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 應該睡覺了。
但季央睡不著,裴展倚靠在牆壁上,呼吸漸漸平穩, 他好像睡著了。
季央偷偷看了他好幾眼, 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他的樣子, 隨後察覺到這麼黑的環境中, 裴展肯定也看不見她。
索性就不再偷偷摸摸地瞧, 而是光明正大地看。
現在外麵應該天黑了,因為氣溫漸漸降了下來。
季央覺得有一點冷, 身旁的裴展卻像個火爐一般。
她悄咪咪朝他靠近一點, 然後又靠近一點。
最後貼在他身邊, 總算暖和了。
她抬起眼看著男人的身影, 從外表上看去,裴展是那種給人感覺特彆無害的,特彆是當閉著眼睛的時候, 身上的氣勢都被收斂。
他看上去有點瘦,但她知道這副軀體之下蘊含著怎樣強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有裴展, 他們幾個人肯定抵抗不了那隻五級喪屍。
這樣強大的人,總會給人很多的安全感。
其實在地下的那幾天, 她就是這樣挨著裴展的。
躲在他身後,或者是手拉著他的衣擺才覺得安心。
到現在季央也不知道裴展到底為什麼要讓她來參加這次任務。
季央最後靠在裴展身上, 四周一片安靜。
她漸漸睡過去,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一點冷, 從頭頂傳來嘶鳴聲,仿佛離他們很遠。
季央下意識地摸向裴展,他睡得很熟,她的手碰到他,他都沒有絲毫反應。
季央覺得有點不對,抬起頭摸向裴展的額頭。
手背的溫度滾燙,季央一愣,趕緊推了推裴展:“裴展。”
裴展沒有回答她,季央摸了摸他的臉,也是滾燙。
裴展發燒了。
季央意識到這點之後開始慌了。
這兒之後他們兩個人,她沒有異能,如果裴展生病了,他們活著回去的幾率就更小了。
季央深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沉著冷靜。
她從背包裡拿出一包濕紙巾,拆開之後把濕紙巾敷在裴展額頭上。
裴展在她心裡一向是十分強悍的存在,但這樣的人也會生病。
如果不是因為他受傷了,腦海中又浮現出她幫裴展包紮時,他手臂上那條又深又長的口子,血肉四翻,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她隻記得好像裴展的臉色都變白了。
裴展的額頭燙得很,沒等多久,濕紙巾也變熱了。
季央又給他換上新的一張。
從背包裡裡拿出白酒,倒在毛巾上。
她把裴展的衣服撩起來,給他擦著手臂。
他的肌肉結實,摸上去的手感很好,但此時季央完全沒有其他的心思。
隻在心裡默默祈禱,裴展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擦完之後,又拿出抗病毒顆粒,合著水攪拌。
隻是裴展還是昏睡,季央摸上他的臉,輕輕拍了拍,叫著他的名字:“裴展,你醒醒。”
裴展好像燒得有點迷糊,身上難得一見的脆弱。
季央心裡也不好受。
隻能掰開他的嘴,小口小口地給他灌著衝劑水。
有水從他嘴角流下,季央幫他擦掉水漬之後,衝劑水還剩了一大半。
她抿了抿唇,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大口。
低頭親上裴展的唇,他的唇也是熱的,用舌頭把他緊閉的唇撬開,小心翼翼地給他灌著衝劑水。
全部喝完之後,季央覺得自己嘴巴也苦得不得了。
趕緊從兜裡摸出一顆奶糖含進嘴裡,稍稍解了苦澀的滋味。
又給裴展換了一張濕紙巾,他的額頭的溫度好像已經不那麼燙了。
季央握住裴展的手,小聲念叨著:“裴展,你可千萬要挺過去呀。”
“老天,求你保佑裴展順利度過難關,信女願意吃一輩子素……”
“信女願意吃一個月素……”
“老天,求你保佑裴展順利度過難關,信女願意吃一周素!”
裴展的身體狀況好像真的在慢慢好轉,他醒來時。
季央便覺察到了,她一直握著他的手的,他一動她就發現了。
“你現在怎麼樣了?”
裴展聲音沙啞:“好一點了。”
“謝謝。”裴展說。
季央說:“不要客氣,現在這兒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要相互幫助。”
裴展沒有說話,他醒來之後,身體情況便漸漸好轉。
季央覺得裴展對她的態度似乎變好了不少,這是好事,畢竟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如果還要針鋒相對,也不用等人來救了,他們自己就先相互解決了。
他們兩人在地下待了五天,季央包裡的東西越來越少,裴展也知道。
因為季央每次拿了東西出來都會說一句,我隻要什麼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人來救我們。
雖然季央這樣說著,但吃東西的時候卻一點不見手軟。
聶易陽帶著救援隊把石頭搬開的時候,設想的最差的結局他以為自己會看到兩具屍體。
但是卻好像和設想中的有點差距。
季央坐在裴展身邊,是泥土從他們頭頂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