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每次回來會提前告訴她, 季央手中提著一個黑色袋子, 手還有點顫抖。
即使她拋下了所有的矜持, 但還有點害羞。
江川是一個很守時的人，他說下午六點左右到家, 就不會超過十分鐘差。
季央洗了澡之後，看著自己買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 忍住羞恥換上。
她住寢室的時候, 有些時候看見室友換衣服, 便十分羨慕那胸前四兩肉。
換了她自己，大概就要折半。
不過她勝在肌膚雪白, 在黑色衣服的映襯下，有一種驚人的美麗。
現在離江川回來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季央換上衣服之後, 又披上了一件長外套。
這時便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季央一愣，除了江川不作他想。
隻是她現在外套的拉鏈都還沒拉上，季央頓時便有點慌了, 低下頭使勁搞著拉料。
但好像就是越慌亂越容易出錯。
直到大門打開，她拉鏈還沒拉上，她匆匆用手掩住, 臉紅撲撲的，抬起頭對江川笑。
“你回來啦。”
很尋常的一句話，但江川卻有所意動。
行李箱被放在一旁, 門啪的一聲鎖上。
江川已經走到她身邊，他今天好像有點迫不及待，低下頭就吻住她的唇。
但凡江川想要，季央就不可能拒絕。
她在這個親吻中漸漸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拉住外套的手漸漸鬆開。
等江川結束這個吻時，她已經是半躺在沙發上，外套散開，露出裡麵穿的衣服。
黑色的細帶子在她雪白的肩上，細細的一條，看上去一用力就要扯斷。
她嘴唇很紅，眼神有些迷離，手摟住他的腰，軟軟地往他身上靠。
江川的眼神倏地就變暗了，低下頭用著比剛才更凶猛的力道親她，似乎要把她吞之如腹一般。
季央不會拒絕，含糊的小聲的叫著他的名字。
“江川。”
江川把她打橫抱起。
季央總算清醒了一點，驚呼一聲，手緊緊摟住他脖子，但目光卻是對他全然信賴的。
“你不去洗個澡嗎？”江川愛乾淨，原來每次回來第一件事都是洗澡。
“一起洗。”他聲音低啞的說。
季央臉一紅，頭埋在他的懷中，悶聲悶氣的：“好。”
雖然她剛才洗過澡，但她不介意再洗一次。
她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但是最後什麼都沒有用上。
從浴室出來時，季央是被江川抱著出來的。
她腳發軟，身體被浴巾裹得很嚴實，隻有一截胳膊露出來，洗澡之後的皮膚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江川用手把她粘在臉上的頭發拂開，季央臉微微一側，甚至有點不能直視江川的手。
“累了嗎？”江川說，“休息一會，想吃點啥什麼？”
江川把她放在他的臥室，給她蓋上被子。
他站起身的時候，季央卻拉住了他的衣服，她眼睛有點紅。
“為什麼？”
江川回頭看她。
她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為什麼不要我？”
明明他也不是沒有感覺的，最後卻隻用手解決。
季央想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她。
但她不敢，她怕自己問了，得到江川肯定的答複。
不喜歡沒有關係，但她怕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江川身邊。
江川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輕歎了一口氣：“你還在讀書。”
“我已經成年了。”她倔強地說，“你是不是怕如果我們做了，我會賴上你，你不用擔心的，如果你說要結束，我一定不會糾纏你。”
“我沒有這樣想。”江川說。
季央忽然掀開被子，手圈住他的脖子，用力親了上去。
“我喜歡你江川，我很喜歡你。”
她喃喃的說，聲音被淹沒在了唇齒之間。
“你抱一抱我。”
她牽住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江川的動作頓時變了，如果說剛才是任她做什麼，那現在就是主動。
他手死死掐住她的腰，眼神很凶狠，仿佛是一匹狼盯住自己的獵物，馬上就要撕咬。
季央身體微微一抖，下意識往後縮了一點。
江川一手握住她的腿，往自己身邊拉。
“江川。”她有些慌亂地叫了他的名字。
江川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
“等下一次吧。”
他使勁揉了下她的頭發，起身離開了。
季央十分懊惱地錘了一下床板，要怎麼說，她不是不願意，隻是他那時候看起來太凶了，所以她才會有點害怕，往後退了一點。
江川雙目赤紅，身體興奮到了極點，剛才差一點他就壓不住心中的野獸了。
季央還在讀書，她對他的喜歡更像是一種毫無底線的崇拜。
如果有一天她醒悟了，她可能會後悔。
他比她經曆的事情多，比她大，要給她留下足夠的餘地。
即使在某一刻，他想過把她所有的退路都斬斷，讓她以後隻能依賴他一個人。
***
周日下午，季央回了學校。
她沒有選擇在臨濱路這邊多待，即使江川說過，“你要不要明天再回去？我送你。”
她拒絕了，這是季央第一次拒絕江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搭車回去，你工作忙，多休息一下吧。”
她看上去十分乖巧懂事，就連拒絕也是為他著想。
江川好像有點不開心了，他嗯了一聲，沒有再說其他話。
季央覺得有些難過，她不知道自己對江川而言意味著什麼。
她覺得在江川心裡她或許一點都不重要，是那種隨手可以被拋棄的玩具。
江川現在還沒拋棄她，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吧，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溫柔的人。
雖然對這結局早有預料，但當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季央心裡還是不可遏製的難受。
儘管她早就知道想和江川一起生活一起白頭這願望都多遙不可及。
她拋下了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澀，做了她所有能做的事情，當她回憶起那天在浴室發生的事情時，都覺得麵紅耳赤。
可是江川還是拒絕了她，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她再見到江川隻覺得有些難堪，可她還是想江川，這樣的喜歡好像已經和她的血液融為一體，永遠無法舍棄。
季央沒有再主動聯係江川，但仍然在生活中常常知道他的消息。
後援會群裡麵每天討論內容都是有關江川的，她打開微博，關注的博主大多都是江川的粉絲，打開短視頻軟件，係統依靠大數據自動給她推選有關江川的內容。
她生活中好像隻有江川這一個，她的全世界都是江川。
季央本來把戀情和學習這兩者的關係維持得很好，畢竟是憑自己的能力考上A大的，在學習上這點自製力還是有。
即使在心再亂的時候，也會做好規劃，把一些時間留給學業。
可是最近好像真的沒辦法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江川，就連上課時都在想。
她又忍住不聯係江川，這樣的想念被她壓縮掩蓋在心裡，但並不是就此消失了，等到有一天掩蓋得太多，遲早會爆發。
江川倒是有主動聯係她，不過他太忙了，消息並不頻繁。
季央怕自己太多的回複會招致厭煩，每次都是小心克製的打字，不多又不少，隻是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些生疏。
單看聊天記錄，一定不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居然會是情侶。
季央已經兩周沒有去臨濱路了，她原來是恨不得沒有課就往那邊跑，兩周的時間好像已經接近極限了。
又是一個周末，她這周五晚自習補了兩節課，下課之後已經是九點半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寢室，寢室樓下隻看見宿舍樓大廳裡麵的燈，外麵的一盞路燈好像臨時壞了，茂盛的樹木留在影影綽綽的影子，讓人看不真切。
路過的人比較少，畢竟時間比較晚了。
季央走過這一排茂密的樹木時，忽然聽到有人在喊她。
“季央。”太過熟悉的聲音。
季央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她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樹影下看見了模糊的人影。
即使隻是一個模糊的景象，她也一眼認出，那是江川。
季央愣了一秒，迅速朝他跑去。
到了他麵前，她還有些不敢置信。
“你怎麼來了？沒有被人發現吧？你昨天不是還在國外嗎？”
“被人發現了又怎樣？”他不以為意地問。
“你現在可是明星啊，要是被人發現發到了網上，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她很嚴肅地說。
江川笑了一聲：“你害怕嗎？”
季央搖了搖頭：“害怕。”
她害怕江川的名聲江川的事業會被因為她受到影響。
“我以為你……”江川低低的說了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語，最後的聲音幾不可聞。
季央沒聽清楚：“嗯？你在說生麼？”
“沒有。”江川忽然伸出手抱住她。
季央一愣，身體落入溫暖的懷抱裡，她能聞見江川身上讓人安心的氣味。
長久的思念似乎馬上就要衝出牢籠，季央鼻子一酸，克製住著眼睛中的酸澀。
她使勁地、狠狠地抱住了江川的腰。
她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所有的動作都在訴說她的想念。
季央在這一刻什麼都沒想，什麼會不會被人發現，江川會不會被人認出，她隻想好好抱住他。
她隻能在手機裡，在網絡上看見的人，現在出現在了她生活中，出現在了她身邊。
“對不起。”江川低下頭，嘴唇靠近她耳邊，聲音很低。
“我不應該惹你生氣。”
季央心想，原來他也並不是毫無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