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到了自己血的味道,媽耶,柏肖他是狗嗎,居然還咬人。
聲音含糊不清:“放開我!”
柏肖咬得痕跡不淺,季央簡直不敢動了,她越掙紮,柏肖越用力。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被咬死了,在這一刻才發現男女體力的巨大差異,被柏肖壓著,她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就在季央覺得馬上就要發生刑事案件時。
柏肖卻放開了她,額頭抵著她的,還在喘著粗氣。
他體溫偏低,眼尾通紅,呼吸聲壓抑著,身體隨著呼吸微顫。
季央心口一顫,居然覺得這樣的柏肖性/感非常。
然後胸口傳來劇烈的撲通撲通聲,響聲非常,她都覺得柏肖肯定聽見了。
你不要跳得這麼劇烈,現在你是被強迫的那個啊!
“雇主關係會這樣嗎?會這樣吻你嗎?”
他望進她眼中,眼底是漆黑的夜,不見一點光亮。
“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
“季央你這個騙子。”
季央一把推開他。
身體靠在沙發上喘著氣:“我沒有!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喜歡你!一切都是你會錯意了。”
“接吻有什麼的大不了?你以為我會喜歡你嗎?”
“不過是因為你和葉存昕長得像。”
“你不過是我找的一個替身!”
用儘全身力氣喊出這些話,她手裡抱著一個抱枕,身體縮在沙發角落。
十分警惕地看著柏肖。
“你不也是自願的嗎?”
“你不知道這兒房租是多少吧?我給你開的工資比學校裡的老師還高,你憑什麼以為你值這個價格?”
“你不過是為了我的錢,有什麼資格說我?”
隨著她的話越說越多。
柏肖臉上的神色便愈加難看,本來就慘白的臉色更白,嘴唇微動,眼角的紅更深,仿佛馬上就要掉下淚來。
平時清亮的眼眸,笑起來像是藏住了夏夜最美的星空。
這時星子全無,覆蓋著一片荒蕪。
那麼冷靜的一個人,在剛才瘋狂過一瞬。
但之後卻是灰一般的死寂。
沒有什麼血色的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想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難看,嘴角微微上扯。
維持不過兩三秒,終於又恢複成那樣的平靜。
“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
柏肖伸出手。
季央卻往後麵一縮。
柏肖笑了一聲,眼下的臥蠶形狀優美,他笑起來向來是特彆好看的,是每個女生都會喜歡的樣子,但現在卻無端難過得讓人想哭。
“我不會再碰你了。”
他轉過身,手攥成拳落在身側。
身體僵直,頭低垂。
“我走了,季央。”
他沒有再回頭。
腳步聲沉重,門輕聲掩上。
室內氣氛一時凝滯得可怕。
電視仍然在放著,綜藝節目裡,主持人笑得很誇張。
這樣的笑聲在此刻竟如此刺耳。
狠狠按下關機鍵。
“啪。”的一聲,遙控器被扔在在茶幾上。
季央低下頭。
她真的受夠了。
***
城市的夜晚路燈明亮,偶爾駛過車輛,發出難聽的轟鳴聲。
柏肖坐在公園裡的長椅上。
上一次來這,天邊黑如濃墨,風雨將至。
那時候還有季央撐著傘來找他,讓他跟她回家。
現在不會再有人撐著傘來找他了。
他心頭一片茫然,竟然不知道該往哪去。
他的母親住在醫院,他的父親,他一直以為父親早亡,母親便是這樣告訴他的。
原來不是早亡,隻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世間到給會給一個人怎樣的不幸。
他的父親想要他的腎,去救他另一個兒子。
他喜歡的姑娘,原來對他無意。
而他卻是從她好朋友口中得知這一事實。
“柏肖,你不要被季央騙了,她根本不喜歡你。”
“她喜歡的人是葉存昕,你見過葉存昕嗎?你們長得有點像。”
“我每年都會陪她去看財大的籃球聯誼賽,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葉存昕每次都會去參加聯誼賽。”
“柏肖,我隻是不想你被季央騙了。”
如果真是騙,他也認了,隻要她願意騙他一輩子。
但是她連騙他久一點都不願意,迫不及待地揭開事實。
是他會錯意,誤以為一個親吻便是喜歡。
原來不過是替身。
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怨恨,在她口中都是如此輕飄飄的。
他們所有的親密都不過是一句沒什麼大不了。
如果季央知道,她心上人現在正躺在醫院,需要他的腎去救他,她會怎樣選擇?
可能也他那個隻提供了精.子的父親一樣,要他去救葉存昕。
明明他們都是同樣的人,甚至骨子裡還流著一些相同的血。
他把季央視為唯一的救贖,但這救贖竟是最後一根壓倒他的稻草。
作者有話要說: 發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