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一回去便躺在了床上, 額頭有些發熱,她被嚇到了,再加上這一天都沒有吃任何東西。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開始說胡話,一下叫著爸爸媽媽,一下又小聲地喊著蒼瀾的名字。
蒼瀾就坐在一旁, 眼中情緒莫名。
最後還是扶起她的身子, 一點一點喂她水喝。
大概是真的口渴了,季央無意識地張開嘴,不停吞咽。
蒼瀾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一不小心倒快了一點。
水便從她嘴裡溢出,然後滲進了衣服中。
她還是穿的那天被他擄來時的睡衣, 睡衣上是一隻奇怪的鼻子長長的粉色豬圖案。
胸口浸濕了一小塊, 薄薄的睡衣貼在胸前的皮膚上,模糊地看著雪白的皮膚, 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蒼瀾眼神微微一閃,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他拿著紙巾, 往她被水沾濕的地方擦了擦,沒有碰到她的皮膚,卻也覺得手心很熱。
明明是多簡單的事,這樣一番卻讓他額頭上都有些出汗。
把被子蓋在她胸口上,她嘴唇看上去總算不那麼蒼白。
她是一個柔弱的女性,比不得他過得這麼粗糙。
在簡陋的小木屋裡,映襯出她的格格不入。
***
季央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不在小木屋了, 她不知道蒼瀾把自己弄到哪來了。
身上是柔軟的床鋪,眼睛觸及的地方都張揚著一個信號“我很貴彆碰我”
像是她在電視劇裡見過的豪華套房。
季央想爬起來,手微微一動,卻有些牽製。
手背上插著一根細針,她正在輸液,瓶子裡的液體還有一大半。
季央不敢亂動,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更餓了。
季央覺得蒼瀾可能真的是想餓死自己,好殘忍!
不過對比出張劉子的樣子,季央又覺得蒼瀾好像是留了情麵的。
從她醒來過後十分鐘內,都沒有人進來。
季央看著那塊掛在牆上的鐘表,一點一點數著時間。
終於,在第十一分鐘的時候,門打開了。
蒼瀾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個碗。
季央鼻子微動,仿佛聞到了一股白粥的味道。
太久沒吃飯,她現在覺得白米飯的味道好香好香。
但她不敢對蒼瀾抱有太大希望,就小心地看著他。
看著他往她這邊走來,然後把手中的碗遞到了她麵前。
季央一時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麵對他,隻睜大眼睛看他,對他那種猙獰質問的樣子還有一點怕。
“你不餓嗎?”
她當然餓啊,在確定是蒼瀾準備給她吃的之後。
季央立刻就想抬起頭,一時忘了自己還在輸液。
蒼瀾另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腕,眉頭微擰:“彆動。”
他抬了抬下巴:“用另一隻手。”
蒼瀾一隻手端著碗,伸到她麵前,另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腕,手上的溫度有點涼。
季央也顧不得什麼了,借著蒼瀾的手,拿起勺子舀起粥就往嘴裡送——
“燙燙燙!”她張著嘴巴,小口地出著氣。
眼淚都被燙出來了。
蒼瀾立即伸出手:“吐出來。”
她眼睛紅紅地看了看他的手,搖了搖頭,一狠心,往喉嚨一咽。
直感覺那口粥仿佛像一團火,一直燒到了胃裡。
季央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十分可憐的樣子:“粥好燙。”
她差點懷疑蒼瀾是故意的,故意拿這麼燙的粥給她喝,想折磨她。
蒼瀾板著個臉:“嘴巴張開,我看看。”
她不願意,嘴閉得緊緊。
蒼瀾沒這麼好的耐性,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她嗚嗚嗚地叫著,小舌頭紅紅的,很可愛的樣子。
蒼瀾有些慌亂地錯開眼:“沒事。”
他又端起一杯涼水,抵在她嘴前:“喝。”
季央喝了一小口,然後把眼神放在了那碗粥上:“我不想喝水我想喝粥。”
蒼瀾說:“還很燙。”
季央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我很久沒吃飯了,我餓。”
蒼瀾有些不自在,沉默了片刻,把碗端起:“多吹吹。”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舀起一小口,撅起嘴巴吹了又吹,才小心地往嘴裡送。
溫熱的溫度剛剛好,白粥香得她差點連舌頭都吞掉。
季央感動得想哭,從來沒有覺得白粥這麼好喝過。
一碗很快吃完,她說:“我還要。”
蒼瀾說:“不行。”
季央小聲嘟囔:“你就是想要我死,也能不能大發善心,讓我做個飽死鬼啊。”
蒼瀾聽力很好,自然聽清楚了她說得小聲又含糊的話。
偏偏那個人還以為他沒聽見,撅起嘴巴,揪著被子十分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