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客房裡突然多了一個應該被關在地牢裡的人,也按客人的禮遇,備了洗臉水和一乾用具。
住在最後麵的老倉頭和老吳頭仿佛受了郎英的刺激,修煉了一晚上的固山訣,已經將內勁化為出一丟丟精元。
而二進院子的客房,郎英坐在炕上,刮了胡子理了理頭發,精神頭不錯,論誰也看不出他一夜未睡。
雲舒一笑,也起了床,無論未來有多少艱難險阻,日子總要過下去的,尤其是留給她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
因為早飯吃了蔥油雞蛋餅、白米粥、麻油伴野雞絲的好心情,在此刻,徹底消失不見。
雲舒看著這剛吃了早飯就上了門,屏退了四周後徑直跪在自己麵前的佟太爺,手裡甜白瓷茶碗,被重重的放在茶幾上,四分五裂。
清亮的紅茶茶湯順著茶幾留在青色雕花的石磚上,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太爺,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還是建業叔不夠孝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嘛?”
雲舒語氣的冷意能就像山巔上的雪,能將人凍的說不出話來,但她卻沒說讓佟睿起身。
佟睿身子一抖,挺直的脊梁背漸漸彎曲,直到趴在地上。
“正因為薩滿大人做的太好了,巴克什也很孝順,所以蘇勒前來請罪。”
不等雲舒說話,佟睿將額頭往青石磚上重重一磕,“佟佳部蘇勒有三罪,對主上不忠,對兄弟不義,對祖先不孝。蘇勒愧對薩滿大人信任,願意以死謝罪。”
雲舒眯著眼,看著眼前這仿佛真的想要贖罪的老人,“佟太爺不愧是文守之魁、阿林老祖兒的左膀右臂,你是怎麼察覺到我懷疑你了呢?”
佟睿身子一頓,沒想到雲舒居然如此開門見山,他直起腰,盯著雲舒,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慢慢轉變成麵無表情。
“我隻求薩滿大人不要因為我牽連巴克什和葛嚕岱,還有我的曾孫們,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巴克什也是真心將薩滿大人當成明主的。”
雲舒擺擺手,“我做什麼決定那是我的事,我不認為太爺還有和我講條件的資格。”
佟睿站起身,眼神不斷閃爍,“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雲舒揮揮手,茶幾上的茶盞飛起來,輕薄的瓷片以最鋒利的那麵對準了佟睿。
“太爺,我什麼都不需要知道,非凡的能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佟睿盯著那些碎瓷片,臉上也帶出幾分似怨似嫉妒的瘋狂,“非凡,非凡,它毀了我,也毀了金家。”
然後他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模樣仿佛都蒼老了不少,連臉上的血色看上去都像回光返照。
“八部對金家的羨慕,延續了整整三百多年,最後衍變成了嫉妒,金家人有多厲害,就襯得我們有多平庸。如今的一切,其實早就在一開始就注定了。”
果然,除了尼楚賀這個被觀婆婆知道的“幽凰”,祂還在暗處生了不少波瀾。
佟佳蘇勒是其一,他被“山神”選中為附身時的“栽力”。
而祂也隻借用過他一次,就是挑起長白村和日本人的戰爭,祂的確是在吸收血食。
之後,祂就渺無音訊了!
那次過後,蘇勒又怕又愧,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以為這日子終於能夠平淡下來了。
但金家繼承人吉勒塔吉勒塔卻突然死了…… ,,,.,