的身影此時也顯得孤寂清冷,落寞有含著些無助。

在衛國公府中,長孫翌畢生的溫暖全來自於江老夫人,他自小由祖母帶大,身邊沒有親娘,父親更是公務繁忙,滿腔的孺慕之情都寄托在祖母身上,可以說祖母就是支撐他的信念,可如今他還沒有成家立業,更未娶妻生子,他甚至還未儘到孝道,祖母卻突然病重,還沒能含飴弄孫,危在旦夕,長孫翌現在的心情自然是不必言說。

“中毒?!”乍聽聞薑妧還有些茫然,轉念才明白,中毒才能解釋為何江老夫人忽然咳血,可是江老夫人今日是在宮中赴宴,與眾人同吃同喝,怎麼會忽然中了毒?並且也沒見其他人有中毒的症狀。

“太醫可有說是什麼毒?可有法子解?”畢竟這所有的毒藥可能危害性命,不清楚毒藥也就找不出解藥,隻怕江老夫人也會命懸一線,薑妧難免有些焦急,忍不住抓著他的衣襟尋問。

長孫翌起身替薑妧將散落的錦被蓋好,抬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溫聲安慰她:“是邊塞的毒,已經日積月累有段時日了,因為今日吃了蝦仁才刺激了毒性,好在毒素還沒入五臟六腑,隻要早日找到解藥,祖母就會有救。”

儘管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薑妧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濃重的悲痛之意,看著男人坐在夜色中,身影清瘦的厲害,薑妧心疼的攬住他的脖頸,雙手輕輕撫上他長滿短須的下巴,黑夜裡沒發覺,就這麼一晚上,他的下巴上已經長滿了紮手的胡須,可見他是多麼疲倦與擔憂,忍不住輕輕親了親他的下巴,然後柔聲道:“你放心,祖母是福壽綿長之人,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明日一早,我便去召集太醫院所有太醫會診,馮太醫妙手回春,肯定能醫治好祖母,到時再稟明父皇,一定能將那下毒的凶手繩之以法。”

事已至此,為今之計隻有等馮太醫佳音,薑妧在心中為江老夫人祈禱著,隻求老夫人能安穩度過危機。

想到那個對她和藹可親的老人,薑妧心中也滿是悲痛,她與長孫翌成親後,老夫人是真將她當做親孫女看待,甚至還拉著她的手說:“隻要阿翌欺負你了,你就來找祖母,祖母替你教訓他。”

念及此處,薑妧的眼眶有些濕熱。

長孫翌攬著少女嬌軟的身子,將疲倦的頭埋進她的脖頸中,聞見馥鬱的香氣,隻覺得滿心的悵然都被填滿,笑著答應:“好。”

瞧他困倦勞累的模樣,薑妧於心不忍,便往床榻裡邊挪了挪,輕聲道:“外邊風雪大,這時候出宮難免受涼,也得折騰,不如你先睡會兒,明早些我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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