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難堪屈辱是個人都放不下。
要怎樣報複她,讓她愛上他又拋棄。
正如她以前對他做的那樣。
隻可惜設想很好,但實施起來卻很難。
季央好像還沒有喜歡上他,他卻再一次淪陷。
也可以說是,原來的感情從未間斷,無論是恨是愛,總歸隻有她一個人牽動。
被壓製的感情不是忽然爆發的,是一朝一夕的積累,但真正出現的時候已經不可抑製。
時間在慢慢流逝,身體在寒冷的空氣中慢慢變得冰涼。
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已經是早上六點。
又是一晚,自從季央離開後。
柏肖的日子過得有些囫圇,一天一天的熬過。
那些日子回憶起來已經覺得遙遠,甚至柏肖都不知道季央到底離開過久了。
大抵是人總會不自覺的模糊那些悲傷的回憶。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許著什麼,那些不可讓旁人知曉的想法。
分明是他一手給季央舉辦的葬禮。
兩人的葬禮,她沒有親人,而他也沒有。
他把她的骨灰葬在和母親埋葬的同一塊墓地之處,是他親手埋下的。
季央去世之後,葉存昕找過他。
葉存昕去祭拜季央的時候,柏肖也在一旁,他現在和葉存昕長相已經大不相同了,柏肖想,季央應該不會搞錯他們兩人的區彆了。
葉存昕過後並未說什麼,隻是讓他節哀。真難想象,他們兩個人還能有這樣和平相處的時候。
節哀這兩個字柏肖履行得很好,季央去世之後,他的生活並未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仍是按時上下班,甚至事業更上一層樓。
是世人眼中炙手可熱的單身漢,隻是他未免看上去太不近人情。
後來有人知情人說,柏肖親口說的,他有女朋友了。
知道內情的人,例如寧芳芳此類人,都隻覺得柏肖應該是高興的。
畢竟柏肖回來就隻是為了報複季央,現在季央死得可真好。
柏肖可絲毫沒有把季央放在眼中,她前腳死了,後腳柏肖就交了新女友。
但究竟事實如何,誰也不知曉。
應該沒有人會想到,柏肖口中的女友竟然會是一個死人呢。
其實在很多時候,柏肖覺得季央還沒有離開。
做飯的時候會不自覺做她喜歡的食物,其實他們兩人的口味大不相同。
但現在竟然也慢慢習慣了。
他在漸漸活成她的樣子。
床頭櫃上落上一層灰,在燈光下,有小因子在空中飛舞。
下班回家之後,柏肖擰乾帕子,把床頭櫃擦乾淨。
以他現在的地位,其實用不著自己打掃。
隻是這是他和季央的家,他這個人領地意識強烈,不喜歡讓陌生人進入自己的地盤。
他很少打理季央留下的東西,一切的擺放還是和原來一樣。
季央沒有收拾,她自己的東西總要亂扔。
柏肖也好脾氣的,把那些東西上的灰塵擦乾淨,又放回原位。
亂糟糟的房間總是更多一些人情味的,就和她還在一樣。
衣櫃裡的衣物也沒有按季節順序放好,總之就是特彆亂。
柏肖其實是有點強迫症的,也不知怎麼就看下去了。
衣櫃最底層放著一對手賬本,這是季央的愛好,愛過兩天的喜好。
她這個人的對什麼東西都向來是三分鐘熱度。
柏肖清理的時候,手賬本不小心落下,正好攤開落在地板上。
上麵是一副簡筆畫。
季央畫的簡筆畫有夠簡單,要靠足夠的猜想和感知能力才能看懂。
她畫的是她自己和柏肖。
在季央筆下,她自己成了一個小可憐,而柏肖就是那個惡霸。
小可憐曾經騙過惡霸,然後惡霸回來了,對小可憐打擊報複。
最後的小可憐渾身是傷地躺在地上,旁邊是用紅筆寫的字“我好慘”
柏肖不由得一笑,原來在季央心中,他是這個形象。
隻是她愛好時間太短,漂亮的手賬本上也隻有這一點簡筆畫。
可供留念的東西也這麼少。
這些圖畫,柏肖卻來回看了許久,最後嘴角的笑卻僵硬下來,成了一條冷硬的線,原來她一直是這樣想他的。
他站在原地很久,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本子,來來回回也隻有那麼十來張圖片。
他忽然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季央離開之前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要是他說,她會信嗎?
他從見到她的第一麵就沒有想過報複。
所有的設想在見到她的時候湮滅,什麼讓她後悔,把她拋棄。
等真正見到她時,隻有一個想法,終於回來了,終於再次見到她了。
他以為他們會有很多很多時間,那些時間足夠讓她喜歡上他。
明明一切都在慢慢變好,甚至那句真心實意的和好就在嘴邊,即將說出口好幾次,又被無聲收回。
車禍之時,她保護了他。
但那句和好,柏肖卻再也找不到人說出口了,原來她一直以為他是在報複她。
他的喜愛他的關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
但那不是啊,那都是他真心的。
他低下頭,用手緩緩掩住自己的臉,背微微佝僂。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好幾分。
她永遠不會知道了,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是多麼渴望著,他們能夠放下以前的種種,以後都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完結啦!
寫這個世界的時候,三次元很忙,經常斷更,抱歉給了大家不好的體驗。
下一個世界我會努力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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