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懶洋洋的不想動, 這是最舒服的時候了。
有人服侍, 特彆是這個還是眾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斜眼看他, 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便有點記仇:“你現在沒有潔癖了?”
想起當初的事情, 還覺得有點耿耿於懷。
“我當時用了你沐浴露,你還讓我滾呢。”
她開始翻舊賬,“還說我弄臟你地方了。”
裴展眉頭微蹙, 但看不出有生氣的痕跡。
季央便得寸進尺:“你說話呀。”
裴展低頭看她,沒有什麼求生欲:“有什麼好說的?”
她鼓起腮幫子:“我要回去了。”
裴展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你確定現在能回去?”
她甩開他的手:“我能!”
然後手撐著床努力想爬起來,但是腿軟背疼腰酸……
最後默默地又倒在了床上:“我不能。”
她有些時候看起來特彆沒骨氣, 有些時候卻又堅韌得可怕。
裴展覺得她這個人, 還真是越接觸越覺得有趣。
“行了, 你就歇在這。”他說。
“你不是睡不著嗎, 我哪能妨礙您老睡覺呢。”她陰陽怪氣地說道。
“勉強湊合。”裴展說。
然後站起身掐了一把她的臉蛋, “睡吧。”
他把燈關上,然後走了出去。
門輕輕一響,又是被反鎖了。
不過季央也不在意了,反正房間裡有衛生間,而且她又是那種睡眠質量超好, 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的那種。
這天季央沒有回自己的宿舍, 不知道宿舍裡兩個女人為她的夜不歸宿炸開了鍋。
從那次季央去求裴展救了羅思薇之後,羅思薇便對她真心了許多。
擔心是真,為難也是真。
她已經勸了季央,裴展不是良人, 可是如何好再三向季央說呢。
畢竟在基地大部分女人眼中,能跟裴展是難得的福氣。
他沒有亂七八糟的嗜 好,又是基地的老大,跟了他至少可以不用再跟彆的男人,光憑這一點,已經使無數女人趨之若鶩了。
隻是羅思薇曾經見到過裴展,不是在雷霆中。
那是末世剛開始的時候,有部分人開始覺醒異能,但覺醒異能在某一方麵和喪屍化很像。
那時世界有些混亂,不過常年的安定生活,使人心裡還存著對生命的敬畏。
她卻親眼見過裴展殺人,眼神冰冷,手下的動作利落,沒有一點點遲疑。
甚至那個在發高燒的人都不知道是即將覺醒異能還是要喪屍化。
她聽見有人勸裴展,再等等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裴展隻是冷冷回答,如果他變成了喪屍,我們都有危險。
他們隻是有危險,他們人這麼多,而且裴展還是一個異能者,一定可以製服。
但裴展沒有聽任何的勸告,他一意孤行。
那時候裴展就足夠強大了,在他們這個臨時搭起來的團夥中扮演著老大角色。
羅思薇以為他們相處了這些天也會有些情誼,但是裴展沒有,他隻是不想麻煩,所以便把所有的麻煩掐滅在萌芽之中。
那個人死前還拉著裴展的褲子,聲嘶力竭的哀求,我沒有被喪屍咬,真的沒有,求求你不要殺我。
裴展好像根本意識不到他在殺人,跟平時吃飯喝水的動作差不多,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有絲毫變化。
鮮紅的血濺在他褲子上時,她看見他嫌惡地皺了皺眉頭。
在前一刻,這個倒在地上已經沒有絲毫生命力的男人甚至還和裴展一起找了食物,羅思薇以為他們再怎麼也算是同伴,卻沒有想到裴展這麼殘忍。
更可怕的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同情心,他仿佛並不是殺人這件事放在眼中。
後來裴展和他們分開了,羅思薇經常想到這一幕還是覺得膽怯。
她也是一個奇怪的人,如果當時有人告訴她,隻有季央去求裴展才能把她救出來,她一定會去求季央幫幫她的。
但是當季央幫了她之後,她又覺得虧欠,就好像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子給推進了地獄之中。
等季央回來,羅思薇想,她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給季央。
至於要怎麼決定,就是季央的事情了。
至少這樣,她心裡不會再覺得難受。
在末世,要沒有心才能比較好生存下去啊。
***
季央醒來之時,外麵天光大亮,她拉開窗簾,身上被摔傷的地方果然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隻是看上去嚇人,就跟受了什麼虐待似的。
看來這副身體的恢複能力十分強悍。
季央手擰動門把手,意外地開了。
她打開房間門,便看見裴展坐在外麵,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看來是他起得比較早,把門打開了。
季央走到他麵前,打了個嗬欠,十分具有生活氣息地向他打招呼:“你起得真早。”
她看裴展昨晚休息得應該不錯,眼下沒有淡淡的青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有精神。
看來已經慢慢習慣和她生活在同一個房子裡了,季央十分欣慰。
她去洗漱,洗臉的時候,手背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