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對薩滿學徒的看中,每一位都是雲舒親自通知的。
在得知格岡肯敖布可以修習薩滿巫術,未來甚至可能有機會成為薩滿時,他們一家子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甚至比得知屯多阿克敦是叛徒時還要呆滯。
而這個和雲舒一般大年紀的小子在看到雲舒時,原本赤紅的雙眼和咬牙切齒的表情,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愣在原地,有點傻萌傻萌的。
在雲舒眼皮子底下,這孩子的一張臉紅了白,白了青,不知道到底在腦補什麼。
還是屯多阿克敦的媳婦最先回過神來,瞬間淚流滿麵,頭一次以文守的身份鄭重其事的向雲舒行了一個大禮。
“謝謝您的寬鬆和仁慈。”
雲舒擺擺手,“格岡肯敖布有這樣的天分,這不是由我決定的。我隻希望,你們切記過往種種,不要重蹈覆轍。
好了,待我定好了課程表,會讓人過來通知你們的。”
雲舒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而此時,終於回過神來的格岡肯敖布不顧母親和哥哥、姐姐的阻攔,像一頭狼崽子一般衝到雲舒跟前,質問的聲音像是咆哮又像是嗚咽。
“為什麼景顧吉(鬆克裡的兒子)那隻病貓一家就能接受《固山訣》的傳承,為什麼我們一家不行?”
所有人都告訴他不能恨眼前這人,因為她是至高無上的大薩滿,因為父親認了罪。
但他就是恨她,恨她毀了自己的家,毀了哥哥姐姐的前途,讓母親整齊以淚洗麵。
而此刻,他最恨自己在聽到能成為薩滿學徒時那一瞬間的雀躍。
所以他就是要故意挑釁她,最好現在就剝奪他的學徒資格。
而雲舒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這個小少年,和屯多阿克敦長得確實很像,是他最疼愛的兒子,而且還有很高的武學天賦。
屯多阿克敦當時之所以果然認罪,也是雲舒用他的家人和他做了一個小小的交易,隻不過當時她說的是會善待他們。
卻沒想到格岡肯敖布會有學習薩滿巫術的天賦。
還有他口中的病貓景顧吉,不知道是不是長白山山神故意給她找麻煩,還是“反派”的智商都很高。
這兩個少年可謂是長白村同齡一代的佼佼者。
機會她給了,但未來她就不敢保證了,畢竟閻王也難救找死鬼!
雲舒看著氣勢洶洶的少年,挑了挑眉,“我很高興你沒問你爹到底犯了什麼錯這種蠢問題。
所以鑒於這種高興,我不會吝嗇我的答案。
你父親勾結日本人,與金家之間,不僅有家仇,還有國恨;而鬆克裡與我娘之間、與金家之事,哪怕有外人參與,這也是私事。
當然,如果理解成你們家對我來說,不如尼楚賀和阿布凱茂林這兩人有用,能讓你更舒服,也隨你怎麼想。”
說完,雲舒施施然走了。
而被解開了心中疑慮,原本感到羞愧萬分的格岡肯敖布差點沒被雲舒最後的話氣死。
他又氣又委屈的看著母親,渾身戰栗,“我根本沒那麼想,她,她太過分了。”
屋子裡的其他人此時也麵麵相覷,明明該傷心絕望的,但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兒子(弟弟),大家又有點想笑。
而這一家人,看著大薩滿的背影,心裡也是十分複雜,她給了他們絕望,卻又帶給了他們希望,對於這位轉念之間就可翻雲覆雨的大薩滿,他們有恨、有感謝,還有有莫名奇妙想要膜拜的衝動。
……
除了格岡肯敖布外,另一位較為特殊的薩滿學徒就是小壯。
雖說雲舒以前的確想過讓小壯延續金家血脈,但她從來不曾想過讓小壯成為薩滿。
她隻想讓小壯快快樂樂的做他想做的一切。
但看著在她手中也隻是響了七下,而小壯隻是隨意把玩時,卻自動認了主的八方召仙鼓,雲舒歎了一口氣。
罷了,反正小壯現在還小,待他懂事時,自己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