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魚將渾身燒的滾燙的小孩抱在懷裡,她的手覆在康樂額頭,催動異能給他降溫。康樂已經近乎昏迷了,沒多少意識,嘴裡迷迷糊糊的呢喃著什麼。
湊上去聽,能聽見他小聲叫著“爸爸”,不時又叫兩聲“姐姐”,通紅的小臉上有水珠滑下,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
他燒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時分還沒醒,在後麵車裡休息的幾個女人這才發現他的情況。
到這時候,幸存的人都明白發燒就意味著很可能會變成喪屍。但一行人中,卻沒一個人說要把康樂隔離。
青魚提出最好早點回到家裡,回家了也可以更好的照顧康樂,大家都沒有異議,早飯也沒吃就踏著黎明前的微光上路了。
因為本身就離家裡不遠,一行人六點不到就出發,早上八點半才差不多趕到了青魚的家鄉,一個名叫梧樹村的小村子外。
鄉下的道路沒有城市裡寬敞,來回隻能一輛車通行,青魚碰上一些堵路的車,時不時還要下車清理路障,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望到村子外那一片高大的梧桐樹時,頭頂的太陽散發的光線也刺目了起來。
梧樹村有五十多戶人家,不算特彆大的村子,因為地處太過偏僻,接觸不到外界的喧囂繁華,村子裡的年輕人基本都跑光了,留下來的隻剩下一些老人。
青魚的家在村子邊緣,靠近梧桐樹林的地方。這個村子之所以叫梧樹村,便是因為村外有一大片梧樹林,聽聞是以前的祖先種的,曆代村長都規定不許村民砍伐梧桐樹,林子裡的樹好些都有百年的曆史了。
夏季的梧桐樹林綠意森森,寬大的葉片在微風中搖曳,發出刷刷的聲響。
車輛駛過林中的土路,掉下來的枯枝落葉被車輪碾的吱吱作響,有種喀呲喀呲嚼薯片的感覺。
青魚眼前有些恍惚,腦中突然浮現小時候的記憶,每次下學回家她都要經過這條土路,不知為何總喜歡故意用腳踩地上的落葉玩,聽著那脆響聲總覺得十分開心。
“青魚姐,你家住在這裡嗎?”旁邊副駕駛上的女孩望著車窗外,滿眼都是對這自然美景的欣賞,“真漂亮啊,好像電影裡的畫麵一樣。”
肆意生長的綠樹,乳白色粗壯的樹乾,看起來就像一副清爽的畫一般,林間空氣都充滿了樹林乾淨的味道,吸一口沁人心脾。
梧桐林經過幾百年的生長,枝葉茂密的將頭頂的天空都給掩蓋住了,隻剩一些小縫隙,被陽光鑽了空子,漏下一點細碎的光斑,時不時隨著樹葉的搖擺若隱若現。
女孩叫朝朝,是自告奮勇來照顧康樂的,她將小孩摟在懷中,表情裡絲毫不見之前的陰霾,也沒有任何懼怕的情緒。
走出傷痛後的她,恢複了十七歲少女朝氣的模樣,眼神乾淨又明亮。平時稱呼青魚為姐,沒事就教康樂學算術題,晚上還給他講睡前故事,兩人像親姐弟一樣玩的最好。
就在朝朝說這句話的下一刻,青魚還沒回答她的話,仿佛打她的臉似的,小路上出現一具瘦小的喪屍,那喪屍出現的十分突兀,好像之前藏在路邊林子裡,聽見車聲猛的從旁邊撲了出來。
青魚第一反應以為是人,下意識踩刹車,可還是來不及,把那撲上來的東西給撞了出去。
那東西倒地後瞬間又彈跳了起來,往車前玻璃上撲,青魚這才看清原來是具喪屍。
它穿著農人的汗衫和褲衩,皮膚呈青黑色,不像之前她們遇見過的那些外觀慘不忍睹的喪屍,它的軀體很完整,沒有破敗的腐肉和空洞的眼眶。它似乎有了一點神誌,漆黑的眼珠子透過玻璃看向車內,如果不注意,遠看真的挺像一個人。
“啊啊啊喪屍!”喪屍恐怖的臉懟到麵前,哪怕隔著車前玻璃,朝朝仍嚇得大叫起來。
青魚心中沉重,看來喪屍真的像電影裡那樣會進化。
心裡在想著彆的事情,她的反應還是很快,趁著那喪屍還沒打破玻璃衝進來,她先打開車門閃身出去。喪屍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好在青魚的異能很強,又開發出了水轉冰的方法,就算它比普通喪屍難纏,她也隻花了不到兩分鐘便解決了。
後麵的車裡傳來穆雅的詢問:“青魚,你怎麼樣了?”
一般青魚作戰的時候,其他女人就會自發的躲好,她們的武力值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本來就幫不上忙,隻能儘量讓自己不要成為拖累。
青魚回了句:“沒事,已經解決了,繼續走吧。”
車子繼續往前開,又陸續遇見好幾個喪屍,不過除了最開始那個,就再也沒有碰見過變異的了。
還算順利的來到一個院子外,農村人的屋子一般占地很大,家家戶戶都帶有一個大院子,青魚剛把車停穩,邵家高高的院牆上就探出一顆小腦袋,圓溜溜的眼珠子望了過來。
“姐姐!”女孩子的聲音清脆極了,帶著濃濃的驚喜,她轉頭朝屋子裡吼,“爸!媽!我姐回來了!”
然後又急吼吼的從牆後麵的那顆大榕樹上跳下去,不忘喊道:“姐,你等著我這就來開門!”
青魚一看她這樣就蹙起眉,忍不住道:“你慢點!”
小姑娘皮猴似的竄下樹,跑到大鐵門前打開門,笑嘻嘻的蹦出來。她身上臉上都是太陽曬的小麥色,要不是五官精致,一點也看不出來跟青魚是姐妹倆。
見到穆雅這些陌生麵孔,邵意歡豪不羞澀,直直的打量著她們,好奇的問道:“姐,這些姐姐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