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清在長白村的情況,大抵和金順心差不多。
都有尊貴的父親母親,但自己卻文不成武不就;都在上學期間和男同學互生好感;都想嫁到外邊去。
隻郎清比金順心幸運許多,她家沒有“王位”要繼承,她娘還給她生了一個哥哥,一個妹妹。
所以郎清的婚事順利通過,哪怕她要嫁的是一個十分平凡普通林場工人。
這樣的外嫁女,自然沒有成為“代遊守”的能力,但在金順心嫁到清溪村後,郎清還是成了代遊守。
郎清和金順心差些歲數,在村裡就不太熟,卻又因為能就近“監視”的原因,她才能成為“代遊守”,哪怕郎清心性再好,也覺得尷尬,自然和金順心走的不近。
若是她們不說,大概沒人知道她倆還是一個村的娘家,甚至祖上還有淵源。
但這不表示郎清對金順心就不關注,畢竟作為代遊守,唯一的目標就是金順心。
隻阿林尊主活著時,金順心雖然受婆婆刁蠻,但王家老太太也不傻,向來卡著點兒,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東西。
而金順心,最不看中的大概就是錢了。
金順心雖然沒能繼承“少主”之位,但除了阿林尊主給她的嫁妝,還繼承了她爹娘的遺產。
對於她來說,能用錢擺平的,自然都不算事。
郎清表示自己這個“代遊守”當的一點沒壓力。
但隨著阿林尊主去世,不僅對於長白村、對於金順心來說是天塌了,對於暗中的郎清,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知什麼時候,族裡的命令從保護性的監視,到純粹的監視,再到冷眼旁觀。
沒人知道郎清在其中的掙紮和麻木,當然,知道的人也不會在乎。
雲舒從老倉頭那知道郎清的身份時,就發現,她再也不可能將郎清單純的看待成是趙小滿的娘、一個可親的人了!
試問,原本就因為金順心才能成為代遊守,甚至因此享受著族中諸多便利還有俸祿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大丫一家的遭遇,她怎麼就能眼睜睜看著大丫姐弟被人虐待?
借著郎清順藤摸瓜,雲舒這才明白了八部守山人的高層在阿林老祖兒死後,對金順心和大丫的態度——薩滿血脈的載體。
如若她們立不起來,那對於長白村來說,就是廢物,隻要金家血脈不斷絕,八部守山人就不會插手她們的死活。
而雲舒還陽後,讓這些人看到了她的能力和手段,所以才有了佟太爺親臨的那段戲碼。
而在長白村的這一天兩夜,見了那麼多的人,知道了那麼震撼的事,收獲了或善或惡的心意,雲舒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她不是人民幣,她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歡她。
而對於八部守山人來說,臣服強者,是從一開始就遵循的守則。
所以守山人也分等級,尊主要想繼任,必須在某一方麵將所有同齡人壓下去,或用智慧,或用武力。
所以八部高層敢在阿林尊主死後,對金順心和大丫如此冷漠以對,甚至生了不臣之心,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們太弱。
而雲舒也明白了阿林老祖兒為何讓老倉頭告知她那樣一句話——長白村遵循著叢林的法則: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獅子是草原的王者,但老弱病殘的獅子能怪豺狼的反叛嗎?
這就是叢林的法則,沒有永遠的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