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一愣, 這是係統沒給到的資料。
準確說來, 係統給的資料是越來越簡單了,除了主線之外, 其他的都忽略了。
“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季央道歉, 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踩了一個雷, 好不容易氣氛和諧了兩秒,又被她給弄僵了。
“沒關係。”柏肖說,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柏肖好像比她還看得開,但季央知道, 柏肖從出生之後,便和他母親二人相依為命。
柏肖他父親就是個渣男,柏肖在這世上真正的親人也隻有他母親了吧。
但他現在卻用這樣的語氣說出, 仿佛真的放下了。
季央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本來吃完飯後想去沙發上玩一會手機,現在都不敢動了。
柏肖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他低頭吃著飯, 一舉一動都像是一幅畫, 特彆優雅。
至少動作未免太慢。
季央猜想,他可能隻是表麵上放下了。
不然為什麼一提起他的母親, 他表現就有些反常。
“下周一是我母親的祭日。”柏肖忽然開口。
季央反應慢半拍地哦了一聲。
“你……”他欲言又止。
“你不要不開心,我相信伯母泉下有知,也希望你過得很好的。”季央說。
柏肖笑了一下, 說不清是苦笑還是什麼。
“你和我一起去吧。”柏肖說。
季央一愣。
柏肖便道:“說想道歉的人,卻連這樣一個要求都不願意答應嗎?”
“不是。”季央麵色有些糾結,“我隻是怕伯母會不高興見到我。”
“不會。”
既然柏肖都這樣說了,季央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季央自己回了家。
這些天柏肖沒有聯係她,季央又忍不住想,柏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還沒放下嗎?
如果她是柏肖,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傷害過她的人,更何況,在資料中,柏肖並不是一個多大度的人?
難道這也是他報複的一環嗎?季央不知道。
打開手機,季央搜了一下葉家的消息。
一下彈出許多條新聞,都是葉家經營不善的消息,特彆是最近,有新聞說葉家因為融資問題即將破產。
還有配圖,正是葉家現任總裁葉明學焦頭爛額的照片。
季央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出的手。
離開幾年,再次回來,便是為了複仇。
葉家已經出事了,她還會遠嗎?
季央瑟瑟發抖。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周一,季央穿著一席黑色的長裙,看上去莊嚴肅穆。
柏肖在樓下等她。
想象中的豪車成群畫麵並沒有出現,柏肖開的車特彆低調。
兩人坐在同一輛車上,卻沒有太多話。
柏肖拿著一捧白色的菊花,整個人看上起不喜不悲,但正是這樣的表情讓人覺得有些難過。
季央跟在他身後。
柏肖做什麼她就跟著做什麼,一路上兩人沒有說一句話。
祭拜之後,她看著柏肖的背影。
他背挺得很直,黑色的西裝把整個人修飾得很有精神,隻是他不高興,這種不高興不是從麵上看出的。
他身上的氣息都在訴說著他現在的不虞。
季央更不敢去招惹他了,回到車上。
柏肖卻沒有立即開車,隻是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前方。
良久後終於開口:“我母親去世時應該是高興的,她生病太久了,一直住在醫院,那些治療特彆折磨人,是我一直在強留。但她也不高興……”
臨走時,還拉著他的手,要他好好生活,舍不得他,她走了,他以後就是一個人了。
雖然治療很痛苦,但她還是想陪著兒子。
隻是生命這東西,誰留得住呢?
季央轉過頭看著他,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我沒有其他親人了。”他說,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中透露出一股深切的悲傷。
季央也覺得難過,他還沒有到而立之年,同齡人在他這樣子,應該是父母健在,家庭美滿的。
但是他卻獨身一人,親人家庭都沒有。
“你彆難過。”季央隻能乾癟的安慰,“伯母要是看見你現在這麼成功也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是嗎?”他轉頭看她,“但我卻不想讓她看到。”
不想讓她看到,她唯一的兒子,卻生活得如此不圓滿,那隻會讓她難過。
“你不要難過。”季央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柏肖插.進鑰匙:“回去了。”
啟動車,正準備離開。
車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伸出手攔住他們。
“柏肖!”
柏肖麵色一冷,也不下車,麵無表情地看著攔在他們車前的男人。
季央看男人有些眼熟,五十多歲的年紀,鬢發漸白,臉上的溝壑深刻。
現在正張著嘴叫著柏肖的名字,聲音嘶啞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