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大佬(十四)(1 / 2)

隨著身體慢慢好轉, 季央出院了。

她本來是想繼續住在公司的地方,那個高檔小區也算比較適合人修養。

程洲卻直接把她接到了臨江。

“我不想住在這。”季央低低地說。

“怎麼?”

她牙齒咬著下嘴唇, 有些難為情道:“這不好打車, 我每次回去都要花很長時間。”

程洲啞然失笑:“車庫裡的車,你選個喜歡的自己開。”

“我不會...”在現實世界她是會開車的, 但是現在她可連駕照都沒拿到呢。

“給你找個司機。”程洲說,“就住在這。”

明明是商量的話, 但從他嘴裡說出來, 就變成了肯定句。

季央心裡默默吐槽,真獨.裁。

原來在臨江這邊是,季央學了廚藝之後便經常是她做點簡單的。

回到這裡,她習慣性地打開冰箱,拿出一小捆青菜, 關冰箱門的時候,青菜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撿,卻忽然愣住了,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某一點。

程洲出現時便看到的是這一幕。

季央由於遭遇了這一起惡性綁架事件,整個人瘦了一圈。

原來穿在身上合身的裙子, 這時看上去有些大。

她蹲著, 小小的一團,看上去可憐極了。

程洲心中莫名一堵,走到她麵前,問道:“怎麼了?”

她沒有說話,目光仍然是盯著某一點。

程洲紆尊降貴地把青菜撿起來, 手伸到她麵前,眉頭微蹙:“起來。”

季央卻忽然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眼眶有些紅,像一隻可憐的兔子。

“我的小拇指沒有了。”

她原來是一直在看著自己的手,她一直在儘力忽略的,一直想讓自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但是當她關門時,手中的青菜卻不小心落下,她才知道,自己忽略不過去了。

她眼睛終於忍不住落下,一大顆一大顆地從白皙的臉龐上滑落,落在地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程洲有些煩躁的樣子,眼中卻有絲躲閃。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來。

她沒有任何掙紮,隻是一隻手就可以輕而易舉握住的手臂,似乎太過瘦小。

程洲粗魯地擦去她臉上的淚:“彆哭了。”

他上次隻是這樣一哄,她就不哭了,很聽話很懂事的樣子。

然而這次卻不行了,她抽噎了一聲,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小一點,但眼淚卻落得更凶。

女孩子的聲音抽泣得十分軟糯又帶著害怕:“程洲,我的小拇指沒有了。”

她看著自己光禿禿的地方,身子都因為哭泣一抖一抖的。

“好醜。”

她把手往身後一藏,閉著眼睛不想再看。

程洲卻死死拉住她的胳膊。

她的力氣抵不過他的,隻能無奈地看著他手掌慢慢下滑,將要牽住她的手時。

她迸發出一陣猛烈的掙紮:“彆碰!”

程洲不聽她的話,狠心下移,終於完全握住她的手,把她的小拳頭包裹在手心。

季央拚了命地掙紮:“鬆手。”

他一動不動。

“求你,鬆手。”她的難過忍不住。

手攥得太緊,手心已經是通紅一片。

程洲一隻一隻掰開她的手指。

她哭得很大聲又很難過,要是有點憐香惜玉之心的人估計都會放手。

但程洲不一樣,他沉著臉打開她的手,露出紅彤彤的手心,然後飛快握住。

他沉聲道:“不醜。”

另一隻手把她擁在懷中,抱得很緊,仿佛想把她嵌進身體中一般。

季央頭埋在他的頸窩裡,淚水弄濕了他衣服上的一小塊地方。

濕潤的觸感傳來,讓程洲覺得渾身都有些不適,但更不適的地方是心臟,居然會有種窒息的難受。

季央忽然側過頭,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程洲悶哼了一聲,身體倏地緊繃,但卻沒有動。

她的牙齒尖利,咬住了就不會鬆口。

牙齒嵌進了肉裡,舌尖觸到一陣血腥味,她眼眶通紅,死死地咬住。

程洲牽住她手掌的那隻手卻從未鬆開,在他手心,她手無力地想要握成拳,卻又被一次次殘忍地攤開。

仿佛要讓她直視她的殘缺。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咬著程洲的肩膀含糊道,語氣中的狠絕讓人觸目驚心。

她是故意想讓程洲痛的,因此咬的毫不留情,在那一刻完全是把自己當成了一條狗。

然而,季央牙齒都咬得有點酸疼了。

程洲卻好像沒有任何反應,除了一開始的悶哼,後麵簡直平靜得不像話。

季央鬆開牙齒,都覺得牙口酸軟。

程洲另一隻手還在輕撫著她的背,隻問道:“消氣了嗎?”

“沒有。”她低聲道。

“程洲,我真的討厭你。”她很認真地看著他說,眼中的光亮讓程洲有片刻的驚慌。

他與她對視,沒有說話。

片刻後,季央先敗下陣來,她低頭看著兩人握得緊緊的手,說:“鬆開我。”

程洲說:“不鬆。”

季央呆滯了片刻,才慢慢說道:“為什麼不鬆開呢,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了。”

“娛樂圈不會接受一個沒有小拇指的女明星。”

“你讓我去報個廚藝班,我去了,我的課程都還沒有學完,我以後都做不了菜了。”

“程洲,我……”

程洲低頭吻住她的唇,把她後麵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無法聽她說完,他覺得很難受,這種難受他從沒有體驗過。

甚至連剛掌管程家,董事會裡的那群老家夥時常給他使絆子,他也沒有這樣難受過,那時他隻覺得鬥誌昂揚,要讓那群老家夥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後來他的確做到了,他的生活順風順水,沒有誰能讓他,能值得他難受。

季央應該是比較特彆的,這種特彆在她被程浩綁架的時候就有體現。

他的心居然有片刻的驚慌,但不應該驚慌,作為一個決裁者,他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驚慌都是最不可取的。

也是那時,發現了季央對他的影響。

她會影響他的心情,會影響他所做的判斷。

早在小時候,父親便告訴過他,作為一個家族的掌權者,應該沒人能影響他做的決定,包括他們這些親人。

這句話他一直奉行得很好,但沒有想過會出現季央這一個變數。

如果有變數,就先把她除去。

程洲是這樣想的,所以明明有機會把季央救出來,他卻沒有。

他自己曾經想過對季央動手,她來到他身邊動機不明,又帶著不少的秘密,這樣人儘早除去最好。

從一開始留她在身邊就是錯的。

但他發現自己居然下不了手,那一次溫存之後,手放在她脖子上,差一點就可以讓她永遠停止呼吸。

最後卻還是鬆手了。

這或許是老天給的機會,程洲想。

既然他下不了手,就讓程浩來吧。

或許是老天都不想讓季央死,所以她能在這樣一個必死局中逃脫。

綁架她的人恨不得她死無全屍,而唯一能救她的人選擇了袖手旁觀。

但最後程洲還是讓手下去了那塊地,就當是她跟了他這麼久,給她最後的優待,如果能找到她的屍體,會讓她入土為安。

但是程洲沒有想到,季央居然沒有死。

他無法罔顧心中的狂喜,就好像是給了自己一個理由。

既然老天都不讓她死,那他以後就把她留在身邊吧。

直到她不能再影響他的那一刻。

***

程洲抱住她的身體,在她耳邊說:“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說出這句話時,語氣淡淡,但季央身體卻一抖,覺得比當初程浩的陰毒更讓人覺得恐懼。

程浩是那種會把自己的厭惡清楚地表現在臉上,而程洲卻是不喜形於色,在平常的言語之間,就能定人生死的肯定。

他這樣的人,比程浩更可怕。

她身子輕輕的顫栗,程洲察覺了,他摟住她的肩膀,說:“有我在,你可以演戲,隻要你喜歡,沒有什麼不能做。”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把這句狂妄的話說得宛如睡覺吃飯一般平常。

然後又道:“你以後也不用做飯,一切都交給我。”

程洲親了親她的耳垂,然後輕輕撫摸著殘缺的小指。

上麵還包著紗布,摸上去有些粗糙,他眼中沒有絲毫的嫌棄。

季央回過神,心中冷靜下來,她心想,她等的不就是這句話嗎?

演戲不易,她是真的不想做飯。

“好吧,那你去做?”

程洲打了個電話,然後說:“我讓助理送來。”

季央覺得好不公平,她都做過菜,而程洲一次都沒有。

不過她知道讓他做的可能性很小很小,還是彆期待了。

季央又有些難過:“耿力導演的新戲的女二,你說讓我去演的,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去。”

“他會等你好起來,彆難過。”程洲說道。

季央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我投資的戲,沒有什麼好不好。”

季央便放心了。

第二天,有好幾個醫生來到了彆墅。

季央小拇指上的紗布被取開,程洲就站在一旁。

季央覺得有些難堪,想縮回手。

程洲便厲聲道:“你手不想要了?”

他在某些時候還是很凶的,溫情的時刻總是比較少。

季央被嚇得一抖,手攤在一旁,乖乖任醫生檢查。

她思緒在漫無目的的閒逛,也不知道程洲的目的是什麼,他今天沒有去公司。

季央早上醒來時發現這個男人就睡在她身上,眉頭微蹙,睡了一晚起來,臉上的皮膚還是很好,不像一般人是油光滿麵的。

季央覺得這應該是係統給世界男主的優待。

他們昨晚沒做,但程洲卻是在她有印象中,第一次沒有去另一個房間。

其實季央是很想他離開的,她習慣一個人睡了,而且她睡相特彆不好。

喜歡自己卷被子,有些時候頭天晚上頭朝的一個方向,第二天早上就完全翻了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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