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手上動作一頓,幾乎是僵硬著轉過脖子看向餘燃。
後者仿佛並不知道剛才自己說了什麼,他還在說著。
“我喜歡你,季央。”
季央下意識想捂住餘燃的嘴,想讓他把話給吃回去。
餘燃又問:“季央,你呢?”
他睫毛微顫,沒有等她回答,又飛快道:“你不用告訴我。”
季央:???
你他媽說這些,有讓過我說話嗎?
但她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一開始接近餘燃的目的就不單純。
這一刻,心生愧疚,對於少年純粹的感情,她不敢接受。
少年攤開的手心,上麵的傷痕漸漸愈合,血流的速度更慢了。
季央輕輕給他擦了擦手心的血痕。
門外,救護車的聲音響起。
季央故作輕鬆道:“走吧,去醫院了。”
餘慶東在急救室,餘燃在上藥,季央坐在醫院走廊上,白色的衣服上有著鮮紅的血跡。
她打了個電話給季父,把事情完整地告訴了他。
警/察/局裡,律師正在了解事情經過。
季父站在季央麵前,看著餘燃的目光特彆不善。
最後醫院傳來消息說餘慶東已經沒事了,季央和餘燃也可以暫時回家。
季央有點不放心餘燃,對他說:“不要害怕。”
她小聲的,“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餘燃點了點頭,季央被季父帶回家了。
餘燃沒有回家,那是案發現場,現在不能回去。
他隨便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館住下,打開房間,裡麵充斥著一股棉花放了太久發黴的味道。
他看著自己的手,季央替他擦血時,動作很輕,他輕輕握住,仿佛指間還有她的氣息。
他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她知道了,她知道他喜歡她了。
她會允許像他這樣的人對她有異樣心思嗎?
他從來不知道季央對自己是什麼感情,或許是可憐,又或許是其他。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會放手。
***
季央手機裡的視頻已經交給了律師,不知道有沒有用。
回去的路上,季父麵色沉沉,季央有點害怕,坐在靠窗邊的位置,離他遠遠的。
到家之後,季父終於爆發了:“央央,我不是讓你離你那個同學遠一點嗎?他是什麼人,你清楚嗎?敢對自己父親下手,能是什麼好人!”
季央說:“爸爸,對不起。但是餘燃父親才不是好人,餘燃他是一個好學生。”
季父覺得自家女兒被洗腦了,說也說不回來那種,最後直接氣走了。
季央想了想,給季父發了一條消息,十分誠懇向季父道歉。
明智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世界,她仍為自己惹季父生氣而覺得抱歉。
畢竟季父不是她真正的父親,儘管這麼久的相處,她對季父也有了不淺的感情。
這件事最終以十分完美的方式結尾,不知道律師通過了什麼樣的方式,最後餘慶東都不再追究這次事情,說隻是意外。
一中的同學沒人知道這件事,隻是覺得餘燃和季央同時有那麼一兩天沒來上學有點奇怪。
季央問餘燃,餘慶東還有沒有再對他動手時。
餘燃表情淡漠,嘴角微扯:“他哪敢。”
在餘慶東眼中,自己這個兒子一向是軟弱可欺的,他從來沒想到餘燃會還手,並且把他傷得這麼重。
差一點就沒命了,最後還是餘燃的血液讓他活了過來。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餘慶東也不敢再讓這個兒子乾什麼。
季央說:“餘燃,你要等一等。”
“等你成年了,有能力了,就可以不和他住在一起了。”
她在委婉提醒他,不要那麼衝動。
餘燃看著她,目光很深邃:“季央,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他想了許久,並不覺得僅僅是可憐。
如果但是這一樣,在季央看到他對餘慶東動手之後,就應該遠離他。
但她沒有,她依然和原來一樣。
季央心裡一顫,她真的不想餘燃提起這個話題。
她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同學之情啊。”
餘燃定定地看著她,忽然笑了:“我知道了。”
“我對你也是。”他頓了頓,後麵的幾個字拖得很長,“同學之情。”
季央:?
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前幾天還說喜歡她嗎?
現在怎麼又是同學之情了?
等等!
她忽然反應過來,臉頰上有不易察覺的紅暈:“你臉真大。”
餘燃彎了彎唇,眼中全是明媚的笑意。
季央發現餘燃有了很大的變化,直接表現在臉皮變厚了。
自從餘慶東出事之後,他身上便少了那股時有時無的陰鬱。
他是一個好看的少年,成績在班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班上原來對他有意見的同學,都在改變自己的看法。
在某天早上,餘燃從自己抽屜裡發現了一封信,還有一個盒子。
他已經很久沒有類似的東西了,原來他抽屜裡經常會收到恐嚇信、惡作劇盒子之類的東西。
他手中拿著信,正準備扔掉,季央便來了。
她眼睛特彆亮,尾音輕挑:“情書?”
餘燃一愣。
季央心裡存了些打趣:“你不拆開看看嗎?”
餘燃的冷色便冷了下去。
說來也慚愧,季央從來沒收到過情書,照理說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應該是電視劇裡上演的那樣,抽屜裡每天都是數不清的情書與零食。
然而,好像她的高冷形象太深入人心,沒有人給她送任何表達好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