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差不多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了, 每次到這種時候,季央就不想出門,隻想窩在家裡睡覺玩手機。
但柏肖的性格和她差距很大,看到她睡得昏天黑地的樣子, 柏肖經常會說一句話,生時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麵對柏肖的勸戒, 季央無動於衷甚至還開始變本加厲。
終於, 是柏肖受不了了,不管她的意願,把她給拉了出去。
美其名曰,親近大自然。
季央十分憋屈, 但論力氣又打不贏他。
最後隻能把自己裹成一個球, 跟著柏肖出去。
隻是這時候的大自然實在不好親近, 寒風刺骨, 還是帶著魔法穿透的。
季央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一頂毛絨絨的帽子,圍著圍巾, 還拚命縮著脖子,看上去像是一個圓球。
反觀柏肖, 一件中等厚度的羽絨服, 腰杆打得直直,像在冬天也依然在茁壯生長的小樹苗。
季央特彆怕冷,幾乎整個人都要扒在柏肖身上了。
她手原本是放在自己羽絨服口袋裡的, 然後隨著身體慢慢貼近柏肖,手也開始不老實,往他衣服口袋裡鑽。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她穿著的衣服比較厚,但柏肖的口袋居然比她的暖和。
鑽進去的那一刹,便碰到了柏肖的手。
他一驚,手下意識往外抽去。
季央牢牢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然後仰起頭,朝他笑得十分奸詐:“是你叫我出來的,你得對我負責。”
柏肖抿了抿唇,結果真沒動,好像真的在對她負責一般。
季央十分滿足。
柏肖的手像個小火爐一般,乾燥而溫暖,她緊緊扣住他的手,便覺得溫暖滿足。
柏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也依著她去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需要定義,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
路過一棵樹下的時候,剛落樹枝上落下一滴冰冷的水。
那麼巧就滴在季央的脖子裡,她打了個冷顫。
柏肖問:“怎麼了?”
想起這人才是罪魁禍首,季央就惱了:“大自然一點都不好親近,我要回去。”
說話間,又一滴水落下,滴在她睫毛上。
顫顫巍巍的,晶瑩剔透。
季央眼珠子止不住往上瞟,動都不敢動。
柏肖彎了彎唇,清秀的眉眼間舒展成十分好看的畫麵。
他伸出手,指尖接下她睫毛上的那滴水。
“行了。”
他低頭看她時,眉眼也溫柔,仿佛連寒冷刺骨的風都柔了幾分。
季央略有些臉紅。
時間都仿佛有片刻的凝滯,氣氛太過美好。
“季央!”遠處卻傳來一個女聲,打破了這樣的氣氛。
季央抬頭看去,便看見寧芳芳站在馬路對麵。
正巧是綠燈,她朝他們走來。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舍得出來?”寧芳芳調侃道。
季央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親近親近大自然嘛。”
寧芳芳仿佛這才注意到柏肖似的,臉上有些驚訝,語氣促狹道:“這是誰呀?”
“你難不成是忘了葉存昕了嗎?”
“寒假這才開始多久呢?開學可有科大的籃球賽喲。”
寧芳芳朝季央擠眉弄眼,語氣帶著十分的玩笑意味。
季央一僵,已經感受到柏肖握住她的手鬆開了。
然後絲毫不留情麵地把她的手從他衣服口袋裡給撥了出來,這冰冷的空氣啊。
季央也不知道寧芳芳是怎麼回事,隻能尬笑道:“葉存昕是誰呢,我都不記得了。”
“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她一下卡殼了,怎麼向寧芳芳介紹自己和柏肖的關係呢。
“這是我的好朋友,柏肖。”
然後更加尷尬地指著寧芳芳說:“這是我的好朋友寧芳芳。”
寧芳芳倒十分自然又開心地和柏肖打招呼:“你好呀。”
柏肖聲音偏冷,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氣氛一時凝滯。
作為中間的人的季央更是身體僵硬:“那個,好不容易碰見了,要不咱們去咖啡廳坐坐?”
“好呀好呀。”這是寧芳芳說的。
“不用了,我有事。”這是柏肖說的。
和剛才眉眼存著少許溫柔的少年相比,此時的柏肖可謂是冰雪驟降,整個人都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實在很不好接近。
他說著這句話便大步走開。
季央看著他絕情的背影,內心忽然痛哭失聲。
MD,待會回家去又要哄人了。
她怒視寧芳芳:“你怎麼說話呢?”
寧芳芳很無辜的表情:“你原來不是說和柏肖沒關係,沒有男朋友嗎?我就以為你還以為葉存昕來著。”
“你沒看到我們手牽手嗎?”
“……還真沒看到。”
算了算了。
季央也不想和咖啡了,但寧芳芳還拉著她:“不許走,你說過請我喝咖啡的。”
季央哭了:“大姐,我要去哄人了,你自己去點咖啡吧,我微信轉賬給你。”
然後扒開寧芳芳的手,就朝柏肖離開的方向跑去。
但她沒有看到柏肖,和寧芳芳的一番糾纏浪費了少許時間。
而柏肖剛才一看就是很生氣的樣子,他走路的速度又那麼快。
季央揉了揉腦袋,她太難了。
四處找了找,最終也沒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