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季央試探地走近。
在她離江川隻有一米遠的位置時,能夠聞到江川身上傳來的輕微酒氣。
江川睜開了眼睛,裡麵還藏著一些紅血絲,他揉了揉額頭:“你來了。”
他這句話中仿佛藏著什麼,對她的依戀。
季央嗯了一聲,隻覺得有點不敢直視他灼灼的目光。
“江總,你要找什麼資料?”
江川說:“你們公司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
季央心想,這你應該找財務呀,不過她現在是秘書,應該幫老板排憂解難,正準備自己給財務打電話。
江川輕呻.吟了一聲,聲音聽上去很難受的樣子。
季央愣了一下,連忙問道:“江總你還好嗎?”
“頭暈。”他說這話的時候,仿佛是有些委屈,在向她撒嬌。
季央便心軟了:“我先去買點解酒藥,樓下就有超市。”
她飛快跑了下去,然後買了回來,倒在杯子裡,端到了江川麵前。
江川似乎又睡著了,她推了推男人的肩膀,他呼吸有些沉,看上去竟然讓人有些心疼。
江川睜開眼,有些迷茫地看著她:“季央?”
季央嗯了一聲:“趕緊喝。”
江川似乎對她很信任,逮住她的手,往自己嘴邊一送,便喝了下去。
季央頓時愣住了,手被人完全包裹住,他的手心溫熱乾燥,指腹有些粗糙,這樣握著讓人覺得非常親密。
江川卻絲毫不覺似的,他喝完之後,便鬆開了她的手。
季央也不知道江川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乾了什麼。
他手把領帶扯得更開,解開襯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鎖骨,形狀是那種很好看的。
季央吞了吞口水,要是不知道江川喝醉了,她都以為江川在誘惑自己。
不過季央想離開都挪不動腳步,江川喝了解酒藥,但狀態好像還是沒有絲毫好轉。
在沙發上躺一晚上,肯定第二天起來是腰酸背痛的。
季央推了推他的肩膀:“江總,你回家去睡覺吧。”
江川似乎醒了,他眯著眼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清醒沒有,隻小聲地說了一句:“我沒有家。”
季央的心臟好像忽然被一隻小拳頭給擊中了。
好惹人心疼的話,好讓人憐惜的人。
她柔聲相勸:“可是你也要回去呀,江總,在這怎麼休息呢?”
江川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報出一個地址,然後又閉上眼。
季央有些哭笑不得,總覺得江川有些時候像個小孩子似的。
她把江川扶到樓下,本來以為江川這麼高的人會有些重,很難扶著走。
但沒想到很容易,江川即使在醉酒中似乎也知道不能把身體重量全部卸在她身上,自己隻需要被牽住,便可以走下去。
季央叫了一個出租,提前付了錢,讓司機把江川送到這個地址。
這時外麵的天一進完全黑了下來,季央伸了個懶腰,想著她這個秘書可做了很多事情呀,江川應該給她加工資。
不料第二天去到公司,江川真的跟她說了加工資這件事。
喝醉酒的江川和清醒的江川似乎是兩個人,雖然臉上的表情並不冷酷,但總覺得和人隔了一層。
“季央,謝謝你昨晚送我回家。”
季央有點尷尬但十分老實地解釋:“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是出租車司機送你回家的。”
江川似乎也被她逗笑了:“總之謝謝你,我以後可能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也需要麻煩你。”
季央心中一咯噔,什麼?
江川不是晨輝的總裁嗎?這樣的人身邊應該有很多能人誌士吧,為什麼需要她?
江川說:“你的薪酬,我會相對應地提升。”
季央笑著說:“為江總服務是我的榮幸的。”
江川淡淡地笑了,季央看著他那個笑容,隻想到一個詞語,高處不勝寒,聯想到昨天晚上江川說的,他沒有家,季央也覺得更讓人心疼。
“對了,季央,你覺得如今公司的規模需不需要擴大?”江川問,似乎真的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我聽袁老板說,公司原來的事情不多,但每個員工都有工作激情,迫切希望為公司多做一點事情。”
“隻是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會比較忙,如果你願意,這些事情可以交給你來做。”
季央連連搖頭:“不用了,江總。”
她壓下心中的震驚,想到,這一定是江川為了感謝她昨晚的照顧,自認為給她的一份厚禮。
但她卻被嚇得汗水漣漣,什麼叫做把這些事情交給她來做?
這意味著她再也不能下班就走,甚至有些時候還可以早退,說不定還得加班,可能老板的賞識對於那些有乾勁的人來說是好事,但是對於季央這樣的鹹魚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了,她拒絕都來不贏。
“江總,我覺得現在公司的規模正合適,如果盲目擴張,可能會導致公司出現一些問題,我個人覺得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江川若有所思。
季央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忽然就說這是給她好好發展的機會。
江川道:“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季央鬆了一口氣。
江川又說:“昨天讓你加班了真是不好意思。”
季央腦中的思緒飛快旋轉,忽然想到,昨天江川打電話給她時,好像離下班時間才過去了兩分鐘。
已知她從餐廳回公司的時間是十五分鐘,除去下班收拾的時間等等,那她應該是提前了十五分鐘下班,所以才能在那時到達餐廳。
她這是早退被老板發現了呀,怪不得,江川今天忽然提起擴大規模的事情,肯定是覺得她們太閒了。
季央立馬說:“江總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
她看著江川臉上的笑,很單純的樣子,難道是她會錯意了?
隻是江川忽然提起,難免有些奇怪。
最後江川還把出租車的車費給她了,季央心中的好感度又上漲了兩顆星。
嗯,是一個不貪便宜的好老板。
這件事之後,季央再也不敢早退了。
她每天兢兢業業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保證一下班就給江川打電話。
江川好像越來越忙,每次季央打電話過去,都覺得他聲音有些沙啞,仿佛透著濃濃的睡意。
而在公司,也越來越少見到江川的身影,如果不是每天準時的電話,季央都會覺得他們公司其實是沒有老板的。
但她覺得很奇怪的是,照理說,江川都這麼忙了,應該顧及不少他們這個小公司。
而事實卻是,每天打電話的時候,江川的聲音都很有耐心,每次一說就是十幾分鐘。
終於在一個月後,季央從方敏那裡得知。
原來這個月,江川在忙江家的事情,江家的老爺子,也就是江川的爺爺去世了,江家這麼大的家業,子孫不少,每個人都想分一杯羹。
但經過這一個月的角逐,最後是江川勝出了。
他掌握了江家企業最多的股份,把那些親戚能踢出的都踢出了董事會。
方敏說,原來那次指使貨車司機撞江川致使發生車禍的人,是江川的二叔。
證據已經完全被江川掌握上交法庭,這輩子是彆想出來了。
方敏說:“我覺得江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我們這個小破公司給賣了。”
事到如今,方敏也不得不承認當初自己的猜想有勿,如果江川真的是為季央而來,怎麼可能這一個月都不出現在公司。
也不知道當初江川為什麼要買下他們公司,反正現在他們就是苦海中那無根的浮萍。
當然,方敏一點也不知道,這一個月季央和江川每天保持的通話,從沒有一天斷過。
一開始說的隻是工作上的事情,後來竟然慢慢演變到生活了,竟然也一點不覺得突兀。
晚上,季央回家的時候,發現她家對門的動靜已經平息下來了。
也就是上兩周吧,她家對門忽然有搬家工人來來往往,據說是換人了。
季央住的這個小區是這座城市的高檔住宅區了,剛開始買進的時候,房價也就兩萬多一平,現在要近十萬了。
看來也是一個有錢人。
回家之後的生活就是叫外賣,然後看電視。
門鈴響起,是外賣來了,今天季央叫了一份新開的店,周圍的外賣都被她吃遍了,現在終於可以換個口味了。
但是把門打開,接過外賣。
季央忽然聞到一股炒菜的香味,這一定不是外賣能有的味道。
她尋著這絲味道聞去,然後發現是從她家對門傳出來的,季央吞了吞口水。
把門關上,但是那香味一直跟在她鼻子周圍,引得人直流口水,於是口中的外賣索然無味。
季央把門打開,自己端著外賣坐在門口,一邊聞著這炒菜的香味,一邊往嘴裡塞著外賣,這樣就好像真假裝,她自己也吃到了。
隻是舌頭不會騙人,鼻子卻越發靈了。
季央都不由得想去蹭蹭飯,但最好是鄰居打開門主動來請她,說初來乍道,多多關照。
唉,她歎了一口氣。
“咯吱”一聲輕聲,對麵的門開了,如她想象中一般。
她抬起頭往上看去,隻看見個熟悉的臉龐,腰間係著一條圍裙,看上去十分居家,皮膚白皙,五官雋秀,一雙眼睛漆黑。
“季央?”他叫著她的名字,尾音輕挑,眼中略有疑惑。
似乎是對著大打開門,麵朝他家而坐,大口吃飯的季央的迷惑行為有絲不解。
季央臉登時紅了起來,小聲的:“江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